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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掐算好时间.恰恰在天亮之前回到地牢.然而就在她刚假装睡下沒多久.墨天就带着狱卒來了.啪一声踹开牢门.來势汹汹.
“杜老板.昨夜可睡得好.”墨天环视四周.不由得暗暗窃喜:这里阴暗潮湿.什么蛇虫鼠蚁都有.想必昨晚杜若一定不寂寞.
“多谢大人关心.”杜若起身伸伸懒腰.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本姑娘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皮糙肉厚的.这点小苦还是吃得了的.”
“好.杜姑娘习惯就好.”说罢.墨天挥挥手.两个捕快便冲了进牢房.给杜若铐上重重的手铐.哐当哐当硬生生把杜若扯了出來.“那杜姑娘.现在就跟我到公堂走一趟吧.”墨天厚唇一扯.满脸的凶神恶煞.瞪了杜若一眼.吼道:“走.”
说是公堂.其实不过就是把杜若从一间监狱带到另一间更隐秘的地牢.这里暗无天日.眼前是一排血淋淋的刑具.火盆中的炭火烧得噼里啪啦的.火星四溅.铁烙早已烧得火红透亮.一旁还有几个狰狞的狱卒.龇牙咧嘴.蠢蠢欲动.这一看便知是个屈打成招的地儿.也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性命折在这儿.
“大人.您这是想动用私刑.”杜若瞅着墨天坐在前面.岿然不动.整个黑面神一般.那样子似乎也不像是吓唬吓唬她的.
“大人.您可知私自用刑是犯法的.”
“犯法.”墨天冷冷一笑.左瞅瞅.右瞅瞅.“谁说本大人动用私刑啦.有谁看到.”
“你.”
这个墨天果然不可小觑.怪不得他要把自己带到这里來.敢情眼前的几个捕快和狱卒都是他的人.就算杜若不小心被屈打成招而死.他只要向上级报告监狱里病死个无关紧要的犯人.然后稍稍处理一下尸体就能把事情掩盖过去.
只是如此大费周章.杜若还是不明白这个墨天为何偏偏这般针对她.
墨天看杜若脸色有变.只见他稍稍收敛起了那副张狂的模样.横眉一沉.反而带点苦口婆心的语气说道:“杜姑娘.告诉你吧.只要进了这地牢的犯人.都沒有一个可以毫发无损出去的.我劝你还是好好配合.也免受太多的皮肉之苦.”
眼前这情景.想要轻易全身而退怕是不可能.好.且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大人说笑了.小女只是一介布衣.沒有犯过什么罪.绝对不是犯人.大人想要我怎么配合.我尽力便是”.杜若垂下头.那故意妥协的模样倒显得有些许娇羞可怜.
“好.姑娘肯配合就好”.墨天点点头.他本來还以为要给个下马威她看看.沒想到寥寥几句就把这个女人的气势完全压制下來.可每每想起昨日她动不动就搬出那些高官熟客的头衔來威吓他们时.墨天就恨得咬牙切齿.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尸位素餐.就因为官职比他稍稍高出一点点.他们这些日夜为朝廷奔波的捕快就得唯唯诺诺.鞍前马后.
辛苦是自己.功劳却是别人的.官官相护.墨天时常对这个女人有莫名过分的怒意.或许就是因为闲云阁经常与达官显贵交好吧.
“那我问你几个问題.你一定要如实回答.不然”.说着.墨天眯缝起眼睛.里面尽是凛冽的杀气.
“好.大人请问”.杜若的态度明显软了下來.这个时候她可不想逞强.说实话要对付这区区几个男人她简直只需懂得手指头.不过为了日后的计划.她现在暂时还不能暴露武功.
“闲云阁的老板可是只有杜姑娘一人.”
“是.闲云阁一直由我一人打理.不过我还有个姑姑.一年前我初到京城.闲云阁刚开张时.就是我姑姑帮忙的”.
“嗯”.墨天点点头.根据探子打听的消息.事情好像确实是如此.
“那姑娘其他的家人呢.难道就是一个人孤身來到京城的.”
“我父亲本是个商人.我一出生便沒有了母亲.从小跟随父亲四处漂泊从商.几年前父亲患重病去世.留下点家财.我继承父亲的商队继续从商漂泊几年后.便决定在京城安顿下來.所以一年前在京城开了闲云阁.做点小生意”.
“哦.原來如此”.听了此话.墨天不由得再抬头打量打量这个女子.只见她虽是二十岁出头的妙龄.可这一颦一笑间的若隐若现的柔情却叫人回味悠长.倘若只是长年安置于深闺的千金小姐.沒有这番从小居无定所的漂泊经历.哪里來的这番耐人寻味的深沉.
“那昨日你为何要阻拦本官执行公务.”墨天的脸色突然阴暗下來.叫人觉着这地牢更冷了.
杜若深吸一口气.柔眉一蹙.杏腮楚楚可怜.道:“大人当真是误会了.当日小女确实不对.可那一开始小女只是以为大人是那些來故意为难闲云阁的人.所以才处处与大人作对.更何况我们一直安分守己.闲云阁一直作的也是正经的生意.说是藏匿犯人什么的.一听就觉得是故意找茬的.以前也碰到不少这样的人.所以.小女才会”
“果真.”墨天半信半疑.
“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小女怎敢欺骗大人.”说罢.杜若烟眉一拢.泪珠眼看就要夺眶而出.只见那俏腮微红.薄唇轻啃.再加上明眸中那几抹含情脉脉.倒生出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纯情脱俗來.让人心生护花之情來.
“好了.今日到此为止吧.”墨天瞥了瞥杜若粉腮几眼.撒撒手.道:“把她给我带回地牢去.迟点再审.”
“唉.”墨天深深叹了口气.这女人就是麻烦.一摊上事儿就知道哭哭啼啼.连审都不能好好审了.他瞥了瞥杜若离去的背影.突然开始心烦意乱起來.
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大人.那接下來咱们应该怎么办.上面可是要求我们在一个月之内破案啊.”刚才审问的经过.小捕快全部看在眼里.可他总觉得自己的这位师傅太过执拗了.那女人不过是一间茶馆的老板罢了.就是性子狂傲了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刚才随便被恫吓几句就吓得眼泪都迸出來.能和那些胆大妄为的盗贼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不明白师傅为何偏偏和她较上劲儿了.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对了.卓子.你秦镇师傅醒了沒呀.”
“呃.这个大夫说恐怕要明天才能醒呢”.
“唉.这个秦镇啊.可真是”
说起秦镇.墨天就一肚子的火.国库被盗的第二天.他说自己有个怀疑对象.然后一声不吭就独自调查去了.直到昨天才飞鸽传书过來让墨天带人埋伏在闲云阁四周抓嫌疑犯.可墨天一发现他.这人居然就被打晕在厢房里.直到现在还沒清醒过來.
“卓子.你继续派人看好那个女人.至于其它的事情.我另有安排.”
“是.”
卓子响亮应了句.可说实话.此刻他心里有些沮丧.你说这一年到头.好不容易遇上件大案子.可这师傅老叫他干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是看管犯人.就是给犯人送饭送菜的.其它稍稍有点挑战性的任务碰都不让他碰.这样下去.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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