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享受着宫女们的伺候,心头正盘算着怎么拉男女主角的仇恨值,就听殿外宫人通传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她不耐的睁开眼,便见前方光影之中站了一人。
那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子,穿的是一袭明黄色的凤袍,容貌端丽,气质清冷,然眼角眉梢却带了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春色,显然是刚给杨云锡戴完绿帽子回来的王莞。
小宫女们突然见到王莞出现,惊的纷纷弯腰行礼:“皇后娘娘!”
王莞见到眼前场景,脸色倏然一沉,这杨云锡自从与她成婚以来,一直对她痴心一片,从来不曾亲近过其他女子。
她虽心中爱的是杨云昭,瞧不上他的真心,但身为女子的虚荣心却因此得到了大大的满足。杨云昭的心太难琢磨,常常让她患得患失,江山和她之间,她永远都是后者,只有杨云锡这傻子才是那个将她全心全意捧在手心的人。
她原以为杨云锡命不久矣,心中想着回宫见他最后一面,没成想他不止没有死了,竟然还如此荒淫,与三个宫女共浴!
王莞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云曦不以为然的笑笑,抬手将耷在额上的浴巾取下:“沐浴啊,皇后难道看不出来?”
王莞气的直发抖:“臣妾为了陛下的安危,日夜祈求上苍保佑您延年益寿,不惜出宫亲自替您祈福,不想陛下却如此不知自爱,做出如此不顾礼教之事!”
云锡闻言差点笑出声来,这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自己一直给杨云锡戴绿帽子,竟还有脸来说她不顾礼教,真真让人无法直视。
她好笑的望着王莞,装作不明所以的道:“朕近日频觉力乏,这才让三个宫女替朕沐浴,如何就是不顾礼教了?皇后一回宫就找朕兴师问罪是何道理?”
王莞被云曦问的一愣,当即怒火更甚。从前杨云锡在她面前从来都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如今竟然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反驳她的话,心中越发认定是这三个宫女勾引杨云锡。
她咬着牙道:“陛下分明是在砌词狡辩,内侍太监们也能帮陛下沐浴,陛下为何独独让宫女们伺候?”
云曦闻言不由沉了脸色,冷笑道:“朕乃堂堂大周天子,如何做难道还要经过皇后你的同意不成?莫说朕没有宠幸她们,即便朕今日将这三人皆纳入后宫,也轮不到皇后你来指手画脚!”
王莞被云曦的话气的发抖,望向云曦的眼底带了几分惊疑:“陛下可是误会了什么,故意找了这几个小宫女来与臣妾置气?”
云曦略带嘲讽的看了她一眼,抬手将一个小宫女拽到了怀中,成功惹的那小宫女惊呼一声,双颊飞红。
只听云曦幽幽的道:“皇后也太抬举自己了,朕不过是将皇后瞧的腻了,想换换新鲜口味罢了。如果无事,皇后便先退下吧,不要打扰朕与几位美人寻欢作乐的雅兴。”
王莞闻言气的浑身一震,指着云曦道:“杨云锡,你敢!”
竟是口不择言的直呼杨云锡的名讳了。
云曦闻言心中冷笑,嘴上却是极为恼怒的呵斥道:“放肆!竟敢直呼朕的名讳,这就是皇后学的所谓礼教吗!”
王莞话一出口也有些后悔,她心中虽瞧不上杨云锡,但他此刻却还是一国之君,即便她有万般不愿,表面上却还是该对他恭敬些。
可她一看到杨云锡对她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心中就气愤难平,指着云曦道:“陛下不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也该为大周的子民想想,如此寻欢作乐您的身体如何受的住?这几个贱人魅惑君上、祸国殃民简直该死!”
说着就朝外面道:“来人!将这几个贱人给本宫拖出去杖毙,以儆效尤!”
小宫女们闻言纷纷惊慌失措的哭了起来:“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等恪尽职守,并未有丝毫越矩的行为,请皇后娘娘明察啊!”
云曦闻言,剑眉一挑,心中有些好笑,没想到这几个小宫女这么怂,才被吓一吓就把自己出卖了。
门外几个太监鱼贯而入,方要动手,就听云曦震怒的道:“滚出去!这天下到底是朕当皇帝还是她当皇帝?”
那几个太监闻言纷纷跪倒在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不敢……”
云曦冷笑:“你们连朕都不放在眼里,还有什么不敢的?
王莞气的浑身发抖:“皇上!你竟然为了这几个贱人与臣妾作对……”
云曦瞧也不瞧她,搂着一旁的小宫女就亲了一口:“朕劝皇后还是老实些,滚回你的凤藻宫去,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皇后莫要逼朕!”
