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很奇怪的高级动物,你总以为他们会很较真的地方。却没有人愿意较真,你总以为别人不较真的地方,大家却又都在较真。
婚礼的议论声一声高过一声,一个小闲言碎语,却引起了无数成年往事的追忆。很多人都不看好这场婚礼能完美的落幕,却又不敢匆匆离去,是应该夸奖这些人识时务,还是应该厌恶他们表里不一的虚伪与做作。
马妮受不了的拉着几乎要昏厥的小昭准备离开。
可小昭却看向那个迟迟不愿正视自己的暮暮。大家都尴尬的准备回避一下,只有那不识趣的丰饶却死赖在原地不愿离开。是因为太过好奇,还是因为内心某种期待,期待着谁又被谁伤害。
“告诉我,你从来未曾爱上我!告诉我,你从来未曾欺骗我!”
听着昔日熟悉的声音变得哽咽,这是一次疼痛的抉择,不论她怎样选择。她都不可能在回到从前,也不可能跟随着她离开,她明知道来这里得不到任何答案,却执意如此。她是该伤,还是她自己该殇。
母亲一个有一个警惕性的眼神都在传输着一个信息“淡漠”真的只要淡漠就好吗?真的只要淡漠就能抹掉已经发生的一切吗?母亲~她爱过这个女人,虽是不伦不类,违背道德,丧失人性。可~爱就是爱!为什么要把爱区分成那么多的层次,为什么不能承认爱过一个对自己推心置腹之人。
父亲~若是您还在的话,请告诉我,爱是什么?是淡漠吗?是沉默吗?是逃避吗?是伤害吗?
若什么也不是,什么都是的话,那么您当初却总让我多爱母亲一些干什么?竟然是伤害,为什么还要去接触这份伤害?明知道引火**,却还总是想飞蛾扑火的爱上一回。
母亲,你不懂爱,今天如你所愿的话~她也快不懂了。
“求你了~求你了~告诉我好吗?告诉我好吗?暮暮~暮暮!随着她的声声哀求,随着她的突然下跪。虽说这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刚烈的女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她懂她一如时间懂得伤痕一样无法清除。
泪还是绝提了,明明说过。再也不为她流一滴眼泪,再也不为她存一丝感动。可~她是人呀!是人呀!虽极力否认,可却依旧清晰如水的明白,爱不是随意猜忌便可以消失的空气,不是勉强淡漠,便不复存在的回忆。
她们爱了,可有些时候爱的却那样伤感与压抑。不被祝福的相爱不是婚姻,不是婚姻的男女,便不被祝福。都说爱是自私的,可正真自私的并不是爱,而是情,父母的情,朋友的情,陌生人的情。
”小昭~我~怎么~可能~~会~~“
看着女儿的脸色以及差点说出口的话语,上官箐彤急忙的捂住对方接下来的话语,接近严厉的道;“暮暮怎么可能会爱你这样的怪了,她年纪还小!贪玩而已。可~你却应该知道自己的言行举止,这样不知羞耻的纠缠。难道您对得起养育你的父母吗?对得起曾经把你当朋友的人吗?”像是慈母一样,她的话具有无限的说服力,不论对象是否是小昭,是否是暮暮,是否是皱着眉头的丰饶,是否是悲愤交加遇要发作的马妮。大部分的客人还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像是一群不懂事的法海,像是一群无爱成性的机器。他们已经看惯了这样的故事,并没有感觉有丝毫的感动或者悲愤的,因为他们只是他们!一群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所以;小昭明白,明白的点了点头,在马妮悲愤交集的发癫之前,在最后一丝尊严被击碎之前,她需要找个地方。寻一处地方安眠~
一个留人留不住心的地方,和一场留心留不住的婚礼。
小昭爽快的离去,原本吵闹不休的婚礼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许多,只有暮暮滴滴垂落的泪水,还在做着最后无奈的叙说。可一场好戏的终了,还有一场好戏未开,大家都是喜欢替自己找些乐子。而那些已经没有乐子,需要安慰的受伤者,像是十年一梦的良魂孤鬼,不善不恶。
“告诉我,你后悔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故作坚挺离去的背影,他突然很想知道,这样不争不抢,不后悔吗?这段感情的开始,他虽然总以局外人自居,可终究在做着局内事。
爱久的人心痛,那只能说他爱的人,是不爱他的人,爱痛了,心良。这说明那个人已经在学着放下。
