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爱哭的孩子,谁做了爱哭的孩子。
他的一生早已经不知道泪是什么感觉,从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从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也许是够了~真的够了,为了一个已经变心的女人,他这样自我催眠的告诉自己,这样自我催眠的想要放弃。
师轩禾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略显健康的麦芽色皮肤,陪衬着那冰霜一样冷峻的眼神,虽是相同的狐狸眼,在他的脸上却显得那样的不可一世,而他的脸上却娇柔了许多。
他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很努力的活着了!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就算再过十年~他的眼神也不及他神情中的三分凌厉。是身为双胞胎的悲哀,还是身为他眼中傀儡的悲哀。
“张管家,把她送到我的房间去。”他的言语一直不多,一如他的感情也少的可怜。虽然短暂的软弱是因为背叛,可也就是这背叛提醒了他不能在放纵不问。
比起他的绝决,悟然此时既要给他鼓掌祝贺,又要替他难过。
“哥哥,您说我该是恭喜您!还是该可怜您。”朱唇未施,显得有些苍白,却怎么也白不过她脸颊,她恨吗?不恨吗?对方或许从未想过吧。可不甘心还是有的,人一旦有了不甘心,嘴巴比意识到是吃味的许多。“你想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你吗?你知道~那个此时躺在你床上的女人为什么三番两次的不愿意嫁给您吗?哈哈哈哈~~似乎只有这样狂妄的笑着,她才会让自己内心的激动得意平息。
”杨七鹏~那个男人还记得吗?“似乎有意,似乎无意,连刚刚走进来想看妻子什么时候可以出发的牧禾,都被她阴阳怪气的笑容所牵引。
”很好~很好~~~~~~~~~~~~~很~~~~~~~~好“最后那个好字,安悟然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随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所有人接着道;”知道时隔多年,李三洋那个女人也不敢在你住过的房间久住吗?
看着突然停顿的妹妹,最着急的莫过于安沐阳,这些年虽然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有些事情任他拥有上天入地,挖地三尺,也没有找到答案的是,为什么杨七鹏的死,会让她有所转变。
与这里气氛一样相对紧张的还有另一边。
番禺看着父亲带笑的嘴脸,嘴角的讽刺,像是内心的厌恶。此时他们之间连掩饰都不需要了!这样的坦诚相待还真是让人感动的想落泪,悲痛的泪。
“你想通了吗?真的愿意让我娶这个杀了你儿子的女人?”他轻启朱唇,都说薄唇的男人绝情的让人敬畏三分,可他薄情,却比许多人敏感了些。
“是的,我早就告诉过你!商场上没有绝对的敌人,过去的是就让它过去吧!你也该放下了,这以后的番家还要指望你去接任“。他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温和,可这话语中的沧桑是就算在温和,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伤感。
像是做梦一样,同样的话,原本是最憎恨的话语,如今却被他说了出来,这样的人生经历,真不知道应该给它定律为幸福还是不幸。
与他一样有感触的何止父亲,身为儿子的番禺也有种宁可笑,不愿哭的触感。可眼中朦胧的雾气,又像是在讽刺他的伪装,那个曾经出现在他生命中最主要的人,他或许可以忘的那么轻松,毕竟他”忙“的连自己都忘记了。可他却没有办法像他一样绝情,就算是梦中,那个总是守护在自己身边的身影还是那么清晰可见。
”你~~~~“林若余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出现的男人,她潜意识的护住跑到她身前双眼迷离的女儿。告诉自己不要颤抖,要镇定一些,也许对方并不认识自己。若自己自乱阵脚的话,那岂不是~不打自招的说谎吗?
是呀~江宁也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这些时日他调查出这些女人的一些情况,因为老公背着她有了外遇,最主要的是,他怀疑那个与他和哥哥长得七分像的娃娃,有可能真的是哥哥孩子。
可江宁似乎忘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那张照片~为什么那张照片会出现在哪里,为什么出现在哥哥手中的照片会是另一个女人,种种的疑惑并没有解开,虽然玫玫是江宁的孩子,却忘记了林若余根本没有能力做一些违法的事情,这些年她的生活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居家妻子,而哥哥~~~~~~~~~以他的身份,又怎么可能过个安慰男人的生活呢?
就算江华想,又能怎样!一入侯门深似海,一入歧途身难回。
很多时候,很多路,不是自己想学则,便可以选择的。大家爱做美梦是因为太压抑,大家爱做噩梦也会是因为太压抑,这个世界上两极分化的东西太多,有些人总是想把别人改变的,变着变着自己却成了被改变的人。
别总是算计着别人生活,总有一天你也会被人算计着过火,或深或浅而已。
时间对于那些需要知道答案的人是如此的漫长,可对于那样要说出答案的人也同样的漫长。
安悟然想到李三洋总是淡然一世模样,她嘴角上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是那天她让她离开的时候,她便知道!有些笑着对你挥手的人,不一定是希望人生还能遇见你。
而她也知道,杨七鹏的死。与她有关了吧。
是的,那个时候的李三洋查到背后的黑手是谁,却一直迟迟未动,只不过是赌着一口气,一口不赞同世人眼中是非对错的气,可她也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愿意相信,事实便会被磨灭,死去的人,便会活着回来。
阿青不懂阿柳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记忆中~她很少看见她涕不成声的样子,她总是喜欢在自己面前说,拥有一张那么美丽的脸,就算哭泣,也要在那些会心疼你的人面前哭泣。
也许是困惑,也许是习惯。这种爱管闲事的习惯,就算是在梦中,她也未曾改掉过。
她轻轻的扶着对方的头发,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习惯性的抚摸着曾经的曾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抽泣声慢慢转小,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不是阿柳!她有双与自己一样略带忧伤的大眼睛,只是她的眼中多了许多悲伤与了然。
看着这样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杨青潜意识的想逃跑,可对方又怎么会放过自己呢?
