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你的娘亲,你竟然不想认我?就为了那个贱人?她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让你糊涂成这样。你还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说你是想为了她们,逼死我这个做娘的吗?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年轻的时候我为了你吃了多少苦,你呢?是怎么报答我的?你想过我吗?你这么做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吗?我们老两口为了你付出了多少?”老夫人说着还哭了起来,似乎是林墨皮肤了她一般。
从前林墨不与她计较,是因为他是真的孝顺。可是如今他听着老夫人这副模样是真的有些不耐烦。毕竟没有人会喜欢家里天天鸡飞狗跳,就没有一刻停歇的。
“老夫人,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这么做,不就是在逼爹爹做选择吗?我与娘亲一回府,就往你这儿来。你倒好,我们一来到你就让我娘亲跪着。今日娘亲本就身子不适。可是娘亲却也没说什么,说跪就跪。可是你呢?一杯茶水就浇到了母亲的身上。这还是娘亲躲避了一下才只浇到娘亲的身上。如果没有躲避呢?你是想要毁了娘亲的脸吗?就是如今娘亲的手和脖颈都是通红的。这些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见。”紫薰不紧不慢的说着。这些话单独听都没什么。但是合起来,林墨就觉得老夫人过分了。
老夫人却一竖眼睛,声音尖锐的说道:“你们说你们一回府就来我这儿?那为什么安嬷嬷说你们回去换衣裳了?推脱了这么久了才来我这儿。我就是浇她热水了,怎么了?我作为婆母还不能收拾她吗?”
紫薰的唇边阴晦的勾起一抹嘲讽,你说老夫人蠢吧,有的时候又精的什么似的。你说老夫人精吧,像现在有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自己估计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话。有多么的伤自己儿子的心。人家婆媳之间,即便再不欢喜,有些事情该做的还是做了。反正表面功夫是不会懒。可是这老夫人吧,做事情也有够特立独行的,就是不怕得罪人。
林墨已经快要听不下去了,这时才看见奄奄的倒在一旁,躺在白嬷嬷身上的白氏。而绿菁则站在那儿,死死地盯着周围想要围上来的婆子们。而绿菁身上的衣物也是破破烂烂的。绿意则白着脸扶着紫薰,脸上的神色却也很不好看。看到这儿,林墨的脸色就黑了。对着老夫人恭敬却又没有感情的说道:“老夫人就好生歇着吧,这些人我往后也不想要再见到。既然你院子里的人这么不省心,那就都换了吧。这府上的奴婢连自己的主子都敢动手,我这侯府是不敢再用了。别的府上用不用,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会再用了。老夫人你好自为之了。这些人就赶出去吧,把我的府上弄得乌烟瘴气的,看着就心烦。”说完,林墨强撑着自己的身子起身,吩咐周围的人把夫人和他都一同送回去。
而听见林墨说这些话,那表夫人和叶粉黛都懵了。这是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管她们叶家的意思了吗?还是说不会再管叶粉黛的意思?而叶粉黛没想到这林侯爷看着很是孝顺,可是对于自己的妻女,那是真的疼爱。可是她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嫁给那个男人吗?那个男人这么的窝囊废,她不想要嫁,再说了,他又怎么比得上风光霁月的陛下?她现在不过是缺少了一个机会,可是如今如果真的就这么离开了侯府,那她回到府上绝对不会好过的。府上的那些堂姐妹们,哪一个不是因为她是老夫人疼爱的身边人而羡慕着。可是如果她回去了,而且还是灰溜溜的回去。她敢保证,今晚她就过不好。可是她如果不回去,又怎么才能留下来?这些事情绕得她头疼极了。她不想要嫁人,可是她又能怎么办?
紫薰可没有离开,吩咐绿菁绿意先带着白氏和林墨他们先回去。她则留了下来和魅影一同善后。紫薰看着叶粉黛的眼里。多了一丝厌恶,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如果不是她,自己的母亲和爹爹又何止如此?可是也是因为她,自己才发现这老夫人有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关乎许多事。
“表妹,你人最好了,而且你心地善良,你一定舍不得推我进那个火坑的对不对?求求你,不要让我嫁给他。谁不知道这石少爷对谁都多两分怜惜?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所有的女人都不会说重话。而且他的后院女人多的都快要住不下了。这样的人,我怎么能嫁给他?我嫁给他之后我还有活路吗?他现在就已经厌恶了我,他府上的女人也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求求你,表妹,你救救我。你只要把我留在你身边,对外就说你舍不得我就可以了。”叶粉黛见这风向变了,立刻扑通的朝着紫薰跪了下来。那声泪俱下的模样,的确令人很是心疼。而紫薰却是没有一起的情绪波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想要告诉你,我是不会帮你的,你看看你做的孽。如果你不是一心想要在黄府出风头,压根就不会被人盯上。最重要的是,因为你,我们侯府的名声也差点被搭了上去。如果我答应了留你下来,你也绝对不会安心的在这儿呆着。一定想要更多。你以为我不懂你的小心思吗?不就是想要借着我当做是你往上爬的跳板吗?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蠢吗?”紫薰不无讽刺的说道,“如果你安安分分的,我想侯府也不在意让你借着名声找个普通人家嫁出去。可是你想要的太多,心太大了。让人觉得厌恶了。所以侯府容不下你。我,也容不下你。如果不是你,你觉得我的父母会遭今日的罪吗?你也不想想,这侯府是谁的,竟然还想要在老夫人面前胡言乱语。当时你就没有想过要好好的巴着老夫人,你不过是把所有人都当做是傻子。只想着利用。可惜了,不能如你所愿。我限你一柱香之内离开侯府,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可不会跟你好好的聊天。毕竟是你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