可不是你学着放下,别人却能看到你真正的放下,不是你学习微笑,对方便回你微笑。看着那个陌生女人狂闹的婚礼,虽是有心来乞求原谅,可~她的泪,她的话,她的殇,她虽不相识,可却多少也能懂些那种痛。
是什么样的蹉跎,让原本相爱的人形成陌路。她呢?与孟史致算什么?曾经他爱她,她知晓,可他不爱了!她也知晓。这样兴冲冲的来,她要说什么?祝福~还是心口不一的嘲讽。她不敢开口,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看着他背后的那双深沉的眼睛。
她懂得,那双眼睛不过短短几年未见,还依旧凌厉的不让人有丝毫闪躲的机会呀!孟叔叔,您就这样恨我吗?就这样恨我吗?在您抢夺了我父亲最心爱的产业时,在您处心积虑的怕父亲翻身时,在您不时的默许让孟史致靠近我们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这样恨我,为什么不早早的阻止这一切事情的发生。
爱你儿子爱到自卑的我,您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他姓孟,因为早在几年前疏远他的时候,命令自己恨这个唯一不离不弃的男人,您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痛吗?您知道~没钱没权的感受吗?您怎会知道~您一出生便是在修罗场,又怎么会觉得杀戮是残忍的呢?
“你~~~~瘦了~许多!”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手掌习惯性的抬起抚摸着面前的笑脸,看着对方因为这个举动而可疑别开的动作。原来自己的习惯,在她的心中,早已经厌恶到这样的地步了。
刚开始出现时,她眼神中那闪烁的光芒,他因为是爱意,哪怕只是小小的,也甘愿他是爱意。可如今看来,又是自己自甘堕落了!她都有爱的人了,自己又何苦自欺欺人。不过一场婚礼一场梦,若是她不再,娶谁都一样,可如今她在了,只是更这场梦一次刻骨铭心的窥读而已。
别把流年殇忆梦,别把岁月当成空。
“你若不爱了,不来便好!祝不祝福,都不会幸福”。
“你~~~~~~~我~~~~~~~~~~值得吗?爱我?”吴舞没想到对方爱她至深到这种程度,这让她有了一丝希望的期待,可这一激动,这话语便说的断断续续,前言不对后语,她好怕对方听不懂,却又羞于再说第二次。
对于爱的人,总是有说不完的情话,却又太多不愿讲的真话,含蓄是人与人相爱最美好的互动,但它并不适合用在此时此景。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听到对方说了句对不起,我爱你,便连给她时间消化的空隙都没有。
婚礼便这样准备进行了~~~
四位新人在众人的观望中交换者对戒,牧师在祈祷朗诵者爱语。
那句“我愿意”,被怨恨的,无心的,错愕的,失落的依次从私人口中说出。
可他们每个人心中,真的是愿意吗?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是私欲促成了他们眼中的美好,还是偏念让他们错过了寻找,错过了征询。
无人用心,却还是无法做到心平气和!番禺看着对方无名指上与自己款式不同的钻戒,嘴角浮动。不似祝福,却比祝福更让在意的是那句“嫂子”。
“嫂子”记忆中,只有一个人喜欢这么叫着自己。
“你~~~你骗我~~你骗我骗我”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马月不可置信的捶打着面前的男人,记忆中总有一个人喜欢的叫自己嫂子,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一个从不知道姓名的男人。番禺说;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可却~不得不放手。那时候的她好嫉妒那个男人,可后来她便知道,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他的弟弟,但至于什么弟弟,他却不愿意多加透露。而是故作神秘的说,你们总会相见的。他说;他宁可她不见他,他却觉得他故弄玄虚。傲慢的与他赌气好久!
