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监视我。
这句话,十足地带了怒意,带了冰冷。
夏朵的眼睛蓦地撑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挣扎了下,他禁锢着她的身躯,低吼着:“朵朵!”
她心里慌张起来,拼命摇着头:“为什么要说我监视你?瞿庭,你有什么事瞒着我?”骗她说今天公司有事,现在在这里被她撞见,他竟说是她在监视他?
他一定是有事瞒着她,一定是的!
面前的女人眸中带着惊慌和不解,眼睛撑得大大的,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
一瞬间,瞿庭像是猛地意识到什么,蓦地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解释着:“朵朵,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他又缄了口,解释的理由说不出来。
夏朵本来就因为贺家人的事心情不好,此刻瞿庭这样叫她更生气了。
她转身就想推门出去,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
“朵朵!”
指尖还没有触及那扇门,整个人就被他拉住了。
夏朵不觉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她从他的眼底瞧出了不安。
夏朵的心也跟着“砰砰”地跳起来,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事想明白了,可又像是什么都不明白。
她动了唇,终是颤抖地问了一句:“禾希是谁?”
被他握着的手抖得厉害,她多么希望他解释一句,那是一个朋友,或者是一个亲戚。
可是没有,瞿庭什么都没有说。
他眼底流露出的感情,早已在那一刻出卖了他。
贺如铭的“二姨”和“姨父”,还有瞿庭管贺太太叫的那声“姐”,还有比这再清楚的解释吗?
是她在自欺欺人,不愿相信罢了!
他的手指上,似是传来一丝的凉意。
夏朵的目光看过去,那枚婚戒此刻正戴在他的无名指上闪着灿烂的光。她是不敢相信,是以,今日到了此刻才注意到这个细节。
脑子顿然空白了一片,不会的,这怎么可能……
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还会是假的吗?
她曾经无数次偷偷地去商场看过婚戒,想象着她与他戴上戒指的样子。
可笑的是,他的手指上早不是空空如也,不过那一头与他执手相行的女人,却不是她。
“骗子!”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眼泪疯狂地涌出来。
瞿庭被她吓了一跳,她的力气突然变得好大,他下意识地抱住了她的身体:“朵朵,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再解释,还能解释成那个女人和他去听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吗?
夏朵用力挣扎着,她的力气到底抵不过男人有力的双臂。
她刚刚还在贺太太面前趾高气昂地提及自己的男朋友,还想着贺如铭根本就不能和她男朋友相比。
而现在,他却来告诉她,他其实有老婆有家庭,而她不过是他情趣来时在外面包养的情妇!
想到此,她浑身一阵寒冷,低下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背。
瞿庭吃痛地皱起眉头,可是抱着她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她到底松了口,心里难受得很:“放开我,让我走!”
此刻留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这是她前男友的婚礼,贺太太和陈可柔这两个对她来说关系特殊的女人都在看着她的好戏,难道要她们都知道她不过是个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吗?
不,不……
她不是小三!
瞿庭在声音回荡在她的耳畔:“朵朵,我爱你。我是爱你的,朵朵!”
此刻看着她无助悲哀的眼神,他是信了她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一个巧合,而不是来监视他。
不可否认,这三年来,这个女人早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
他疼她,宠她,这些都不是骗人的。
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早就刺痛了夏朵的心,此刻再听他言爱,她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她流着泪看着他:“你说你爱我……你能给我什么?”
他怔了怔,哄着她:“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车子,房子……”
“啪。”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瞿庭打懵了。在他的印象里,夏朵是最温柔可人的女孩子,他们认识的三年,从未吵过架,她在他的面前甚至连一句重话也没有说过,更别说挥手打人了!
看着他木然的样子,夏朵怒吼着:“你当我是什么?”
车子,房子,他还真的把她当做了一个圈养的情妇吗?
脸上火辣辣地疼起来,面颊还因为夏朵的指甲被划出了三道红印。
三年,相安无事。
瞿庭没想到东窗事发的一天,竟是在外甥的婚礼上!
