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浅这三日几乎是彻夜未眠,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下,她终于做了决定。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坤宁宫。拾翠殿与坤宁宫没有多远,这条路姚素浅却觉得很长很长,她似乎已经将自己原有的一些原则都放下了,她现在,只希望游涯渊能够活着,好好地活着。
“启禀皇后娘娘,卫宝林,那个姚才人来了。”宛茹炫耀般的向孔后和卫思若说道。
“是吗?卫宝林办事,本宫就是放心。”孔后对着卫思若赞许道。
“这都是皇后娘娘教导有方啊。”卫思若已经知晓了孔后的性情,知道孔后喜欢别人仰仗于她。
“哈哈你啊这张小嘴,真会说话,你说,你与这个沈玉筝是表姐妹,她怎么就没有你一半讨人喜欢。”说起这个沈玉筝,原本还笑呵呵的孔后立马就变了脸色。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姚素浅恭敬的请安,不敢有任何懈怠。
看着姚素浅如此紧张,孔后稍微缓和了气氛。
“姚才人不必紧张,今日我为何喊你来,相信你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吧。”
“臣妾明白,皇后娘娘希望臣妾为您效力。”姚素浅一语击破。
“本宫喜欢有话就说,姚才人既然这么爽快,那本宫也就明说了。这沈玉筝处处与本宫作对,本宫对她实在是很不满,需要姚才人去帮帮本宫,好好地给她点颜色看看,至于你和游涯渊之间的事情,本宫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宫作为后宫之主,只要本宫说没有的事,那有的也会变成没有。”
“皇后娘娘说的事,臣妾定当尽心尽力去办,为皇后娘娘办事,岂有帮忙之说。”姚素浅说着违心的话,脸上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好了,既然姚才人是个明白人,那本宫也不多说了,你就先行回宫吧。”
“诺。”姚素浅出了坤宁宫,觉得自己的大脑基本上是空白的,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就这样將玉筝妹妹出卖了吗?看孔后的态度,这是要玉筝妹妹不好过啊。姚素浅心里想着,却不敢违背孔后的意愿,毕竟自己与游涯渊的性命都掌握在孔后的手里。
而另一边,卫重幕通过卑鄙的手段已经伪造出杨曼靖不臣的假象,皇上大怒,称要摘了朔王杨曼靖的脑袋,而卫重幕由于憎恨沈玉筝,故意放大杨曼靖的罪状,將大批的官员以及沈玉筝的父亲也牵连其中。
大牢内,游涯渊正在探望杨曼靖,“朔王殿下,您还好吗?”
“我没事,外面怎么样了?”
“别提了,只要和您有关系的官员都被降了职,还有一些严重的已经被贬为庶民,我本来想偷偷调查这件事,说您想造反,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现在朝中每个人都人心惶惶,深怕与您粘上一点关系。我想要彻查此事,却没有一个官员愿意提供消息,这些人根本不念在您帮助过他们的旧情,简直可恶。”游涯渊恨得牙痒痒,而杨曼靖早已习惯了,他早已习惯了这宫中的世态炎凉,他其实早就为自己铺好了后路,这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还有那个卫重幕,当日我们就该了断了他,现在他在皇上面前大肆放大您的罪状,并且将你我二人的兄弟之情告诉给皇上,皇上现在对我也有了恻隐之心,有意提拔卫重幕这个狗崽子为神策军的新统领,我是不在乎这个统领之位,只是陛下有意削弱我的势力,怕是真的要将您就地正法啊,要不,今天我就救您出去吧。”游涯渊的语气里慢慢都是对杨曼靖的不放心,杨曼靖因有这个好兄弟感到自豪。
“不行,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你就难逃此咎了。”
“朔王殿下。”游涯渊还想继续劝杨曼靖逃走。
“你不必说了,我自有办法,今日之事已让我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朋友、兄弟,游统领的情谊,我朔王绝对不会忘记,来,好兄弟,陪我喝一杯。”杨曼靖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壶酒,二人像以前那样畅饮了起来,一瞬间,他们似乎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
“里面怎么样了?”卫重幕对着看守大牢的士兵说道。
“朔王殿下和游统领正在畅饮。”士兵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哈哈哈畅饮,这朔王殿下现在已经是个戴罪之身,没想到这游涯渊还真不怕死,这样也好,他就继续作死吧,这样这个统领之位就非我莫属了。”卫重幕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看的众人都牙痒痒。
得知自己的父亲被贬为庶民,自己的爱人现正身处大牢,沈玉筝是坐立难安。
“娘娘,姚才人来了。”秋水轻轻地唤到。
“是吗?快让姐姐进来。”
“姐姐,外面情况怎么样了,由于我父亲的事,陛下现在已经禁止我出宫,我父亲怎么样了?”
看着如此焦急的沈玉筝,姚素浅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父亲他还好,只是被贬为庶民,陛下并没有难为他,可能是因为你的缘故,只是朔王殿下他现在还在大牢里呐?”姚素浅按照孔后的要求,將朔王的处境全盘告诉了沈玉筝,孔后料定沈玉筝一定会去向陛下求情。姚素浅已经将沈玉筝与朔王殿下之间的感情和玉佩之事全部告诉了孔后,这一切现在都在孔后的掌握之中,孔后就是要让陛下想到端木氏,对沈玉筝失望,这样孔后就可以重获恩宠。
姚素浅自知自己这样会让沈玉筝万劫不复,但是为了自己与游涯渊的安危,她也只有这样做了。她在心里想到“对不起,玉筝妹妹,我欠你的,就到地狱里再还给你把。”
孔后的猜测果然是准确的,沈玉筝在得知朔王还被关在大牢里,当下就忍不住了,也不顾秋水与琴丝的阻拦,就夺门而去,直冲养心殿。
“陛下,玉妃娘娘在殿外等候呐。”林总管对着正在批阅奏折的杨舜聂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