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重幕刚出养心殿,就看到卫思若正焦急的等待着他,卫思若一看见卫重幕出来了,立马飞奔上去,拉住卫重幕的手说:“哥哥,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公然在和郑太后和孔后做对,你这样不仅会害死自己,还会连累我们整个家族的。”
“放心,我已经与陛下商量好了,此事郑太后应该不会怀疑到我。”卫重幕早就把如意算盘打好了。
“哥哥,你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去救那个沈玉筝?你不是很恨她吗?”卫思若很是不解,前几日还嚷嚷着要让沈玉筝生不如死的兄长,为什么在短短几日就改变了想法。
卫重幕没有立刻回答卫思若的问题,他沉默着,过了许久,他缓缓的说:“就像你对窦义台的感觉,想他消失又不愿他消失,你明白了吗?”卫重幕的话让原本还气冲冲的卫思若一下没有脾气,她想到自己,瞬间可以明白卫重幕的决定。
窦义台还在养心殿内为沈玉筝医治,由于玉筝实在伤的太重,窦义台竟然无从下手。杨舜聂见窦义台既然还没有行动,赶忙催促道:“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救治。”
窦义台堂堂七尺男儿带着哭腔说道:“陛下,玉妃娘娘实在伤的太重了,微臣不知该如何下手,若强行医治,微臣怕娘娘挺不过来。”
窦义台的话字字句句的敲在了杨舜聂的心头上,“什么?玉筝不行了?”杨舜聂心中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他从来没有想过,若有一天沈玉筝离开自己,自己会如何?端木氏离开自己时,自己虽也难过的撕心裂肺,天天在夜夜笙歌中麻痹自己,但此次想到沈玉筝要离开自己,杨舜聂就觉得铺天盖地的恐惧和害怕向自己袭来。
“不行,你是这皇宫中最好的太医,如果你都救不了玉筝,那玉筝只有死路一条。朕不允许,谁都不可以带走朕的玉儿,老天也不可以。”杨舜聂的话语透露出他对沈玉筝的不舍。
一旁的窦义台想到这时候也就只有搏一把了,他从药箱中拿出一本落灰的册子,里面满满都是治疗疑难杂症的病例,他默默看完,然后将册子合上,轻轻的附在杨舜聂的耳边说:“陛下,看来只有用这虞美人来帮娘娘挺过去了。”窦义台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了,是万万不会想到这一招的。
“虞美人?那是什么?”杨舜聂表示不解。
窦义台将册子上的一页翻开给了杨舜聂看,册子上清楚的记载道“虞美人—罂粟科植物,一年生草本植物,全体被伸展的刚毛,稀无毛。茎直立,高2590厘米,具分枝。叶片轮廓披针形或狭卵形,羽状分裂,裂片披针形。花单生于茎和分枝顶端,花蕾长圆状倒卵形,下垂;萼片。花和全株入药,含多种生物碱,有镇咳、止泻、镇痛、镇静等功效。”
待杨舜聂看完后,窦义台又担心的说道:“本身这虞美人少量的服用对身体是没有害处的,但像玉妃娘娘这种情况,只要用药了恐怕是要长期服用了,等到停药时,怕是娘娘受不了啊。”
杨舜聂想到这个虞美人是罂粟科植物,长期服用必然会有些副作用,而且服用者也会很依赖瓷此药,可他看了看床榻上的沈玉筝已经疼得奄奄一息,杨舜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先救娘娘,至于这之后的事。”杨舜聂一时想不到好的回答。“只有顺其自然了。”杨舜聂无奈的垂下眼角说道。
“好的,臣知道了,还请陛下先行回避一下,臣要为玉妃娘娘医治了。”窦义台提醒着杨舜聂。
“不用了,朕就待在这,朕要亲眼看到朕的玉儿没事,朕才睡的着。”窦义台没有再做回答,他命人采来“虞美人”,将其精心熬制成汤药,吹凉后慢慢的顺着沈玉筝的嘴角灌下去,刚灌进一点点,玉筝便吐了出来,下人们将玉筝的嘴巴重新打开,准备再次灌进去。
“朕来喂,你们都下去,把碗给朕。”下人们听到杨舜聂的话吃惊极了,皇上的话谁敢不听,下人们马上就将盛满汤药的碗递给了杨舜聂。
杨舜聂接过碗后,轻轻的将里面的汤药吹凉,拿勺子舀了一点儿,放到沈玉筝的嘴边,可能是因为不烫的缘故,昏过去的玉筝既然张了张嘴,杨舜聂开心极了,赶忙喂了下去,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喂着很成功,玉筝也没有再吐了,不一会儿满满的一碗汤药就见了底。
喝完汤药后,窦义台便开始给玉筝清理伤口了,由于“虞美人”中含有些麻痹神经的成分,玉筝也感觉不到疼痛没有动弹,但杨舜聂着实被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吓了一跳,玉筝的身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鞭痕,每一处鞭痕都皮开肉绽,看的人胆战心惊,这是一个将士都无法忍受的了的,而区区一个弱女子竟真的没有屈打成招,杨舜聂不禁有些佩服起玉筝的铮铮傲骨,也对自己对她的误解感到自责。
“陛下,差不多了,我们都出去吧,让婢女给玉妃娘娘再擦拭擦拭身体。”杨舜聂听到窦义台的话稍稍回过些神。
“好,一会派人把琴丝和秋水接来好好伺候玉儿。”杨舜聂知道沈玉筝对这两个丫鬟很是疼爱,而且玉筝一直不喜欢外人碰自己,喊那两个丫鬟来伺候玉筝,她也会习惯些。
冷宫内,琴丝与秋水已经好几夜没有合眼了,而鲁琴音也是为了沈玉筝的事焦头烂额,郑太后早就封锁了整个冷宫,现在这冷宫是连个苍蝇也飞不出去,她们迫切的想知道玉筝现在的处境,但无奈的是她们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哐当。”随着一个重重的关门声,冷宫内突然出现了几个不速之客,看样子像是士兵,正在鲁琴音感到不妙的时候,从士兵身后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窦义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