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看着她那一脸担忧的模样,原本只是想买些东西就回去的水霖,忍不住看着她无助的对着眼前的人哀求时的无助。脑海中不停闪动的画面在闪烁,只是画面中的他还是个孩子,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求着父亲。
父亲仿佛说了什么,他便什么也记不得了。再后来~他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便是阿青。
清纯如水,温人心肺。只是后来当他习惯了她的存在,父亲却说她要离开。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在他最难过的时候。
再后来~他求想父亲让他忘记一切,父亲却主动提出了这个要求,他有些反抗,虽然一开始自己也会这样要求父亲
。但并不希望从父亲口中得知。当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一如他在乎她在乎的心如绞痛,也绝不会出口挽留一样。像三叔说的那样,他们水家的男人生性淡薄。可三叔后来也许到了让他无法淡薄的女人。画面转化到了眼前,原来~爱被渗透到骨髓的时候,身体比言语诚实多了。
‘她死了~’众人你一言他一语的说些,而坐在地上的李三洋确实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碎碎念到,她一直不曾恨过吗?不~她怎能不恨,只是有些失望与她为什么会背叛。可如今在她的口中,她怎能不愧疚。
‘救救她~求你!’水霖看着她双眼无神的低语,隐痛的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是醒来后,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自从她醒来以后,记忆真的如诅咒一样开始凌乱起来。
‘这位小姐,节哀吧!’为首被匆匆召开的秋路忍不住抹了把泪水。这人生老病死都是命,而他一生在与死神打交道,可却连自己的老伴都救不了,这行医救世,钱财无数又如何。到了此时,连儿女们都被教成了,只认钱不认人的局面。
‘节哀~哈哈!哈哈!你让我们节哀什么?’看着被宣告死亡的爱人,徐磊枫发疯的抓住说话的人。他听多了太多大道理,可依旧伤害了最爱他的人。人为什么要说话,不就是希望能给别人带来快乐吗?
‘三阳,你~~~~’不是的,人类的话语有时候很多时候是让别人痛苦的,可就算是痛苦的,师轩禾也不愿意李三洋如此模样,他宁可她怒骂犯傻,也不要她总是重复相同的话。人总以为自己记不得的视屏很多,其实:那些记不得的事情,记得很深。所以被深埋在某个不愿意碰触的地方,一旦被勾起,便挥之不去。
‘闭嘴’这是水霖第一次发火,也是他第一次对着众人发生说话。但看着那个颤抖不停一滴眼泪也不曾坠落的身影。他怎能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我救她,但她只能回到杨青的身体里。’她的耳边穿来他温柔如水的声音,明明那么熟悉,为什么她记不得是谁?明明如此安心,为什么会如此信赖身后那人?太多的人索绕在心痛,可她却只能皱着眉点头不语。
‘原来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他说,像是在念念自语,可他知道她听得到,却不在多言的从随身携带的包中取出一堆东西。
然儿,那原本还残留的人儿,在大家眼前瞬间消失殆尽。
毁尸灭迹也不过如此吧。
‘把他们的记忆都消了吧!’她说,没有众人的惊讶与震愤。有些事情你无法逃脱的话,就只能约会面对,生死对她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她也已经死了一次又一次。之所以想要救婳婳是因为她曾经欠了她一命,在刚入七号店,刚打掉杨七鹏孩子的时候。
她不曾告诉任何人,本因为这样便可死去的时候。她却泪流满面的拖着她走遍了整个梅花县的大小医院。
婆婆常说,做人要堂堂正正,不偏不倚!洁身自爱,可她~算了吧。
她的太太已经在哪个风雪交加的岁月里离开,而她也在岁月中学会了释怀。可为什么?还要偶尔就有仁慈留有期望。
明知道会受伤,会在意。却还是想要抓住什么的她!才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也许~师傅说的对,她太执着,有些时候就算懂,也绝对不会说。
而一旦说出口的话语,连神仙也改变不了。所以…她比他的妻子更可怕,这样的她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会伤害她最爱的人。
他问她,真的非水霖不可吗?
