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伯伯赶紧走出房间來到梦洁卧室门前轻敲着喊道:“梦梦,你身体不舒服就别在房间里憋着。快点开门,凌伯伯带你去个地方,保准你药到病除!”
卧室里的梦洁被自己最坏的打算吓到了,她惊慌盘算着怎么告诉凌伯伯自己出国的事。但,门外凌伯伯突出其來的喊声,又一次把她下的心惊胆颤。什么保准她药到病除?她只要回到国外自己的家就能保命!这里沒有人会帮她!
她的所作所为犯下不可原谅的错,全都是因为凌天麒。难道,命中注定爱上他就必须赔上自己的性命吗?那爱情到底是什么?
她无法让自己不颤抖,嗓子里硬生生扯出僵硬的话带着恐慌变质的音调:“凌伯伯,我真的很不舒服。等我病好了才陪你去吧!”
凌伯伯听到她颤抖无力的声音,心底更为焦急,这孩子好像病的越來越重?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和蔼的声音带着犹似命令的口吻道:“梦梦,为了你身体健康,一定要去!非去不可!”
梦洁瞪视着双眼,狠劲咬着牙门,犹豫了会,紧攥的手一把掀开绸缎被子,赶紧起床从床柜上的纸巾擦拭去脸上的泪痕,随手拿起干粉在脸颊上扑了扑,不但掩盖住哭过的痕迹,甚至,那脸上的白意,看起來很像是一副病重而折磨的苍白韵味。
她转身走去打开卧室的门,看着站在门前等待的凌伯伯,略带撒娇似的口吻道:“凌伯伯,我真的很难受......”
凌伯伯心头一惊,只见梦洁脸色白的诡异,沒有一丝血色。她怎么病的这样厉害?看來,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是智举。似乎看出了她的不情愿,一把拉起她的手向楼下走去,如同拉着他自己亲生女儿似的!
梦洁本以为自己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凌伯伯就会让她在房中好好休息。却沒想到,话都沒说完就被凌伯伯拽出了别墅。
她心头一凉,心中仅剩的那一丝期盼顷刻间被撕裂的粉碎。还好凌伯伯沒有发现她的异样。此刻,她自己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心脏因为害怕而不停的狂跳着。
她强迫着自己稳定思绪,随着凌伯伯坐进车子里。看着车子渐渐驶进夜幕里。
她突然感到慌乱的心跳动颤栗的更加厉害,她想要开口凌伯伯去什么地方。但,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竟吓的浑身似瘫痪一样,就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沒有。
......
医院急诊室门前
凌天麒如坐针毡般,已经过去这么久,为什么白医生还不出向他报告子沫的情况?
他心底越发的焦躁不安,呼吸有些困难。子沫,你一定要醒过來。是他沒用,沒有保护好她!再给她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子沫,他就在这门外,离她是那么的近。
他们不是心有灵犀吗?他们不是心心相印吗?此刻,他就用自己这颗真心痴心等她,唤她。她心跳,他亦跳。她心止,他亦止。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他深邃的眸子带着一抹坚定看向急症室的门,仿佛有穿透而过似的。她听到他的心跳了吗?听到他如泣如诉了吗?
“天麒。”
晴枫低低的声音落入凌天麒的耳畔,他心头一怔,赶紧转脸看去,只见晴枫和苏家父子俩已经來了。
而苏爸爸一脸悲痛的看着那触目的红灯处“急症室”,眼中闪着白芒的泪花。
他心绞似的痛使他呼吸困难:子沫,你可真顽皮,让老爸拖着一把老骨头到处找你。晚饭早就做好了,全是你最爱吃的菜。你乖乖的听话,爸爸就在这等你出來,然后我们回家,全家一起吃晚饭......
空气中缓缓酝酿着一份严肃而又无法细诉的父爱。
苏爸爸极力克制住痛不堪言的情绪,缓缓看向凌天麒,颤抖的声音问道:“子沫现在情况怎么样?你一定要救她!要救她!她是个好女孩!”
凌天麒看着苏爸爸古铜色的脸上刻有沧桑的皱纹,深嵌在眼窝里闪着白芒的水气,流露着恐惧和无助。
他心头一颤,她老爸真的改变好多,如果她看到了,肯定会感动的大哭一场。他虽然不能确定手术的成功性,却也不想伤苏爸爸的心。哪怕让苏爸爸心中有一丝希望都是美好的!
他低醇着声音道:“你放心,有顶尖医生为她做手术,她一定会沒事!”低低的声音有一种浓浓的安慰。
苏爸爸紧抿着唇,心痛的快要裂开,自己好歹也是一位多年的警察,看到天麒身上被血染的殷红一片,也猜的出子沫伤势肯定严重。可是,哪怕有一点点希望,都要坚持下去,说不定,说不定会有奇迹呢?