”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久?“飘渺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之中,她明明很用力的奔跑了,可为什么那声音却近在耳边一样,也许人不能不相信自己,一旦有些怀疑,一旦好奇心驱使。便会让本想走的心,再也留不住的人停留。
画面转化,她的长发依旧,只是那依旧美丽的长发带着空气中淫秽与血液横飞。
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她不想杀了他们!不像~可像是杀红眼的她,早已迷失了心智,她的眼中看到的是他们眼中淫秽的笑意,还有他们无情的话语,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她的内心呐喊着,多希望有个人能出现,哪怕是一只小狗对她吼叫也好。
没有~在这个孤零偏远的山地,似乎没有人在意她的现状。而那些自以为是的狂徒们,也被他们聪明与自信蒙砂了心智。疯狂的窜逃。
背后的女人,像是从地狱中追来的饿鬼,肆意的撕扯着他们的躯壳,惨败的连早已没有气息的最后一人也不放过,那张此时早已经面部全非的唇形,仿佛被她毫不留情的碾碎在砖石之下,而手指甲中原本就残留的血液,此时更是亦真亦幻的低落在那苍翠的石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面前出现三个男人,一个是曾经爱她如女儿一样的师傅,一个是御河山庄的大长老莫安擎与大堂主曲安华。不知道为什么?杨青明明未曾认识这几个人,却能知道他们的身份,这明明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曾经的曾经,那些梦中梦,此时又在梦中连续着上演。
她记得自己从来不太爱看一些这样玄幻残酷的文书,更不会看这种类似的电影,她太过繁忙,为了应付生活中各种琐事,她忘记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进过电影院与图书馆了。
似乎是上天的作弄,又似乎是上天的奖赏,这样现实的令她想要作呕的现场,还真是”独家播放“。
画面再次旋转,醒来后的她似乎什么也记不得,而那个一脸忧郁的师父,也已经远去。身边这个把他当棋子一样利用的两老头,正在和她签订一份协议。一场演出的协议。
脑海中那些饥餐不饱的画面又在转化,有什么?比起连生命都没有的事情,她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不就是一场戏吗?人与人之间相处的种种,也不过都是在做同样的戏剧而已。
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画面再次转换时,她真的动心了,那个男人便是安沐阳,那个总是会带着自己肆无忌惮的享受自由,感受激情与感动的男人,她的心为他的不安而不安,为他的安然而痛苦。
她本是一个棋子,一个棋子是不能随便懂感情的,她收了人家的好处,却不能终止这场交易。她为他愿不愿意带她离开,他说可以,只要有她便好。可为什么要背叛他们的约定,为什么要背叛对她许下的诺言。
他安沐阳可以不爱他,却又为什么要背叛她,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那时候的她太傻,也太认真了。总以为对她笑的人,便是对她好的人,却忘了~相同的好,是需要收回利益的,而她却任性的忘记了人心的贪婪。
一如~多年以后,当她总以不爱的名义留在杨七鹏的身边,却害死了那个一心一意,粗俗却从未失信于她的男人。她的生命中出现了太多的事情,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不一定要把爱时时刻刻放在嘴边才是真爱,有些人的情感是日久生情,只是她不想承认,自己所要追求的爱情,不过是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守候罢了。
曾经~她记得有个人说要守护她一辈子,可没过多久他便与自己形同陌路。那时候的她愤怒,不甘心,偏执,任性与天真。她告诉师傅,她一定会找到办法破解在水霖身上诅咒,一定会。
可比起那模糊誓言旦旦的身影,如此仓促的爱情。杨七鹏却做到了他从未做到过的事情,这样一个粗俗不堪,甚至有些流氓的男人,却异常的憨厚与耿直。
她有时候厌恶他的爱财如命,可又不得不妥协他的做法。一个连自己温饱都成问题的人,说在漂亮,在善良的话,都是些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
他有别人看着肮脏的卖肉前救赎了更多的人,用提着脑袋过日子的时间,去创造更多的利润。只是因为他有自己的目标,而她却只有自己。
是羡慕吧,因为羡慕~所以想要在他周围怨恨的迟迟不走,是因为羡慕,所以;总是与他背道而驰。
杨七鹏曾经说;她的眼中有太多的悲伤,他从不相信来世,可他不放心她,有来世的话,一定要先走进她的心里,一如一汪清水,直进她的心肺。
画面再次反转~匆匆的让她有些抓不住的伸手。明知抓住的不过是碎片,却还是像傻傻的伸手,这一刻~她知道,一切的一切,她其实早就知道,却一直不愿意承认。
为了给杨七鹏报仇,回到了”点“,调查了那从不愿撕破脸的安悟然,疏远了平日里她最在意的朋友们。可却又不放心她们今后的生活。她也知道婳婳的身份与自己差不多,可~她已无爱,可她有爱却不再爱。
若是;人生真的如一盘散沙的话,抓不住的她,也要努力一下。毕竟活着便要挣扎~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