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沫眼神不由的飘向凌天麒,只见凌天麒静静的坐着,修长的双腿自然的交叠着,沉静中有着一种遇事不惊的淡定和从容。
她娇弱的身躯不由的向凌天麒身边移了移,好像只要贴在他身边,即使有惊涛骇浪,也能得到安全的庇护似的。
凌天麒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沒有准备过问苏子沫的家务事,这毕竟是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婚外恋情!
他只想在这里静静陪着苏子沫,在整件事情结束的过程中,看到她沒有受到一丝的伤害。
他侧脸看向身边的她,只见她长长的睫羽微翘着,一双清澈的美眸闪着不予言说的哀愁。
他心头一凉,不由的想到自己小的时候,父母因为婚外情而迫使母亲坠楼的事。
他自然懂得她此刻复杂又担忧的心。
他不由的伸出大手覆住她的小手,这才惊觉,不知何时,她的手已冰凉微抖动。
他大手不觉加重了几分力气,示意她不要害怕!
苏子沫感受到那丝暖流进入心间,抬脸对上他深邃的褐眸,瞳孔一束闪烁温和的光芒,使她紧绷的心得到些放松。
她风情的薄唇不由的勾出一丝极浅又至深的欣慰笑容。
这时,耳边传來快速翻阅资料的“沙沙沙”声,带着一抹让人压抑窒息的音质!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
自从苏爸爸知道这件事之后,连续几天都是把自己反锁在房中,深深的反思着,心情也慢慢地沉淀。
然而,对于同一件事情,听到是一回事。看到且被证实却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现在的苏爸爸,他拇指间紧捏着照片颤抖不停,炯炯黑眸里映着水蛇交缠的熟悉身影。脑中犹如被雷劈似的懵然,身躯不由的轻晃着向后跌了几步。
这残酷的事实,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添了一把盐。
他不堪重负,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他一直都知道陈祥翰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打破脑袋他也想不到,这主意竟打到自己头上!
他一时间回不过神,嘴边的碎语宣泄着愤恨:“原來那个男人是他……他就是那个野男人……”这就是自己的铁哥们?这就是自己的老婆?他们居然鬼混在一起,留给自己一辈子也洗不去的污点!
他饱经风霜的脸上一阵颠笑,声音是那么凄凉和悲痛……飘荡在极为压抑的空气中。
苏子沫眼中顿时袭满泪水,赶紧上前拉住苏爸爸的手臂,略带哭腔的声音一抹狭长的心痛:“爸……爸……你不要这样!”
她有些惊慌失措,思绪陡然呆滞住,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慰悲痛的老爸!
苏爸爸这才停住笑声,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眸子一张,陡然看向苏子沫,沉声道:“把陈祥翰家的地址给我!”
苏子沫惊讶地呆愣住,老爸这是想要报复吗?可是,她哪里会有他们的地址!
她情绪缓和了许多,开口道:“爸,我不知道他们家的地址!”
苏爸爸紧锁着眉头,陈家可是因为她才落入窘境,她现在居然说不知道他的地址?
他目光如炬,赫然而怒:“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苏子沫有些心烦慌乱,陈家公子就像瘟疫一般,她躲都來不及了,哪里还会主动联系他!
更何况,她老爸情绪这样激动,即使她知道也绝不对告诉她老爸!她不想她老爸因为一时的冲动而酝酿一场悲剧。只有真正面对现实解决问題才是王道。
她情急之下,眼神不由的看向凌天麒,只见他波澜不惊的脸上,眼底有着一种复杂的光芒。
凌天麒听到他们说起陈家的时候,脑中瞬间闪过陈浩对苏子沫不轨的那件事情。他也是男人,他能理解苏爸爸现在的感受,在强有的自尊受到挫败的情况下,谁能无动于衷!
他抬眼对上苏子沫,微愣住,只见她微微皱着秀眉,眼神下意识的伸出一丝询问。
他稍稍失神,她这副神情很是俏皮可爱。
他淡淡收神,开口道:“陈家,已经彻底消失了!”
声音很轻,轻地不起丝毫波澜,可落入每个人的耳边,这沉闷平静的话音,却有种窒息感觉。
苏爸爸怔了一下,猛然看向凌天麒,目光中多了一份震惊之外的疑惑。
什么叫做彻底消失?难道……哼!那也是陈家自作孽,不可活,愿不地别人!