夏朵看着他脸上的红印,想起他对自己的欺骗,心里觉得无比的愤怒。
他依旧凝视着她,低声说:“朵朵,我是爱你的,我和她之间……只是一段婚姻而已!”
只是一段婚姻而已……
竟然会有人把出轨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夏朵突然很想笑:“瞿庭,就这么怕我走出去吗?”
她不是傻子,他也别想在这个时候还用一个“爱”字来骗她!
她的话分明就是戳到了他的痛处,他的眉头微微拧起,蓦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双唇:“朵朵,你知道我的心!”
她怔住,她不知道!
这个吻,依旧很温柔,和他之前无数次吻过她的时候一样。她曾经很贪恋他的温柔,每次话别,总要任他吻个够。可是现在,她心里,除了愤怒再无其他。
推不开他,她的身体本能地往后仰。
他的手托住了她的头,不让她逃离。
一侧的门,突然被人推开,随之传入的,是女人温柔的声音:“老公——”
明显感到抱着自己的手蓦地一颤,夏朵撑大了眼睛,见瞿庭猛地松开了手。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叫夏朵顿感悲凉。
她的目光,闻声瞧去,门口站着的,不就是刚才走进407房间的女人吗?
瞿庭没想到聂禾希会突然进来,他正了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聂禾希下楼的时候找不到他,问了才知,有人像是看见他往这边来了。推开门,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丈夫竟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伸手指着夏朵,咬着牙问:“老公,她是谁?”
瞿庭还没开口,门外传来贺太太的声音:“禾希,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她加快了步子上前,“找到他了吗?”才问着,已是见了瞿庭的衣角,贺太太笑着想拉了自己的妹妹走,目光一怔,竟是看见了一侧的夏朵也在。
贺太太的目光一转,看见自己的妹妹红着眼睛盯着夏朵看,而瞿庭的一侧面颊上,竟是几道红红的印子,那分明就是女人的指甲划过的痕迹!
女人总是很敏感的动物,此情此景,早已叫贺太太浮想翩翩。
瞿庭到底是上前了一步:“禾希,老婆……你听我解释。”
夏朵不觉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刚才他老婆没来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解释,解释,他只会说解释!
要说之前的不过是猜测,此刻贺太太很是肯定了夏朵和瞿庭之间有猫腻的事实来。一想起当年她和自己宝贝儿子的事情,还有现在在她身边哄着眼睛委屈万分的亲妹妹,贺太太肚子里的那口气哪里还咽得下?
上前一把将夏朵从房里拖出来:“你给我出来!”
瞿庭动了唇,又想起聂禾希还在这里,到底是没有追着出去。
夏朵踩着十公分高的鞋子,此刻也拗不过贺太太。她拉着她道酒店门口,一把推出去:“滚,这里不欢迎狐狸精!”
鞋跟微微一扭,夏朵就摔倒在地。
贺太太的一句“狐狸精”,叫边上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这里看来。
贺太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蔑地骂:“瞪什么瞪!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勾引完这个又想勾引那个!”
“你……”
“还不滚,想留在这里找骂是不?”贺太太气得头发几乎都要竖起来了,她这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只想着勾引男人不劳而获!
“我呸!”一口唾沫吐在夏朵的脚边。
周围的议论声开始起了,嘈杂声,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妈,怎么了?”贺如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来了,看见大门口聚集着很多人,拨开了人群一看,见夏朵摔倒在地上。他吃了一惊,忙上前去扶她,一面压低了声音,“妈,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朵朵是我请来的,你能不能……”
“如铭!”贺太太的声音一冷,一把将儿子拉过来,她的目光骇人,低声说,“你知道这个女人多不要脸吗?她居然勾引你二姨父!”
“妈,你胡说什么?”贺如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贺太太冷冷的笑:“我和你二姨都看见了,她主动勾引的你二姨父!”
她说得斩钉截铁,边上的人大概都信了,纷纷指着夏朵骂她不要脸。
不过几十分钟的事情,她从幸福的云端跌落泥沼,变成人人唾弃的小三,破坏人家婚姻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