叶粉黛连哭都忘记了,眼泪鼻涕都停在脸上,看起来恶心极了,紫薰偏过头没再看她。
而叶粉黛只是呆滞在了原地,不敢相信刚刚那些话是紫薰说出口的,这还是哪个出处忍让,自己怎么去欺负她,都不吭声,甚至自己想要在她院子里占便宜,也只是让人把她拒之门外的林紫薰吗?她一直都觉得这林紫薰没用,只是懂得把人拒之门外,却不懂得用自己的优势去给自己谋划更多的东西。现在看来,不懂得谋划的是自己,不是她。她什么都懂,只是作为一个看客,看透不说透。这就是林紫薰。这个人内心强大的可怕。可是却总是给人一种弱势,却又不容忽视的感觉。而那表夫人原本想要质问叶粉黛刚刚林墨是什么意思的,可是这一打岔,她什么都忘记。只是呆愣在哪儿,看着紫薰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甚至让人觉得,不容置疑。似乎她做的一切都是有理有据。只有叶粉黛呆滞着,与自己一同跌坐在地。
而老夫人跌坐在自己的软榻上,她没想到这林墨竟然这么护着他的那个贱女人。甚至为了那贱人忤逆自己,以前他就忤逆过自己的决定,如今他竟然还质疑自己。可是老夫人还是不断的安慰自己,即使这林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娘亲又如何?他也没有证据证明他的猜想。自己还是可以继续做自己的老封君。再说了,那个女人早就死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一个,自己根本就不会那么的安心。老夫人不断的安慰自己。
这里的暂且放一放,林墨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让人找来了两个大夫。其中一个给他拔着身上的这些尖刺,而另一个则进去为白氏诊治。只能说今日她们两个都过得不是很好。而林墨好半响才清理干净了他背部的尖刺。最后大夫嘱咐他,这最近的半个月最好都是趴着睡,免得压到了这些伤口。毕竟这些伤口被打得皮肉外翻。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办法把这些给缝回去,估计林墨也不至于要慢慢的等它痊愈。实在是身上的尖刺太多了,挑出了一个小茶杯的尖刺,看的林墨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这些东西实在紫薰的身上,这会有多吓人。不用说他都能想象的出来。这也不是生死仇人,为什么老夫人就会这么做?难道她的心里自己的女儿在她看来什么都不是?可是她这做的也太过了些。就没有哪个祖母是这么的恶毒的。尽管他觉得恶毒这两个字有点过了。可是他也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形容词去形容他的娘亲。说着这么亲近的称呼,他却觉得这个人好陌生。
“爹爹,你还好吗?有没有怎么样?我这儿有一瓶药膏,是我之前捣鼓出来的,你记得让人给你涂上。效果很好,清清凉凉的也不留伤疤。”紫薰说着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了那用一个荔枝盒模样玉盒装着的药膏。递给林墨,林墨虽然心里对自己的女儿会医这件事很骄傲,可是却觉得自己的女儿未必有那么厉害。即便皇上赐下了封号给自己的女儿。可是也可能是皇上为了给自己的女儿一点面子而这么做的。所以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用。只是想着先收着,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失望。
紫薰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可是吧,她这药膏是真的很好用。从前她出任务身上一定带着这样的药膏。可是后面不带是因为自己任务完成的很好,自己也不会受伤。可是来了这儿,却发现什么都准备一些很重要。所以她又重新做了些。这个地方的草药都是纯天然的,祛疤更好。而且各方面都比之前她用着的好很多。
紫薰叹了口气,看着他拿在手里不用的药膏,伸手拿过来,掀开林墨背上那一张薄薄的纱布,用手扣了一点手里的药膏。细细的给林墨涂抹。林墨虽然想要阻止,可是想到这是自己的女儿,也不忍心打击她。所以也就没有开口,可是他却发现那药膏涂抹在他的背上的时候只有清凉的感觉,并没有一丝痛感。甚至隐隐的还觉得很是舒服。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真的这么的厉害,这药膏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清清凉凉的。
林墨讶异的看了紫薰一眼,紫薰只是抿着唇笑了笑,对林墨说道:“爹爹,是信不过女儿是真的能够做出这样的药膏吗?如果女儿真的治好了皇上,爹爹信吗?”紫薰原本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期待,毕竟他们真的不可能百分百完全的相信你。
“我信。”这一次,林墨回答十分的笃定,甚至有些让人不可忽视的骄傲语气。
这样的林墨让紫薰有些呆滞,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爹真的相信自己。毕竟她要是林墨,她也不一定相信。实在是可信度不怎么高。可是林墨的回答让人觉得,他就是信任你,相信你能够做到。并不是敷衍你,让你觉得自己的话一点力度都没有。
“爹爹,从前其实并不是很想要让你跟着殿下,毕竟当时朝堂并不明朗。我也怕你被利用,可是渐渐的,你做的事情,你的为人处世,让爹爹觉得,也许让你跟着殿下也是好事。如今看来,这还真的不是为一件好事。可是你也不需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只要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别的自有爹爹在背后支持你。你不用活的那么累。尽管你现在让爹爹觉得很欣慰。”林墨说着,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接着道:“你也不要生你祖母的气。你祖母的为人处事你也是知道的,没法计较。她就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