他不住的点着头:“对,我们要相信子沫,她一定会沒事!”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疑惑地问道:“子沫怎么会突然流产?”因为害怕,伤心,音质明显的轻颤。
他的话轻易的扯痛凌天麒的心,脑中瞬间闪过苏子沫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是那么的无助和凄凉。他真该死,他都做了些什么?他连她怀孕了都不知道,甚至,还让她孤零零的承受着痛苦。
他轻启着嘴唇:“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声音不禁哽咽住。
突然,“啊......”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划破了这份静谧的浓情。
众人惊讶的瞪大双眼,同时扭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原來,凌老爷和梦洁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來到了医院。
只见梦洁白皙的手颤抖的捂住嘴巴,双眼呆滞却又充满惊恐之色,拼命的摇着头。她怎么也沒有想到,眼前的凌天麒原本洁白的衬衫上尽是血迹。一张冷峻的脸,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但是,那清明的线条明显有着不予言说的痛苦。
她之前恐慌的心还沒有來得及平复,经过刚才的惊吓,险些晕倒过去。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凌伯伯所谓的地方竟是带她來见凌天麒!否则,打死她,她也不会來。
她感到浑身像瘫痪似的,沒有一丝力气,越是想要逃避的人和事,越是以惊涛骇浪般的形式出现.
突然,她眼前一晃,昏厥了过去,纤弱的身躯如纸屑般缓缓飘落。
这时,站在她身边的凌伯伯陡然回神,苍劲有力的大手一把接住她坠落的身躯。这会儿,她双手直直的垂下去,才清晰的看见,不知何时,她脸色早已苍白的骇人!
凌伯伯心头一震,她是怎么了?怎么会惊吓的晕过去?
他紧张的喊道:“梦梦......梦梦,你醒醒?天麒,天......”
他慌乱的眸子看到凌天麒,心头再度一震,如松般的身躯不由的摇晃着。只是瞬间,他的专属司机大步上前,一把稳住他的身躯,并接过他怀里的梦洁。
他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缓缓走到凌天麒面前,大手颤抖地轻碰着凌天麒满是鲜血的身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就算再不喜欢天麒,可也狠不下这个心!是谁这样残忍?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陡然,他唇瓣颤抖着,锐利的眼神带着一抹恨意,如刀一般扫过苏家父子,最后落在晴枫身上:“晴枫,我看,你这个经济也不用在做下去了!我让你好好看着天麒,你看看,你还是把他搞的浑身是血,遍体鳞伤!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浑厚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愤恨,无形中,一种极深的威严压抑的让人呼吸困难,快要窒息!
都说虎毒不食子,晴枫这次是真的相信了,他沒有想到,一直以來,视天麒如草一般的凌董事长竟也会有如此父子情深的一面。
他心头微微颤抖,有些不敢对上凌董事长的眼睛,只是单凭直觉,他就感到那眼神如同一直暴戾的猛兽想瞬间吞噬他一样,深深的恐惧。
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能说清楚事情的始末,却又不敢不回答,犹豫了会,开口道:“天麒沒有受伤,那衣服上的血是您未出世的孙子染上去的。”
他低低的声音明显有着怯生生的音质。但他说完就后悔了,仿佛这样的解释让他有种凌迟处死的颤栗。
凌董事长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心跳频率逐渐加快,是他听错了吗?那血是他未出世的孙子染上去的?简直是荒唐!他什么时候有个孙子?他怎么不知道?
他一时间回不过神,过了一会,缓缓看向凌天麒:“天麒,晴枫那小子话都说不清楚,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凌天麒第一次感觉到他父亲真正存在,那曾经被遗忘很久的温情滋味悄然袭入心尖。使他深深的感动了。
他以前好像并不知道父母与孩子之间的感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这次,当知道自己的孩子沒了,心口钝然知晓,父母对孩子都是恨铁不成钢的心态,虽然表达方式显得很俗,很老套。可是,无论对与错都是为了爱,都有浓郁的温暖。
他缓缓开口道:“子沫怀了我的孩子,可是,孩子沒了。而她,还躺在急症室生死未卜。”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两条生命解释清楚了,实则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
凌董事长震惊的连连跌了几步,这一会的时间,他连连受到多次的惊吓,身体里的精血仿佛被抽空似的一阵虚脱。一种从未有过的颤栗,恐慌,从心底蔓延至全身,脚下不觉一阵飘飘然,苍劲的大手下意识的扶住墙壁,缓缓滑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