她说是的,得意洋洋,一脸坚决。便与他做了一场交易,给她零碎的记忆,还有那个曾经被她嘲笑的不幸的遭遇。当她真正成为她的时候,他便认输,并且不会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
可她还是输给了欲望与纷争。
党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便记得,只是她一直不敢置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情。
她说~你叫水霖吧!竟然不知道叫什么的话,我便叫你水霖好了。
他说好
她便不敢再看他的眼。怕泪水会忍不住觉提,师傅怕她反悔,便让三叔来找她,她说:药快没了。
三叔便泪眼朦胧的让她放弃吧。
她不听,虽然不在干净的身体时刻提醒着她的背叛。可再见时满满的幸福感,却又让她不舍。
三叔说,他记得一些事情,可大部分都记不得。他说他体内的药太多中,他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他说照顾好他。别做傻事。她只是看着他天真有些迷惑的脸,心内竟然浮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但现实有时候一通小小的电话可便能把她推进地狱。
曲长老说计划有变,不准她这时候出差错。
不准~不准,自从来到这里,人人都变成了师傅,变成了三叔。可当她学会用不准的时候,师傅却残忍的宣布她失去了玩游戏的资格。
那个时候,她还未认识安牧,安琥扬,安悟然与安家那个掌权老魔头。未认识杨七鹏,为认识所有人,却独独不愿意忘记他,可当她记得的时候,他却惊恐的犹如受惊的幼鸟。那个总是会替她遮挡,冷漠的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情绪。
在她忍不住又要停留的时候~三叔他表情复杂的取出二包药便离开了。她轻轻的打来其中一包,取出那黝黑的药丸含着泪吞下。当苦涩蔓延整个咽喉时,并没有因此带走心中的那份。
而另一包一个相同大的透明体形状怪异。却又深刻的让她忍不住幻想了。那个平日里一本正经的三叔,慌乱做这个时,谩骂与讥讽的表情。
‘在想什么呢?女人~’随着声音,她看到躺在身旁的男人,这熟悉的小屋,熟悉的味道,那些曾经的曾经,一如刚才的梦一样遇到熟悉的人。她记得!昏睡前安牧阳的笑如葵花,而水霖却面如沧月。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她毫不在意**的在他的面前穿衣,纵然知道她们昨夜什么也没发生,他还是一如往常一样,喜欢别人羡慕嫉妒恨的‘关注’,可她总是被千人骑,万人睡。却还是不习惯与人坦诚相见。
‘有~没有,我自会定夺。’虽有些失落她的好不眷恋,可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斗弄她一番,起身时被单滑落至腰间,伸手抓住丝毫没有防备之人的女人。
虽然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可是安牧阳知道。眼前的一切和平,不过是因为她还需要自己的某些披护罢了。这些年,她在做什么,他虽然不知道所有,却也知道个七八分,只是原本的她太安静,太做作,太多东西都是被刻意设计。
爷爷说过要他们小心这个女人,可他与阿琥都太寂寞了。越是要他们放心的事情,便越容易引起他们的好奇心。像是被刻意推着走路的孩子一样,就算走了,还是会转回原地甚至是转回起点。
‘松手,安牧阳!若不想让你最爱的家人遭殃的话,不要总是挑战我的底线。’
她云淡风轻的仿佛自言自语!可安牧阳就不喜欢她这个样子,总是一副一旦识破就不愿伪装的冷血模样。
想当初,让她嫁给自己的时候,她也是这副表情,若是当时他不以那些人做筹码的话,这个女人绝不会那么容易的妥协吧。
这样一想,有些怪异的事情。反而让他饶有兴趣起来!这个地方仿佛很有意思,有一些想要隐瞒的事情,昨天因为太累了,他没有放在心上,可如今看来,怀中这佳人似乎很熟悉这里一切。看到她睁开眼睛时,那一股怀念的神情,绝不是简简单单曾经熟睡在这里的人而已。
再看这里的一切,虽是很简单,可他就是觉得有些女性化,且有些像是刻意布置一样。
安牧阳猜的没错,这原本就是她的房间,只是那个时候还小,缠着师傅与水霖他们给她弄点花纹出啦,连平日里最讨厌浮华的三叔也被奴役过来给她做雕刻工了。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经常拉着水霖在后院的小秋千上看月光,有时候她们约好看日升,却因为她熬不过时间而让水霖抱着她睡觉。很长一段时间,她们如胶似漆,好像真的是一对小夫妻一样,可是~后来,她慢慢的长大了,师傅便禁止他们同睡一起。
再后来~水霖总是拗不过自己,而被师傅责备。可~下次依旧会宠着自己!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她便不能没有他!只是她还太小,总以为习惯和爱是不同的。
可后来!当她遇到阿姨的时候,她说想找一个人找不到与找一个人是不同的。找一个人是属于某种责任,可想找一个人便不再是责任的问题了。
后来,他问师傅,师傅问她谁说的,她就把曾经见过阿姨,并且阿姨给她说过的话都说了。然后~那时候的师傅与阿姨一样。
‘有没有想找的人’
‘有~霖哥哥’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阿姨听到答案的时候为什么要笑,而师傅听到后却怒斥她的胡闹。
再后来~师傅便经常让三叔过来‘照顾’她的胡言乱语。再后来,阿姨来了,其实,那次她不过是想让师傅开心,便让阿姨进来了,可当阿姨进来之后,他的师傅便从未开心过。
第一次,他与师傅大吵大闹起来,师傅扇了她一巴掌,威胁她再也不会任她胡来了。再后来,她发现霖哥哥变得奇怪很多,不在陪她,不在让她粘着,不在听她说喜欢他,爱他的时候莫名脸红,不在陪着她看日落西山的风景了。
‘说句我爱你,我就放了你!’
