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屋里有机关,但是袁雪芽还是镇定自如的进来了。
先站在门口纵览全局,拿眼扫射一遍,凭着不错的记性,觉得跟家具位置的摆设跟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心里惦量了一下绿珠的念叨,关键词是“痒和拉”
嗯,八成是故伎重施,痒痒粉重现江湖!那么‘重灾区’离不开桌椅床铺这些最容易接触的地方。拉是指什么呢?拉肚子?那就是巴豆粉喽。不用说,茶壶是重点关照对象。
袁雪芽拿眼睛当转换镜头使唤。先圈定桌上茶壶,可惜比对不了指纹,但是壶底边沿桌上有淡淡的擦拭痕迹,可以想见是有人倒什么粉末状入壶而洒了几点漏出桌面,然后匆忙拭去。
嗯,锁定一处可疑点。
接下来,眼睛镜头转换至美人榻,她的最爱。最爱没事躺在上面翘二郎腿了。
榻面没什么问题,但是榻头抱枕颜色偏深,是以,她凑近又是嗅又是闻的,果断有异常!狡猾狡猾的,竟然在抱枕上做手脚,谁这么了解她喜欢拿抱枕翘二郎腿的?
第二处可疑点找到。
不敢大意,转向床铺。
袁雪芽负手站在床榻眼光雷达似的来回扫射。红花绿底,花团锦簇的铺被,凭肉眼很难察觉多了什么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但是,她不是一般人,有着狗的鼻子,鹰的眼睛,虎的霸气,狼的特立独行……呃,扯远了。骚瑞!
枕头放歪了,锁定!被褥过于整齐,以四喜和红杏的手法根本做不到豆腐块似的端正,破绽暴露,差评!
“小姐,小姐。”汪灵气喘吁吁闯进来。
“站住!别动!”袁雪芽蓦然回首,面容冷峻,酷酷的。
“啊?”汪灵抬起一只脚摇摇晃晃,很笨拙的不知该不该放下?
“慢慢放下,站稳喽。”袁雪芽一秒钟恢复逗比状态,笑容可掬的指挥汪灵轻放脚,稳身形。
汪灵抬手抹把汗,苦笑不得,老老实实原地站立,嘴不闲着禀报:“小姐,我爹说,没看到什么可疑人员进咱们院子。不过,我爹在申时三刻离开门房去后院子做事。前后不过半刻钟。”
“不过半刻钟?瞄准目标出击的话,那时间上也足够了。”袁雪芽沉吟着点头。
汪灵愧疚垂眸:“小姐,对不起,我爹疏忽了,下次不敢了。”
“不用自责,敌暗我明,百密一疏,不可能防得住。以后小心点就是。”
“嗯,多谢小姐。”汪灵感动的抹眼泪。
“好啦,好啦,你姓汪,也不真是水做的,别老是哭。现在,去跟四喜说一声,戴上手套,提桶水把屋里桌椅板凳洗一遍,然后把所有布制品换下就行了。”
“知道了,小姐。”汪灵振奋精神闪身奔出。
“哎哟,你咋不看路呢?”门外传来红杏埋怨声。
“对不起,红杏姐,我不是故意的。”是汪灵诚惶的道歉。
不用想,一定是汪灵太过想积极表现而在出门时急促了点了,撞上小肉山一样面积庞大的红杏。
袁雪芽闷笑一声,果然很快就看到红杏嘟着嘴,手里提着一只鸡进来,自言自语道:“别看个子小小的,力气倒不小,差点撞翻我。”
“停!”袁雪芽情知红杏有一种叫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慌手慌脚’的毛病。紧急叫停她前进的步伐。
红杏一手揉胸一手提只鸡,很滑稽的张嘴停在门口。
“鸡给我,你出去。”
“为什么呀?小姐,我还不如一只鸡呀?”红杏当场发作了。
袁雪芽晓得她一根筋,哄她道:“屋里有不可预知的肉眼看不到的机关圈套,我怕你吃亏,为了保护你,只好先牺牲这只扁毛畜生。”
这个解释很合红杏浅薄的认知,于是她愉快的接受,并退出。
“小姐,我们来啦!”四喜领着麻花藤,汪灵戴着手套,提着桶水出现在门口。
“干活吧。”袁雪芽废话不多说。
一声令下,三人分头行动,很快火热的展开清理工作。
袁雪芽捏着鸡脖子硬是霸蛮的强灌下茶壶里的水,然后提着出门将它拴在廊柱,跟红杏两个蹲在旁边观察它的一举一动,神情变化。
“噗”一泡鸡屎拉下。
“哎呀,好臭!”红杏毫不掩饰的捏起鼻子。
袁雪芽也不由自主的倒退三步,跟着那只鸡又浑然忘我的“噗噗”连拉数滩稀屎,并很得意的昂首‘咯咯咯’叫唤不停。
“真的拉稀了,立竿见影呀!好恶毒,好卑鄙!”袁雪芽一手抱臂一手托腮:“证据确凿,只差疑犯了!”
