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平安、楚慈二人如约出现在迟府。[燃^文^书库][].[774][buy].[com]
主人迟称鑫出场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尤其是看到楚慈的时候。
等他看到朱平安,不由得呆了一下——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少年——五官长得很精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眉梢挑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种意味让迟称鑫很膈应,他用了好久才回过味来。
——那是一种目下无尘与高高在上兼蓄有之的看不起。
特么的,居然被一个小孩看不起,迟称鑫气得快发狂了。
朱平安开门见山:“迟大官人,生财有道,但不能损人利已。”
迟称鑫脸上肥肉跳了几跳,狠狠打个哈哈:“朱小弟的话,恕老哥听不懂。”
对于他的装糊涂,朱平安打算一棍子捅死:“先派人贿赂收买我的工人,然后大张旗鼓的仿制我的产品。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就是来谈谈的,想必你也有思想准备,我想听听,你打算怎么办?”
想过一千种开场白,但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直接了当。这让迟称鑫有些措手不及,心下暗暗嘀咕:姥姥的,这小子说话和刀子一样,刀刀插心。
不过他做为一块资深老滚刀肉,正如朱平安来之前所料中,他确实是有准备的,而且准备的很充分。
“朱小弟的话过了,那神仙榻你出得,我就出不得?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朱平安乐了:“新鲜,天下的道理在你这转个了?神仙榻系我首创,这个有口皆碑。迟大官人连个屁都不放就拿来大兴其道的赚钱。我这个正主上门来讨个公道,你居然和我讲道理?”
迟称鑫老脸一红,随即冷哼:“什么正主,谁承认你是正主了?你做的出来,我也做得出来,不过你比我早一点而已。”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真让我长见识了。”
“我这次来,是带着满满天诚意扑面而来的,可是眼下看来,貌似没有什么必要谈了。”
朱平安站起身来,脸上微笑不再,眼底刀锋犹存。
迟称鑫一脸无所谓的坐着没动,实际上心里早已波浪滔天。
不知为什么,在他的面前,他几有无所遁形之感。
听到诚意两个字时候,迟称鑫心内狠狠的跳了几下!有那么一刻很想问问是什么诚意……但是想到账本上跳来跳去的天文数字,瞬间就把这个念头压得没影了。
朱平安走的时候,冲着他笑了一笑:“迟称鑫,奉劝你一句,不要把我对你的容忍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
迟称鑫怒了,这个小子太猖狂!他准备让他见识一下这里是迟府,不是人人来去自由大杂院,自已不是条任人呵斥的看门狗。
伸手一拍桌子,手里的茶杯刚举起来就准备砸——
楚慈冷剑一样的目光,电闪一样在他的脸上打了几圈。
迟称鑫忽然就有种想尿的冲动。
在他们走后,埋伏在外的迟忠听得厅内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得担心的推门进来,就见自家老爷傻呆呆坐在椅上,咬牙切齿眉目狰狞的活象中了风。
今天天不错,那个万里无云,那个阳光明媚,是个动手找碴的好日子。
迟家老店庆余祥对面,一伙人只用了半天的功夫,手脚麻利的搭起了一个半高台子。
朱平安起身来到台上,拿起手中锣敲了两下,登时吸引了门口宛如长龙一样多的人的注意。
“各位老少爷们,在下明水朱平安。初来宝地,和大家问个好啦。”
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呼声,人的名树的影,明水和周村隔得不远,朱平安的名头早已尽人皆知。
有人就笑道:“朱小老板,你这大老远跑咱们这来干嘛啊?”
朱平安笑得灿烂:“大家都知道神仙榻是我一手创造,我来呢就是为了提醒大家,不要花钱买到了假货。”
人群中不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当下哄笑说:“朱小老板,迟老板的比你便宜呢。”
朱平安嗤得笑了一声:“我们李记的东西,不止是货真价实,更是物有所值。”
这就是明说便宜没好货了,话说这锣鼓听音,说话听声,朱平安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便宜没好货,人都不傻,自然听出一种即将爆发的火药味。
庆余祥中早有人撒丫子跑了,不用问就是搬救兵去了。
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不过看表情相信的没有几个。
很快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迟称鑫带着一行人,凶神恶煞一样扑了过来。
有心眼好的焦急道:“朱小老板,你快躲躲吧,迟家可不好惹。”
朱平安不仅没动,反而冲他笑了笑:“多谢您,我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那人是个老成人,见劝不住,不由叹了口气,一会吃了亏就不知往那哭去了。
迟称鑫铁青着脸冲了过来,“朱平安,你这是在干什么?”
