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斯楞神情莫名的忧伤,想起那位美丽的姑娘,心里某个地方被掏空。
对于乌力罕的毒,阿尔斯楞有所了解,对当年乌云的死,也知道一些。
所以他才选择乌力罕,而不是牧仁。有什么样的母亲,便有什么样的儿子。陶格斯的阴狠毒辣,牧仁早已耳聋目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已深的陶格斯的真传。
想想乌云,如此美丽柔情的姑娘,最终郁郁而终,想想都让阿尔斯楞心疼。
他后悔,若是自己坚持,乌云便是自己的妻子,而不是那个人的,乌云也不会死。
当年乌云提出要一夫一妻,让草原各首领尤为震惊。
当时阿尔斯楞对乌云痴迷,便和自己的额折葛商量,迎娶乌云。可额折葛知道不能纳妾,便拒绝。
当时草原有七大部落,大家都指望利用儿女的婚事,要么联姻,要么拉拢人。娶多个部落的女子为妻,那是正常的事。
自己的额折葛不同意,阿尔斯楞那段时间想尽一切办法,可还是无济于事。没想到那日松捷足先登,不但答应乌云的条件,还对着草原的神明发誓,终身只有乌云一位妻子。
当阿尔斯楞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病不起,可两人的婚姻已成事实,无法改变。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别的男人抱着怀里,其中的悔恨、懊恼,只有阿尔斯楞知道。
从那起阿尔斯楞奋发图强,最终把几个弟弟甩在身后,继承巴尔虎部落。
可笑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乌云的先例,后面结婚的女子,都效仿乌云。弄得整个草原绝大部分都是一夫一妻,只有个别人还在延续一夫多妻。
等可笑的是,阿尔斯楞终身只娶一位妻子,巴根也是,而当时最先对神明发誓的那日松,却是有两位妻子。
想想都觉得可笑。
老天不公啊。
即便如此,阿尔斯楞也不曾减少对乌云的,特别是那日松迎娶陶格斯以后。
当知道乌云是被陶格斯气死的时候,他恨不得直接杀了对方。可当时他已经是巴尔虎部落的头领,陶格斯不管怎么说都是那日松的妻子,若是他杀了对方,估计两个部落会再起纷争。
那段时间他日日宿醉,夜夜笙歌,暗自嘲笑自己的软弱无能。
随着乌力罕的慢慢长大,阿尔斯楞似乎看到了希望,就算自己不能娶乌云,可乌力罕可以娶自己的女儿啊。
可第一个孩子出身,是个男孩。
第二个孩子出生,还是男孩。
直到第三个孩子出生,他才如愿以偿,起名其其格,寓意草原上最娇艳美丽的花。
看着其其格和乌力罕走近,他心里高兴,可当知道乌力罕的毒从娘胎里带出来,更是心疼。
到现在,已经不能不做决定。
“那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怎么能治得好。”阿尔斯楞慢慢收回神志,无奈的叹了口气。
巴图眸光闪过一丝冰冷,那原本彪悍的神情,也异常阴沉。娘胎里带出来的毒,还能有谁,定是陶格斯那个恶毒的女人所为。
现在阿尔斯楞只希望乌力罕能健康,然后和其其格好好的过日子,至于草原的争斗,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来便可。
“记住,你们兄弟两人,日后一定好好辅佐乌力罕,”
巴图心中有一丝不解,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额折葛,为什么我们兄弟就不能一统草原,成为草原的霸主,成为王。”
自从额折葛同意其其格和乌力罕的婚事开始,便一直念叨这句好。巴图很是奇怪,为什么他不能,他可是草原第一博格,牧仁所谓的第一,不过是自己让他罢了。
阿尔斯楞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那唇角的每一条皱纹,有无奈,惋惜,还有一丝的自不量力:“不是我看不是你们两兄弟,论武功,你的确比乌力罕高出很多,可现在的草原,并不是用武力解决,而是这。”
阿尔斯楞点了点头自己的头,眼神闪着异样的光:“乌力罕身体不好,武功不如你,却在没有任何保护伞下,培植自己的势力,笼络各位老臣的心,甘愿用他们那把老骨头为乌力罕开路,你认为所有人都傻吗?”
巴图眉头皱的更紧,这些都是事实,也是他不解的,那些老臣都要埋进黄土,却还出来帮乌力罕。他到底怎么说动他们的。
“还记得你十四岁的时候,巴尔虎有位老臣要告老还乡,其实他的年纪在干上几年完全没有为题,可他执意回乡。我让你去劝阻,你可还记得?”
巴图神情有些紧张,脸色带上了微微的红晕,声音变得很低,若是让巴尔虎其他人看到定会诧异:“额折葛,你怎么还提那件事啊。”
阿尔斯楞瞪了对方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那次你哪是劝啊,简直是求,就差给人家跪下,你说你一个博格,怎么就动动脑子。”
“额折葛,那也不能怪我啊,是那个人不识抬举。”
见到巴图到现在都不知道错在哪里,阿尔斯楞恨不得踹对方两脚,那唇畔的两撇小胡子,气的飞了起来,声音情不自禁的上扬的几分:“你可知道,那位老臣现在何处。”
巴图无所谓的说道:“还能在哪?不就是他的老家。”
啪……
“啊,额折葛,你又打我,我堂堂草原第一博格,总让你扇,还有没有脸面。”巴图捂着头,气愤的等着自己的额折葛。
自己到底哪里错了,怎么还没说两句就动手。
“哼……本来还说你这两年长进了,看来还是差远。”阿尔斯楞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两年巴图越发稳重,心思也变得细腻了很多,以他现在的头脑,加上这一身武艺,在草原立足,不成问题,若是没有乌力罕,成为草原霸主,也是有可能的。
可偏偏,有乌力罕在。
巴图有些摸不着头脑,平时额折葛对自己赞赏有加,怎的今日忽然动手,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额折葛,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巴图试探的问道。
阿尔斯楞啪的一声,把茶杯摔在桌子上,茶叶散了一地,声音也跟着冷了几分:“刚才有人来报,说那位老臣进了乌力罕的院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