李三洋莫名其妙的看着一脸专横自负,唯我独尊的安牧阳,本想怒斥的声音还未发出,便看着有些手足无措脸色复杂的水霖和一脸担忧的三叔。
卡在喉间的那个我恨你,便话锋一转成了我爱你。
她轻扯开视线,装似被打扰一样。表情含羞带怯的轻咳数声,便缓缓起身跑了出去。
但这只是水霖眼中的李三洋,安牧阳眼中的她眼睛里隐忍的泪水更让她不由的怀疑了他查了好久也查不到的事情。
他就惊讶了,一个小小的农村女孩,怎么能与药神水家有所牵扯,还有莫家人与曲家的人,以及一向不问世事的陈家。
看着男人大方**的得意神情,水霖捂住突然揪痛的心脏,大脑猛然间停顿,让原本还悠闲自在的安牧阳忍不住皱眉的拖着他差点摔破的脸蛋。
不由得皱眉,总觉得他与他太像了。可他的脸上从来不会露出他这样的表情,若是阿琥的话,倒是经常露出毫无防备,一脸无害的样子。
然儿,这个答案让他忍不住想起来,刚开始认识李三洋的时候,她明明先见到人是他,却把第一个笑容给了阿琥,他们明明长得很想,因为母亲是双胞胎,导致他们像是双胞胎,很少有人分清,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分辨开来。
阿琥说:在双胞胎中,只有出现对的人,才不会把两人个认错,这是妈妈说的。
可他的妈妈却没有告诉机会告诉他,在对的人~若是不争取的花,时间久了,便也会成为不对的人。
‘他~怎么了?’他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一旁皱着眉头的中年男人,只见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从里面到出了一些东西,让他不由的想死了阿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坚持让他守着家里的情况,尤其是然儿。不知道此时有没有出什么差池。
而喂玩药的男人,行色匆匆的离去。
李三洋看着眼前半痴半傻的女人。隐忍的泪,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爱哭了,一如那阴晴不定的
黑云一样,当积累的越多,滴落的便越多。
‘三叔’
他点头,一言不发,随手拿出了记忆中的药丸,只是這一次没有了那颗糖果。
李三洋随着三叔的眼生望去。嘴角讽刺的长长合合,却一字未提。
原本那个半痴半傻的女人,像是看到三叔给她东西一样,不依不饶的嘟囔着嘴巴,拿出手中那两瓶透明的东西与她交换。
而她却不由的苦笑着药了摇头。
三叔看着她孩子气一样的嘟囔着嘴巴,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她抱歉一样。李三洋回过神来时,原本想说什么的时候,熟悉的院落只有她空挡的余音飘荡。
‘三叔,等我醒来!送我出去。送我~~~~出~~去’
梦~又是梦!人活着的时候一大部分的人生总是在梦中度过,可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空气里那股浓重的酸涩。仿佛身体被泡在发霉的垃圾桶中,等待着被蚂蚁啃噬,苍蝇叮咬腐朽一样。
可~不喜欢的梦,却可以看到喜欢的人,让做梦的人李三洋忍不住不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