朱平安凝视着他,一丝笑容挂在嘴角:“不干什么,我只是在提醒周村父老乡亲,不要花了钱买到了假货而已。”
迟称鑫真是够了,这年头做买卖全靠口碑,一旦名头坏了,那只能关门大吉了。昨天这家伙上门拿刀戳自个的心,今天改拿棍子戳肺管子了!
先在心里大骂了一顿没用的南宫英雄,吃的比谁都多,除了会拉什么也不行,若是干将利落把这个祸害解决了,那来的这么许多麻烦。
“朱平安,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卖的是假货。我见你远来是客,不想和你一般见识,识相的快滚,否则我就要你好看。”
为了配和老板的气势,他身后一溜二十几个凶神恶煞一样的大汉齐齐往上进了一步。
楚慈哼了一声,踏上一步,冰冷森寒的眼神从一个个人脸上掠过,那些人气势瞬间被破了个干净。
迟称鑫见恫吓无效,当下振臂一呼:“父老乡亲们,他一个外地人跑到咱们的地头上撒野放肆,说白了,就是因为我的神仙榻卖得比他便宜,抢了他的生意而已。”
说到这里,迟称鑫眼圈红了:“这小子昨天跑我府上要和谈条件,被我一口拒绝。今天他就跑这来给我泼脏水啊,老少爷们,咱们大伙都眼明心亮着呢,我的神仙榻就放在这,不信可以比比,和他们李记的有什么不同?他凭什么说我的是假货!”
说完伸手一挥,几个人抬着一堆神仙榻就上了台,几张李记的,几张迟记的。
朱平安乐了,这个迟称鑫不简单啊,看来昨晚上是动了脑筋的。
这刚搭起台子,你就要唱戏了,还自备道具,啧啧啧——这智商,真是没话说了。
下边看热闹的人不知就里,厚道点的认为迟称鑫做的不地道,不管怎么说的再好听,迟家仿着李记做东西这事属实,也不讲究。但对现实的人来说,迟家的神仙榻确实比李记的要便宜就是好事,当然,前题是你的东西要货真价实。
人心都有一本账一杆称,可在对自已有利的情况下,称杆子就偏了。
慢慢的,现实派的动静大大的压过了厚道派。
知道自已占了上风的迟称鑫,冲朱平安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朱平安面对表情看着他,这坑挖得越大越好,刚好够把你自个埋了。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朱平安伸手抱拳四方一揖:“各位父老,话不说不明,理不辩不清,刚刚迟大官人长篇大论,振振有辞。我有几句话要问他——神仙榻是我首创,你是仿我的对不对?”
迟称鑫哼了一声:“兴你做就不兴别人做了?大明朝没有这个道理!”
朱平安呵呵一笑:“在下没有那个意思,不过你既承认神仙榻是我首创,那我就不能让你以次充坏,坏了我的牌子!”
以次充好这四个字就象炸响,轰然在众人心中炸响!
没有人愿意花冤枉钱,更没有人愿意当冤大头。
见朱平安言之凿凿,让那些已经买了的人瞬间不干了,“迟称鑫,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迟称鑫大叫:“别听他放屁,他这是眼红诬陷!”
转头向朱平安恶狠狠道:“今天你要不给我说出一二三来,咱们就没完!”
“只要你愿意,别说一二三,四五六都行。”黑白分明的眼扫了他一眼,化成两团黑气:“你想死,我不嫌费事帮你添把土。”
台下众人群情开始激愤,有相信朱平安的,也有相信迟称鑫的,二方吵得不可开交。
朱平安拍拍手,现场顿时静了下来:“事实胜于雄辩,不过咱们不能这样空口说白话,我如果证明你是假的,你怎么说?”
迟称鑫被他搞得一阵恶寒,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台下的人不干了,朱平安的淡定自若与迟称鑫的躲躲闪闪大家都看在眼里,态度对比太过明显了,迟称鑫的心虚都快写在脸上了。这让从庆余祥已了的人心里顿时打开了鼓,迟家确实比李记少一两,但也只是少一两而已。
神仙榻面世时间虽然短,但发展势头非常猛,眼下已经成了身份与地位的象征,有钱有势都以拥有为荣。
真要是买了假的,银子事小,脸面事大。
一两银子算神马啊,关键是丢不起这个人。
很快,明水李记来周村打假的消息如同一阵风一样传了开去。
不及片刻的功夫,庆余祥的门口里外三层外三层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明末征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