“咦哟?小姐,好臭啊!”
袁雪芽笑眯眯道:“嗯,为了惩罚它随地大小便,杏呀,拿去厨房宰了炖汤喝。”
“好嘞!”红杏一听有鸡汤喝,乐颠颠的捏着鸡脖子就往后廊窜。留一地鸡屎随行随拉。惹的袁雪芽跳脚嚷:“红杏,不准它再拉。”
“哦,哦?”红杏慌忙倒提。那只鸡扑腾挣扎的更厉害,鸡屎什么的也溅的一身一手。
“等一下。”袁雪芽头脑畔一道闪电划过,眼眸陡然生亮道:“我有新主意了!”
汪灵与红杏调换一下工作内容,随在袁雪芽身边,悄悄的领路直扑袁茉的院子。听说有个极好听的名字“茉园”取她名字的倒音。
“小姐,这样真的好吗?”汪灵眼看着袁雪芽不走寻常路,绕到茉园角门,麻溜的窜进去,蹑手蹑脚的向着绣楼鬼祟前行。
这分明是做坏事的举止嘛。难怪汪灵要担惊受怕的东张西望,大气不敢出。
“以牙还牙,以暴制暴,是我的做事原则。”
“可是……茉儿小姐她未必是主凶呀?”
“她有前科,有动机,有时间,有这个爱好,手头只怕也有货。她不是主谋也是帮凶,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袁雪芽满脸杀气腾腾的,随后补充一句:“就当是杀鸡儆猴呗!”
“那,小姐千万小心呀!”
“哎呀,袁茉这院子修饰的跟花园似的?咦?那万花丛中古树森森当中的精美小楼就是她住的地方?”赫然眼前出现一座花木围绕的小巧两层精致绣楼,红柱碧瓦,檐铃清冽,宛如童话世界的画面。
汪灵认真的确认:“是,那就是茉儿小姐的屋子。”
“靠,自古后母多偏心,偏到胳肢窝了。”袁雪芽愤愤不平,嘴角冒酸气:“这小姐与小姐的差距也太大了吧?我非得想法子一把火给烧了不可!”
“小姐,使不得呀。”汪灵吓坏了。
“就那么一说,别当真哈。”袁雪芽挤个苦笑。
汪灵脆弱的小心脏受到了惊吓,并且看雪芽神情,分明郑重无比,眼珠子骨碌转的欢,就猜她没安好心。
“小姐,咱回吧?万一让人抓到……”汪灵弱弱的劝。
“怕什么!呶,你放哨,我去冲锋。”袁雪芽一猫腰,脚步虚滑的闪在树后,又再一挪行,跳到树后,一步步接近绣楼。
透过树叶向楼里张望,有人!有丫头在走动。
抬头望一眼楼上,再比划一下树距。袁雪芽窃喜:爬树是她强项呀!
二楼是袁茉卧房,没吩咐一般丫头也不敢随意进出。装点的极为美仑美焕,眼睛不够看。袁雪芽暗暗骂骂咧咧几句,把腰里别的鸡扔在屋里任它跳窜,当然,事先就把鸡脖子用绳子扎了松松的活结。可以透气死不了,但不会鬼叫鬼叫的。
在梳妆台翻找一番,又趴书架和桌上仔细搜查过,袁雪芽将她看不懂的认为有问题的瓶瓶罐罐一古脑扫荡到怀中。闲闲坐窗台笑看那只乱窜的鸡留下许多稀屎在这间美丽的卧房,才意犹未竟的从原路跳出。
“格格格……”娇笑由远及近伴着细碎杂乱的脚步
这笑声……?汪灵头皮发麻,一个激灵,慌慌张张躲到树后假石旁。
不远甬路,一丛使女婆子簇拥着袁茉和袁茵袁蔻姐妹分花拂柳,说说笑笑逶迤朝绣楼而去。
糟了!大小姐还在楼里?怎么办?汪灵跺足捶手,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