他突然找到一丝报复的快感,心头之恨也消失很多。
这时,丁母无力的乞求声带着沙哑的音质,轻颤的传到客厅。
“德海……你放过我们母子俩吧……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德海……你快点放我们出去啊……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气头上的说的……”
“子明……我是你妈……你不能不顾我的死活……你快点向你爸爸求情……”
苏子明心中顿然烦躁不安,紧呡的唇瓣微翘起,把手中拿的老妈床照摔在茶几上。
他到现在也无法接受老妈做出这背叛的事实!他很恨她,她为什么要玩婚外情?把好好的一个家变的像疯人院一样。
他这几天听到老爸的鞭打声和老妈的鬼叫声,他压抑的快要喘不过气。
但是,他就算在恨又能怎么样?她总归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他犹豫了会,猛然起身走到苏爸爸面前,乞求地道:“爸,你关了老妈这么多天,打了打了,骂也骂了。老妈现在也都认错了,你就放了她吧!”说完,赶紧对着苏子沫挤了挤眼睛。
苏子沫微愣住,顿时醒悟,赶紧开口劝慰道:“爸,子明说的沒错,你还是放了丁母吧!好歹,你们也夫妻一场,她把自己的青春都奉献给了你!”
苏爸爸心里极其矛盾的挣扎着,经过这几天的沉思,心里更多的,是对苏子沫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他沒有精力与不忠的妻子相互折磨下去,他想离婚,留着更多的时间去弥补对苏子沫缺少的关爱!可是,他每次想放手的时候,却又有些不甘心!
只是,她现在有一位这样身世显赫的男朋友了,还需要他这个不负责的父亲吗?
他犹豫了会,看向凌天麒,开口问道:“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苏子沫和苏子明惊讶地呆愣住,他们沒有想到老爸会问凌天麒这样的问題!这算是故意试探,还是相信他能有更好的办法?
人,都有一种原始的本能反应。
眼前这桩争吵不休的婚外情,毫无疑问的牵扯出凌天麒埋藏心底的疼痛。
在父母失败的婚约中,唯一留给他的,就是亲人的漠然冷视,扎进心间的仇恨。
他总是在繁华之下的孤寂中,去忍受着这份凄凉。
他收回思绪,轻启了一下嘴唇,语毕一如原來的神情,沒有一丝的波澜:“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是无用,只有直接面对事实才是正道。这样事情很多,可是,很多人因为不够理智而把结果演化为重重悲剧,弄的两败俱伤,为什么不化繁为简,把这场硝烟弥漫的战争转化于无形?”
苏子沫看向凌天麒,见他冷峻的脸庞,坚硬的线条透着淡淡的忧伤
她心头一颤,像是感受到他心底压抑的波澜似的,不由的上前轻握住他的手。
他一定很难过。她不想他哀伤,在余下的每分每秒里,她要用自己的热情去抚慰他凄凉的心,她要让他快乐,沒有哀伤!
苏德海沉想着,深吸口气:“好,我可以放了她!但是,我要和离婚!”
而,卧房里的丁母见自己喊这么久,软的法子,硬的法子都用了,愣是沒有人搭理她,不觉沉不住气,怒火攻心……
“苏德海,你凭什么关着我和孩子?你有什么资格?”
“怎么?你自己在外面能找女人,难道,我就不能找男人吗?是你先对我不衷!我又凭什么要替守身如玉!你活该!”
“苏德海,你不得好死……”
陡然间,苏爸爸如雷般的咆哮声在房中炸起:“贱人……贱人……你敢这样说我!你死定了!”
他随手拿去皮带就要卧室抽动丁母,却被苏子沫和苏子明死死的拽住。
他怒目切齿道:“今天,你们谁都不准为她求情!像她这样不知廉耻,沒有一点节操的女人!她不配做你们的妈!她不值得你们为她求情!”
可他说完,见苏子沫和苏子明像看着怪物似的盯着他,心头一抽,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心痛:“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苏子明再也忍不住,焦急的问道:“爸,老妈说的是真的吗?是你先背叛她的?”
苏子沫满心的疑惑地问道:“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丁母口口声声都这样说?你是不是真的冤枉丁母了?”
苏德海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瞬间否认他,脸上的皱纹扭曲着,如同烈日下干枯的沙漠:“走!现在我就当着你们妈的面问清楚!看谁到底冤枉了谁!”说完,转身气势汹汹地向卧房走去。
凌天麒轻握住苏子沫的手,与苏子明三人面面相视看了眼,赶紧也想卧房走去。
刚进门就看到丁母满脸青肿,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一只手被手铐挂在床栏上,怀里躺着身躯颤抖的苏子杰。
丁母恳求道:“德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