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枫林村的废墟上,林枫心中充满了哀伤。
这里,曾经是自己生长的地方,这里的村民善良淳朴,将自己养大,而最终却因自己而毁灭。
闭上了眼睛,眼泪流出来,说不出的悲伤才是真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相玄天啧啧称奇,四处寻找战斗的痕迹,对他来说,那一切都是最宝贵的战斗经验,几乎是每走一步都啧啧称奇,等走到了村子的边缘,他已经崇拜的五体投地,差点直接跪下,膜拜这个毁灭村子的大神。
月光下,林枫到了损毁的图腾柱前,缓缓跪下,向着孙定山所在的方向磕头,然后静静地趴在图腾柱上,暗自神伤。
那破碎的图腾柱似乎也发出了哀嚎之声,听起来如枫林村无数的冤魂在垂泣。
眼泪滴落在泥土之中,打湿了地面。
痛苦之中的林枫,依旧跪着,十个指头抠进了泥土之中,不停地挖着,他要挖出一个坑洞,将所有的痛苦和哀伤埋葬。
当再次下手挖泥土的时候,触手处却是一片华润,不似魂石的那种坚硬。他茫然地挖出那个物体,是个球形的物体,软软的,润润的,如同水晶般映射着月光。
在月光的照射下,小球之内的星光闪烁,映射出一片繁星璀璨。
林枫赶忙擦擦眼,几乎不敢相信,这正是他受伤那天,孙定山让他参悟的镇星图。
难道这就是青翼蝠主齐清哉所说的镇星图鉴?让整个林家寻找了十几年,就连神圣图腾的异端裁决所也垂涎三尺的东西?
林枫有些懵,但知道这是父亲林弈秋留下的东西,便揣进了怀中,跟千姿给他的那块兽皮放在了一起。
这段时间,他经历的太多,也承受地太多了。真的有些想念在这个小村落生活的那段时光。
想念孙小晴,想念孙定山,想念那些在图腾柱下给他讲故事的猎人。可惜,很可能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枫林村,让我最后一次拥抱你吧!”林枫轻轻说着,“相玄天说的对,人生很精彩,但只有演出,没有彩排,谁也不能总活在美好的过往中,而忘记了前方充满坎坷的未来。活在过去的人,将会死在未来。”
轻轻拥抱着图腾柱,林枫的手碰触到了林弈秋留下的那行字。但是他并没有急着查看,而是紧紧地拥抱这残破的图腾柱,似乎要将它印在自己的心中。
抱够了,身体也被图腾柱镇得冰冷,林枫这才绕过来,仔细查看那些字迹。
“十四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荒野千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月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书墨扬。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两段词,整体上竟然是一个圆形,每段半分天下,看起来宛若镇星图鉴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
字迹隽秀而入石三分,线条流畅之中,似乎暗含某种韵律。
只是林枫尚且年幼,不曾读过太多的书,更没有练习过真正的书法,所以他无法理解这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悲伤和无奈。
“十四年生死两茫茫????”在林枫的身后,清脆的声音如柳莺般婉转悦耳。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刹那,林枫呆住了,这个声音曾经陪伴了自己14年,无时无刻不在自己的身边缭绕,那张俏脸无时无刻不在自己眼前晃动,那个时候林枫甚至有些烦,现在听来虽如天籁,但他已经无力转身,再去看声音主人的芳容。
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孙小晴将这段词念完,林枫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林枫哥哥,是你吗?你还活着?”
听到这话,林枫彻底崩溃了,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月下那个已经哭成泪人的小丫头。
两个多月不见,小丫头清瘦了很多,本来就瘦小的身躯,藏在宽大的孝服之中,显得那么的脆弱。
猛然间,孙小晴带着呜咽,扑进了林枫的怀中,痛哭起来。
“小晴,莫哭,不要哭了,一切都是我不好,我的错!”林枫抱着孙小晴,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希望能够平复哀伤的心。
“呜呜???”孙小晴哭到伤心时,几乎昏厥。她几乎是将两个多月来的哀痛和思念一下子发泄了出来。这些负面的情绪,压抑在心中,总会给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小晴,不要这样,快深呼吸!”林枫赶忙掐人中,抚胸口,好不容易才让孙小晴再次清醒过来。
“林枫哥哥,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为什么命运会对我如此不公,最爱我的爷爷却被自己的亲哥哥所害,最慈祥的母亲,却要我离开枫林村,投奔仇敌铁家,而我???,而我却不能反抗。林枫哥哥,求你带我离开好不好,我不要去铁家,不要面对我的哥哥,更不要去当别人的女儿???呜呜!”
“小晴,你已经知道真相了?”林枫轻轻地拍着孙小晴的后背。
孙小晴点点头,“你忘记了?我的图腾是知更鸟,有洞察和指南的能力。你逃走的那天,我就感觉出哥哥的异样来,后来我去了爷爷遇害的山洞,那里虽然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但我依旧能够从残存在洞中的魂力,还原当时的场景。爷爷死的好惨,可是凶手却是我的哥哥。我把这事告诉妈妈,妈妈却不让我胡说。为什么?为什么?她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现在全村的人,仍旧认为你是杀人凶手,我都为你感觉到冤枉!”
林枫柔声安慰道,“小晴,你妈妈也是为你好,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过于纠结。孙爷爷的仇我会给他报!”
“那你不要杀我哥哥好不好,他虽然不对,但也毕竟是我的哥哥。”孙小晴仰起头来,一脸期待。
“我答应你,绝对不杀你哥哥,如果有了能力,只是废了他的修为,给他一点教训吧。”林枫有些为难,以他现在的能力,只有孙友策杀他的分。而且,孙小晴似乎还不知道,孙友策已经改名为铁恨枫了吧。
两人正聊天间,相玄天跑了回来,兴奋地跟林枫说,“枫子,枫子,太TM牛了,根据本战斗天才的推断,发现了一个了不起的问题,毁灭这个村子的人并没有魂力,而是能够引动图腾柱的力量,产生巨大的爆炸,才将村子毁灭。这人太TM牛掰了,就是我的偶像。”
林枫和孙小晴顿时一脸黑线。
“我去,林枫,你又在哪勾搭上一个小姑娘,怎么到哪都有女人缠着,真是麻烦,不知道女人是毒药,越漂亮的女人越耽误修炼???”
平头哥对此视而不见,而依旧口若悬河,丝毫忘记了他见着初夏时候的窘态。
林枫上前一步,一拳砸向了相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