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早就在白嬷嬷的搀扶下离开了院子,黄老夫人也不好意思留下她。毕竟,刚刚白氏被骂的那么厉害。说实话,有眼睛的都能够看出来白氏才是那一个受害者。刚那个夫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长那么大了,到现在都已经垂垂老矣了。说难听一点的,这世上不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形形色色的都是浮云罢了。还真没见过这么泼妇骂街的人。这让她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跑进来的跑进来也就罢了,毕竟都进来了,她总不能把她赶走吧。可是她张口闭口的就在骂白氏,白氏怎么说都是她请来的客人。这让她也有些抹不开面子。如今见着这那夫人跑出来,黄老夫人也没有给她好脸色。
那表夫人看了一圈了,都没有找到白氏,于是嗓音粗犷的说道:“我问你们,我那表弟媳妇呢?跑哪里去了,告诉她,我有事找她。让她赶紧过来找我。真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怎么说我都算是她的表嫂,有她这么做人的吗?”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干不净的。
让周围围观的贵妇人不悦的同时,也有些同情白氏。攀上这么个亲戚,说难听一点的铁定是上辈子没干好事,不然这辈子怎么就遇到这么难缠的亲戚?而且这个人一点都不知道羞耻,明知道这里人这么多。一点面子都没有给白氏,直接就慢慢咧咧的。这一看就知道是经常这么做的,从来都不曾把白氏她们放在眼中。原本她们刚刚还对于白嬷嬷说的话,有些怀疑。毕竟白嬷嬷即便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奴婢。奴婢说的话有几分能信的?还不是主子让说什么,奴婢就说什么。可是如今看到这个,那夫人说话竟然这么难听,那估计白嬷嬷说的那些话也并不是空穴来风。那表夫人并不曾看见这风向早就变了,人们看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怜悯,有的只有嫌恶。
不过也是,她的女儿能够当着众人的面跳艳舞。说明也不是什么好鸟。那么今天这件事情估计她的女儿想来这儿,是为了会见情郎的吧?但是不曾想竟然被这么多人撞见了。而现在变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反倒是找人来这里帮着自己擦屁股。可是没想到她的母亲不给力,一直在到处拆她台子,现在那姑娘估计都当了一只缩头乌龟,躲在里面都不敢出来了吧?在场的夫人们心里都有了个底。而且,对于这样子的人,她们才不屑去与她打交道。所以,对于这一位那夫人的那些话,每个人都只当做是耳边风,听过也就罢了。谁会把它当真呢?
那表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以为凭借着她是安逸侯的表嫂,怎么说也会吃得开的。可是不曾想这白氏竟然跑了,而这些人,分明就是把自己当做是空气。
“你们一个两个,都聋了吗?我那表姑娘即将要进宫当皇后了。你们竟然想要得罪我,不想活了吗?等我家表姑娘当了皇后,然后什么时候召见我进宫。而待我看了我那表姑娘,就参上你们一本,看看你们家的老爷还有什么前途可言?”那表夫人也是气急,直接就把紫薰的名儿拉出来用。反正她说的也没有错。紫薰的确是将要当皇后了,这权利,但是不必说。这身份自然是贵不可言。在座有谁能够比得上她家表姑娘这么好的靠山?她为什么不用?反正那表姑娘也不可能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不过是个面团儿,捏两下子便没生气了。她是不怕的。反正这名头她也不是第一天用,用着可顺手了。周围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巴结她。
“按照那夫人所说,你现在做的一切,我都必须给你擦屁股。你女儿犯贱勾引男人。我们安逸候府活该得给你们擦屁股?你哪儿来的自信?你还要脸吗?或者说,你有脸吗?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连这么简单的事儿你都要别人给你做。你以为,你是谁?”紫薰的声音缓缓的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谁?”那表夫人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却不能这么说。这么说不是断自己以后的后路吗?她还没那么蠢。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过却也习惯做狐假虎威的事儿。
“表夫人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打着我的名号在为非作歹。看来你的胆子也是挺大的啊。”紫薰缓缓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绿意绿菁跟在她的身旁。一行三人,均是眉眼之间带着嘲讽的看着那表夫人。
那表夫人有一瞬间的局促,但是立刻就反应过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涎着脸走过来紫薰身旁。
“表姑娘,你可来了?我等你许久了,我跟你说,里面那个男子简直不是人。你说他都已经玷污了我家黛儿,那给我家黛儿一个名头不是很应该吗?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他说明日就让人来把黛儿抬进府去。你说他过不过分?我家黛儿怎么说都是表姑娘你的表姐。他这么做不就是在打你的脸吗?我家黛儿起码的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进他的府上才是啊。”那表夫人整个人都有些愤愤不满的说道。
紫薰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的确是过分了。”周围围观的人还以为这林紫薰不会包庇这么个恶人先告状的人,可是没想到,她都没有看见事情经过就这么说。周围的人对于紫薰的好感度,蹭蹭往下滑。只是接着,紫薰才说道:“这奔者为妾,这人能够在与表姐无媒苟合的情况下,还能娶表姐为妾,我看这人,也是蛮靠谱的。相信表姐嫁给他也不会怎么吃苦。还是说,那表夫人觉得,这个人给的条件太好了?没事的,我会替你盯着这个人,一定不让表姐再放弃这么好的人家。”
紫薰说的这些话,让那表夫人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甚至就连说话的时间都来不及。最重要的是,这林紫薰说这些话,分明就是故意的。她这话什么意思?是说自家女儿做个妾都是人家抬举她了吗?这也太过分了。