记忆中~番禺又一次总说自己记不得这也记不住那个,缠着自己讲着他们的故事好久好久,然后;故作生气的说;原来他说的爱情也不过如此。随后;她较真的问他,说什么!是他们的爱情好不好。再后来,他淡笑的不再多说,而她下次想到再问的时候,他却不说不问。
那时候的她只是觉得奇怪,可如今;最奇怪的是他不是不记得了吗?不记得~却又用那种奇怪的声音喊着她嫂子,那个自己早已经淡忘,却又时常想起的声音。
“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
这女人虽美,却不够辙人心魄,所以;番禺始终不懂,哥哥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更不明白!这种女人怎么会让大哥如痴如醉,爱的那样死去活来。
看着缓缓被拖拽着过来的上官暮暮,他虽不喜,可还是挑起惯有性的笑容喊了一声“妈”并从对方的手中结果那双冰凉的小手。眉头紧皱,这女人是冰做的吗?每次遇到她不是给他板着一张连,就是冷若冰霜,神游太虚。
他番禺可以不爱任何人,可却不准许任何人先不爱他。除了一个例外~可他却心甘情愿的除了她一个人。
看着弟弟脸上的笑容,他有些宽慰,原来他变得如此温柔可靠,只是;这份温柔可靠他却再也不能同他取笑,再也不能与他混闹。父亲还是那样喜欢假笑,只是这次他看的出来,他眼中多了一份认真,一份真心。
从小到达他知道他一直是番家的希望,可~这希望要是加注在他最爱的人身上,他宁可不要。小时候,父亲总说弟弟像母亲,做事优柔寡断,感情丰富,不易成大事。这对番家无力,对马家有机可乘。虽算不上大用,但当一个傀儡的棋子,还是有这个能力与必要的,但父亲不知道~他的这一番话,让他忍不住开始厌恶自己是番家人,是番家人最终的接班人。
想起弟弟平日里的黏贴与信任,他不敢想象,长大后的他,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出现与自己一样痛苦的神情,母亲去的早,离开前,曾经拜托过他好好照顾弟弟,因为他是你唯一需要真心对待的爱人。
你父亲总是有太多执念,太多执念却不再你我身上,若是可以选择的话,这辈子,不要去爱一个不爱你的人,就算世界没有人可以爱,只要真诚守候,你还有弟弟,还有家人。
可母亲呀~你错了,我虽然用尽全力去保护了最爱的人,但最爱的人,依旧不爱我,因为这爱~在世人眼中,在萌芽时便是错,错只会让爱变得越来越殇。
你说父亲不懂爱,执念太深。可若我与父亲一样,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生了几个不爱的孩子,生活安逸,却又度日如年,可我还会有弟弟,还有家可归。
而如今;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失去,可也无处可去。
他长大了,变得比我想象中更加可靠成熟,更加风流倜傥,可却再也不会爱我,再也记不清我的模样了。
最后与父亲决绝的画面他还不曾忘记
“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的”他的表情一如看着仇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平日里最爱的儿子,那时候的父亲经常会像现在一样,在他表现好的时候满足的一笑,而如今;他虽然也在笑,可开心的对方却再也不是他。
母亲,你说爱是守护,可最后你却没有守护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可愿?
母亲,你说爱是扶持,可你一直在扶持着别人,连自己都坠落却不自知,你可很?
母亲,我走了~天地之间,我寻不到你的气味,只靠支离破碎的记忆来支撑。可如今;我也是您的儿,如此孤单,却从无人来守候。
“你是谁?”
“我?~~谁都不是?”
说这话是,他刻意拉开距离,就算知道现在的这张脸,对方并不能认出,连原本清脆的声音,此时也变得低沉嗓哑。他却还是怕了,怕一个不稳,让对方看出些什么。
对于对方的回答,虽是在正常不过!可还是那里感觉怪怪的,总觉得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莫名的伤痛。也许~是因为這大喜的日子,太“tm”的感人了吧!那个自从哥哥走后,便没怎么真心笑过的父亲,竟然会再次笑了。
是该满足,还是该伤感,这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吗?
下一刻~会是谁对着谁残暴的厮杀着“曾经的真假”,他们不想较真的活着,可活着谁不是为了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