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珵身中数种毒,时日长久,部分毒素已融合在一起,形成新毒。加之,他身体损伤严重,又不要命般透支,导致治疗时格外复杂麻烦。
眼看就要成功,却被一群自以为是的人破坏,念及后果,荀语气得几乎想将他们全部弄去做花肥。
荀语含了颗补气丹,掏出银针,以灵气缠绕,飞快插入他的几处大穴。将晏珵强行压入大缸里,手指摁在眉心。
晏珵将要痊愈的身体受到反噬,好在不太严重。只需以灵气梳理好他的紊乱躁动的经脉血气,足矣。
荀语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没到那一步。她虽不怕死,却不想就此将命送掉。
随着温和的灵气缓缓游走四肢百骸,晏珵逐渐安静下来,神色身体也放松了许多。荀语估算着时间,再行一周天,便无大碍。
眼看灵力不足,荀语咬碎补气丹。将要枯竭的灵力补足,游走速度也快了些许。
言童等人见状,安心不少。他们专注的看着前方,未能注意到一旁妇人的异动。
妇人咬着唇,脸色发白,明明很畏惧,却还是鼓起勇气冲了上去。
“你放开少爷!”
荀语猝不及防被人从背后猛推,手一颤,输出的灵气竟成倍加倍。眼看晏珵神色变得痛苦,血管亦有膨胀之势,来得及理会自身,强忍着血气逆流之痛,压制灵气输入速度。
“庄妈妈,你在做什么!”言童大吼,捷步上前欲将她拖走。
庄妈妈仍试图推搡荀语,然,尚未碰到就被猛然侧首的荀语摄住。只见,荀语目如含冰,直射心间。那一瞬间,庄妈妈仿佛觉得心脏被冻结,惊恐地保持滑稽的姿势,怔楞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荀语强撑着将灵气行完一周天,刚欲收回灵气……她瞪大眼,暗道不妙,灵气竟然失控了!
晏珵不知自己刚才的处境多危险,只觉得这一回比以前痛上数倍。他吐出一口浊气,刚睁开眼,眼中映入荀语惨白的脸。
突然,视线染红,脸颊有鲜血滚落,浓郁的血腥味充斥鼻间。
砰的一声,荀语软倒在地。似是眨眼间的功夫,衣物被鲜血染红。
晏珵一怔,瞳孔逐渐放大。
他来不及多想,起身扯过言童手里的长袍裹上,正试图将荀语抱起,可双腿却一软,闷哼一声,直接半跪在地。
悦儿自他手中接过荀语,“殿下,我来吧。”
晏珵眼中有不甘和窘迫,更多的是担忧和疑惑。“言童,叫陈大夫过来。”
***
陈大夫足足把了一炷香的脉,神色变幻不定。
他收回手,叹息道:“奇怪啊,真是奇怪。她并无外伤,内腑经脉却严重受损,周身大小血脉皆有破裂。殿下,恕老夫医术低微,查不出病因。”
悦儿紧张道:“陈大夫,你好歹想个法子啊。”
刚才听了殿下粗略解释,他们才知自己误会了荀语。虽导致荀语受伤的并非他们,可若非心存犹疑,又怎会阻止不了庄妈妈愚蠢的行为?
陈大夫想了想,“老夫开几幅药,先调养着,至于其他……殿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悦儿送陈大夫出去,瞧了眼跪在院中的言童、言非、严福和庄妈妈,叹了口气。
她跪在晏珵面前,“殿下,奴婢也有错,请殿下责罚。”
“言童、言非杖责四十,福叔和庄妈妈拘禁房中,不得本王许可不得外出。至于你……本王当初将你派至她身边,虽为监视,却也说过,非有损本王之事,皆以她的命令是从。出去,自请十杖。另,吩咐下去,一日后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