即便是那表夫人已经很清楚林紫薰所表达的意思,可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表姑娘,薰儿怎么说都是你的表姐,你不可以见死不救啊。”
“我怎么见死不救了?人家说了不娶表姐了吗?还是说人家逼得表姐要死要活的?都不是,表姐不是好好的吗?到现在都还没出来表个态。我这个做表妹的总不能越俎代庖,这些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还是要看表姐的。我相信这儿在座的各位夫人不会见死不救的。也不会是非不分的。到现在为止,我们看到的都只是表面的东西,而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刚刚到,要不叫表姐出来,把这事儿说道说道,好还她一个清白。”紫薰似笑非笑的表情,气的那表夫人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女儿如今正在床上躺着,她怎么把她拽出来?再说了,万一那死丫头说些什么话,那她不是血本无归?不行,绝对不可以让那死丫头说话。
“表姑娘,你不可以这样的,你不能这么残忍,咱们怎么说都是亲戚,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咱们是同根生的啊。”那表夫人声泪俱下,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个表夫人是什么样的,这里的夫人们还真的会被她变脸给骗到。
紫薰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淡淡的说道:“你说这些你不惭愧吗?你一个做母亲的,连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还有,我不过是个表小姐,你家的事情原本就与我无忧。你别胡乱攀扯。最重要的是,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家的薰儿是个什么性子,你以为她会吃亏吗?不过就是一个见利忘义,然后还喜欢背后捅刀子的人,你敢说,你今日来这儿不是为了敲一笔吗?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么折腾,待你的心肝薰儿醒来,我想她会羞愤欲死。毕竟自己出了这样的事,自己的娘亲没有想过要好好的为自己谋划,而是想着怎么把自己卖了谋取更大的利益。想想就有够心寒的。”
紫薰说的这些话,作为叶粉黛的娘亲,那夫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她很清楚林紫薰口中说的都是事实。叶粉黛一旦清醒过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争取更大的利益。甚至有可能连一丝半点都摸不着。她自己的女儿,她清楚。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再者这个女儿还很认死理,一旦她认定的,所有人都劝不了她。思及此,那夫人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下去,可是让她什么都不做,那也是不可能的,直接就转身,回到了屋子,开口第一句话是对着正在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的石少爷说的,“这位公子,你怎么说都占了我家薰儿的身子,别的我也不与你多说。但是我家的薰儿我知道,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我也不敢奢求更多,贵妾。别的聘礼什么的,后续再议。这是我的底线。不然,你别管我真的鱼死网破。”
石少爷当然早就把这个夫人在门外与林紫薰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人还真的挺不要脸的。开口就是正妻贵妾,看都不看贱妾和良妾。似乎是咬死了自己一定会答应。而且聘礼?呵,聘礼只有娶正妻才有资格提,好吗?即便是贵妾也没有资格提聘礼。又不是明媒正娶,能给她一个位置,这都是自己开恩得了。她以为自己是什么?没见着人家明净县主都不看好她吗?这就说明了,这个女子,他娶进家门对他并没有增益。说难听的,还碍着他的地儿。聘礼是没有的,给个一两千两银子,他还是给的起的。
于是,石少爷口气也是不容置疑,甚至连转寰的余地都没有给她留,“你以为你的女儿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敢跟我提条件?你可知道她有多么的放浪,如果不是我肯定她身子不能造假,我都怀疑她还是不是处子。毕竟你的女儿与我共赴巫山雨云,口中一直叫着喊着别的男子。你说我要不要说给你听听,让你给我认一下这是谁?这样的女子,你竟然还敢与我说什么清清白白,怕是心早就黑的不成样子了。”
那夫人的脸刷一下全白了,这个男子说的话是真是假她不知道,但是他说自己的女儿心里想着别的男人这件事,绝对有可能。她的女儿心思一直都比较阴沉,这件事儿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她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这世上的人那么多。她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把一切都收进囊中,总要有法子。不然的话她又怎么做的了大事儿?可是这她知道是一回事儿,从别人口中听到是一回事儿。毕竟这意味着她的心思全都裸漏在人家的眼皮底下。而且还很丢人,让她连敲诈一把的机会几乎都擦肩而过。
“这位公子,我且问你,你说我家薰儿心中惦记别的男子,也就是说她要约的人原本不是你。可是为什么最后却是你占了便宜,我想这件事不需要我来与你细说吧?还是说你心中有愧,害怕?别以为我一个妇道人家这些都不清楚。我且与你说,我家姑娘心肠是良善的。你说这些话其实全是诽谤,你心里难道一点都不愧疚吗?是你毁了我家姑娘,如今不过是要你补偿一二,难道我说的这些就不应该吗?我可告诉你,你别觉得我看起来好欺负,所以你就想着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一个美娇娥带回家。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可是如今你占了我家姑娘的身子,就该负责和补偿。不然,这一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便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扒下你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