王莞哪里受过这样的轻待?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但她从来自视甚高,倒不会像寻常女子般撒泼打诨,一咬牙,一跺脚,红着眼跑了。
云曦瞧着她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撇下怀中的小宫女从浴池中站了起来,缓缓的朝池子外走去。
王莞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凤藻宫,气的将屋子里的瓷器摆设砸了个稀巴烂,待她冷静下来,却暗恼自己被他气昏了头,硬生生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给忘了。
从她给杨云锡下毒至今已经一年了,按照他体内淤积的毒素,这会儿早该命丧黄泉,怎么竟会突然宠幸别的女人,还性情大变的呵斥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思及此,她按下心头的怒火,让自己的宫女牡丹速去命人给杨云昭通风报信。
这头云曦沐浴更衣之后,回到了杨云锡的寝宫,转头便以身体不适为名,传召了一直给他诊脉的太医院首座李御医。
这李御医乃是王莞的心腹,自小与她私交甚好,属于对女主忠心耿耿的男闺蜜加备胎,正是他每日里给杨云锡的汤药下毒,才导致他最后毒发身亡。
云曦卧在榻上休憩,才打了个盹,就听宫人禀报道:“启禀皇上,李御医来了。”
云曦抬了抬眼皮应了一声:“让他进来。”
那李御医名叫李子峰,生的相貌端正,举手投足间自带几分书卷气息,若不是知道原著,云曦真瞧不出他是这种谋害皇帝的奸佞小人。
李子峰瞧得云曦的脸色,心中暗暗一惊。
前日他来请脉时,杨云锡已经毒气攻心,气若游丝,双目浑浊,很快就要毒发身亡了。可今日一见,杨云锡却是面色红润有光泽,虽然神色倦怠的卧在榻上,但是呼吸平稳,丝毫瞧不出快要死的模样!
他强按下心头的震惊,上前给云曦把脉,方才触到他的脉搏,便整个人都呆住了。
云曦的脉搏沉稳有力,不疾不徐,不仅毫无病症,而且身体好的不得了。
他诧异的道:“陛下您……”
云曦勾唇一笑,挨近了李子峰的眼睛,眸色一凛:“如何?”
李子峰被云曦眼中突如其来的凉意吓的浑身一颤。杨云锡的性子说的好听是温文儒雅,说的难听些便是懦弱没有主见,对待宫人也最是随和,可如今这眼神中透出的神采却让他没来由的心里一慌。
哆哆嗦嗦的道:“从、从脉象和气色来看,陛下的身体已经大好了……”
云曦淡笑一声,反手扣住了他给他诊脉的手:“朕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李子峰被云曦的话吓的大惊失色,立刻跪倒在地:“陛下何出此言?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盼着陛下死呢?”
云曦道:“你不想,朕的皇后可想的很,这一年以来你们在朕的汤药中下毒,为的就是要至朕于死地,朕可有说错?”
她这话一出口,李子峰身上的冷汗就全冒了出来,他与王莞处心积虑、战战兢兢的忙活了一年,哪知道会在这最后关头被杨云锡发现了?
只是他虽是惊恐,但心中的疑惑更甚,那毒是他亲自下的,药也是每日里亲自看着杨云锡服下,怎么才一日不见,杨云锡体现的毒素就全都清除了?
云曦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与皇后勾结谋害朕,本该千刀万剐,株连九族,但朕念你也是被人利用,故而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知李大人肯不肯。”
李子峰虽然心中爱慕云曦,但其实早就成亲生子,且十分孝顺父母。他家三代都是御医,一直为皇家效力,家眷都在京城,一旦事发,他们一家老小一个也跑不了。
思及此,他立刻磕头道:“微臣,多谢陛下不杀之恩,不知道陛下想让微臣如何做?”
云曦笑道:“很简单,朕要你对外宣称朕病入膏肓、药石无灵,已经时日无多了。”
李子峰愕然道:“陛下龙体已经康复,为何要瞒着众人?”
云曦敛了笑容,松了他的手道:“让你如何你照做就是,以后每日午后来泰安宫诊脉,若是走失半点风声,朕要你全家老小人头落地!朕知道你与皇后有些交情,但父母妻儿与她之前孰轻孰重,希望李大人自己好好掂量清楚。”
李子峰听到这话,心中的惊骇已是无以复加了,他与王莞的交情极少有人知道,就连他自己也从未将对她的心思吐露半分,这杨云锡是从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