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来,主要是给小雨你送请柬的,思思小姐半个月后结婚,诚挚的邀请你去参加她的婚礼。思思小姐说,她为以前做过的错事向你道歉,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陈嫂说得十分诚恳,毫不怀疑,她对之前陆思雨在订婚宴上被陷害一事完全不知情。
陆思雨嘴角抽了抽,乔思思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怎么可能觉得她是错的?
但以陈嫂的性格,也不会平白编这么一句上去,看来,乔思思为了让她去参加婚礼,没少在陈嫂面前演戏。
虚伪!怎么不去进军演艺界拿奥斯卡小金人?
陆思雨在心里暗暗唾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思雨不想让陈嫂没法交差,只好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收下了,麻烦陈嫂跑这一趟,实在过意不去。”
她说的实话,陈嫂快七十岁的人了,腿脚都不灵便了,还被派来干这种活,乔家那群人也真是可以的。
“既然任务完成,那我就先走了。”说着,陈嫂站起来,欣慰的看着现在的陆思雨,眼里隐约含着泪水,“小雨,能看到你现在过得这么平静,我真替你高兴。”
陆思雨鼻头也有点酸酸的,这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对她们姐妹好的人。
看着她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躯,站起来都颤颤巍巍的,这一别,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她上前轻柔的抱住陈嫂,在她耳边低声道:“谢谢你,陈嫂,我和小莹都谢谢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放心吧小雨,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司机还在门外等我。”
陈嫂拍了拍她的肩膀,准备告辞。
“我送您出去。”
陆思雨搀扶着她走到门口,又将她送上车,直到车尾消失在转角,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着请柬上刺眼的烫金大字,陆思雨有点烦躁的嘀咕。
“这个乔思思的脑子里一天在想些什么?我都放弃秦易北,也不住乔家了,还死盯着我不放干嘛!难道是我上辈子欠她很多钱?”
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结果,她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起身补觉去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这一觉,陆思雨睡得天昏地暗,不知岁月,好像多年来欠缺的睡眠,都在这一觉中得到了满足。
长长的睫毛轻颤,白皙小巧的鼻翼轻动,陆思雨闭着眼睛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她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顿时吓得浑身都僵硬了,一声嚎叫冲破嗓子。
“啊!”
啊到一半,干燥温暖的大手捂在了她嘴上,随即,一道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响起。
“嘘,小声点……别把房顶冲破了,房子不太结实。”
“唔唔……”陆思雨没办法说话,嘴皮一动,就会蹭到那双大手,她吓得赶紧闭口。
手上的气息温暖又好闻,让她有些晃神,待感受脸颊的温度快要烫熟鸡蛋了,她才回过神,伸出两根手指头,将大手“拈”开,气呼呼的瞪着他。
“霍成泽,你怎么偷看我睡觉!”
霍成泽一脸无辜,“我没有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
陆思雨一时气结,嚯嚯的磨牙:瞧不出来呀,这人脸皮还挺厚的,藏得真深。
“好吧,我重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陆思雨坐起来,用被自己把自己紧紧包裹住。
霍成泽好笑的看着气乎乎的小女人,脸颊鼓起,像个可爱的小仓鼠一样,“这是我的卧室,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陆思雨环视一周,突然有点囧——她走错房间了。
她的客房在隔壁,虽然她晚上基本上都是在这张床上度过的,但白天,她还是有着自己的矜持,偶尔休息也都在客房。
但今天,显然在她神思不属之际,她连走错了房间都不知道,霍成泽不会以为她对他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吧?
想到这里,她脸色爆红,丢下一句“抱歉”,穿上鞋子就跑了。
“唉你的……”霍成泽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默默的在心里把这句话补完——鞋子穿反了。
转身的时候,他瞥到桌子上的金红喜帖,眸色顿深。
修长的手指优雅的翻开喜帖,等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嘴角上翘,不屑的“嗤”了一声。
很快,一个电话就拨了出去。
“乔思思半个月后结婚,请帖送到霍宅了,你去查查乔思思还想干些什么。”
叶准跟陆明莹斗嘴斗得正到关键处,听到电话响起看都没看,直接接起按了免提,霍成泽低沉宛若大提琴末弦的声音在VIP病房响起时,已经来不及了。
陆明莹都听到了。
叶准在陆明莹刀子似的眼神下,终究怂了,没敢关免提,回了一句,“明白了,二哥。”
等到电话挂断,陆明莹就露出一个标准的狐狸笑,妩媚的双眼中满是跃跃的光芒。
“乔思思给我姐姐送结婚请帖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叶准仿佛感受到了杀气,他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以后惹谁都不能惹这个女人,以后惹谁都不能惹这个女人,以后惹谁都不能惹这个女人……
他在心里郑重的告诫了自己三遍,才说道:“嗯,二哥是这么说的那肯定没错,具体情况,等我调查清楚。”
“好吧,你动作快一些哦,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陆明莹龇牙咧嘴道,小模样看上去纯然无公害。
“你想干嘛?”叶准夸张的退后了一步,“医生说了,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能出院的!”
“拜托你了小祖宗,你就乖乖的待在医院养病吧。要是再出个什么事,我只能提头去见我二哥和小嫂子了。”
他可爱的娃娃脸上苦兮兮的,像是谁强行喂他生吃黄连。
“既然让我听到了,我怎么可能不管。”
陆明莹的脸冷淡下来,“你不知道,曾经我和我姐姐寄人篱下,在乔家受了多少委屈,明里暗里的,数都数不清。最能作的就是那个乔思思,我生着病,还要靠乔家施舍,姐姐为了保护我,被乔思思欺负得偷偷哭,她以为我不知道,但我好多次看见她眼尾都是红的。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只要我的身体能好起来,不成为姐姐的拖累,绝对不让她再受一丝一毫委屈。”
看着这张明艳的小脸,以及从樱桃小嘴里吐出来的话,叶准的心没来由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