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房门被轻轻敲响,静养调息的郝然睁开了双眼,说道:“进来。”
蔡元虎和魏茅推门走了进来,段元超和钱斌这对师徒跟在他们后面。
在见到郝然后,段元超连忙喊道:“郝高人。”
钱斌喊了一声:“郝前辈。”
郝然点点头,淡淡道:“找我什么事?”
段元超开门见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他是想请郝然出身救治岔河分管政法的书记范成泉。
段援朝是岔河卫生局的特聘教授,平时负责四大班子领导的身体健康。
范成泉昨天刚刚结束岔河的政法工作会议,事后忽然觉得右脚隐隐作痛。
最开始他并没有多想,右脚外表看不出任何变化,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右脚越来越痛,直到最后慢慢发紫。
范成泉这才认真对待,立马安排司机送他去医院,但医生用了各种方法,都没有起到效果。
他的右脚越来越紫、越来越疼,甚至有了化脓的趋势。
段援朝在魏家祖宅睡了一觉后,他接到了范成泉秘书打来的电话,他立马去医院查看情况,但他对范成泉的病症同样束手无策。
曾经范成泉分管过岔河市卫生医疗领域,帮着段援朝推广过几次中医。
段援朝为此一直对范成泉心存感激,只是最近几年,随着范成泉手中权力加大,他的性格转变了不少。
不过,段援朝却始终记得当年的恩情。
范家在岔河传承了百年,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家族,范成泉是竞选下一任家主的种子选手。
如今医生建议截肢,主要是他右脚的化脓速度太快了。
但要是右脚截肢,他的仕途基本完蛋了,更别说成为范家的家主。
段援朝将经过简单的讲述了一遍后,他向郝然九十度鞠躬,说道:“郝高人,这次希望您无论如何出手救治一下范书记,只要您答应,老头子我为您赴汤蹈火都行。”
老实讲。
郝然对此丝毫不感兴趣,他才不关心什么范书记!
魏茅皱着眉头,他说道:“段老,范成泉想要高人治病,他不会过来请?他有什么资格让高人特地去医院?他范成泉以为他是谁?”
开什么国际玩笑。
尽管范家是岔河第一大家族,并且范成泉是岔河负责政法的书记,有很大机会成为下一任范家家主,但范家在高人眼中又算什么呢?
蔡元虎不认识段援朝,他不留情面的说道:“老头,我同意你走进军营已经是给了你天大面子,别在这里提出什么过分要求,不然我只能赶人了。”
“范成泉的右脚出了问题,他不会坐着轮椅过来?完全看不出诚意,真把郝高人当成民间赤脚医生?”
郝然微微眯眼,没有开口,静静看着不知所措的段援朝。
看在这个段老头在魏家祖宅外跪了那么久,他说道:“让对方准备一亿,我可以出手治好他右脚,要是他想要我出手的话,那么让他自己过来。”
一亿对于岔河第一大家族而言,肯定是拿得出来的。
郝然主要是因为欣赏段老头对中医的偏执,他才愿意出手治疗的,关于对方会不会坐轮椅来?会不会举得一亿治疗费昂贵?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畴内。
一亿?
段援朝瞬间变了脸色,这在他眼里算是天大的巨款了,虽说他在岔河是名医,但这么多年下来,积攒的身价不过区区几十万,他把行医赚的钱,大部分用于中医的推广发扬了。
继而。
段援朝又释怀了,最近几年范成泉没少以权谋私,尽管他想把当年的恩情还了,不过让范成泉破点钱财,这也没什么。
蔡元虎不耐烦的呵斥道:“我说老头,你有没有听见郝高人的话?一亿很多吗?难道郝高人还不值一亿?”
“他有能耐别请郝高人啊,一亿在郝高人眼里算什么?我看是高人给你这老头面子,才会答应出手。”
蔡元虎嘲弄的说道,以郝高人的手段,他要赚钱还不是轻松到手!
拥有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或许一亿在郝高人眼中跟几千块钱没什么区别!
段援朝连忙道:“郝高人,您别误会,我并没觉得您要求过分。我立马去给范家人打电话,要是他们不过来,亦或是不愿意支付一亿的治疗费,我绝不会再打搅郝高人您,让他们范家自己找医生!”
……
岔河第一人民医院特级病房中。
范成泉的妻子吴映雪在听完了段援朝打过来的电话后,她牙齿咬得咯咯响,胸前跌宕起伏,脸上表情遏制不住的愤怒。
“段老在电话里说什么了?”躺在病床上的范成泉问道,他看出了妻子貌似很生气。
吴映雪冷哼道:“这都火烧眉毛了,段援朝居然还摆高架子?直接乘火打劫提出过分要求,他以为他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随后,吴映雪将通话内容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在得知段援朝认识的杏林圣手需要收取一亿治疗费,并且要让他坐着轮椅去军营接受治疗后。
范成泉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好一个段援朝!他给我倚老卖老?我看以后他别想在岔河坑蒙拐骗推行什么狗屁中医了。”
一亿治疗费太贵了!再说他身为岔河政法系统的书记,右脚随时随刻都面临截肢的危险,还要要他坐着轮椅长途跋涉去军营?
吴映雪控制着情绪,说道:“成泉,段援朝那老东西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要是我们不愿意自己去,那么他就不管这件事了。”
范成泉右脚化脓的很严重,全靠镇痛剂压制着,现在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全部主张立刻截肢。
“军营……”
范成泉嘴里呢喃了一声,他知道这军营很特殊,隶属京城总部管辖,难道说段援朝口中的杏林圣手是京城御医?
但即便是京城御医的治疗费也不会如此昂贵吧!
“爸,姓段的那个老东西,该不会是掉进钱眼里了?我看他肯定是从中得到了某种好处,这种不知死活的老东西就应该好好教训一顿。”
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神色中充满了倨傲,他是范成泉的儿子范云,在岔河是有名的权贵子弟,被他玷污清白的女孩子数不胜数,甚至有些被他用药玷污后,最后割脉自杀的,但他啥事没有。
“付院长,你们真没有其他治疗方法了吗?”范成泉看向了病床前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付振江,岔河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
“经过我们专家组统一研究,认为截肢是最有效的办法,如果右脚的浓水继续蔓延,到时候或许可能危及生命。”付振江回答道。
“付院长,你说如果是京城御医出手,有没有可能治好我的右脚?”范成泉脸色阴沉的问道。
付振江认真思索了片刻,说道:“我有幸见过几次京城御医出手,他们的确医术高超,要是真有御医出手,即便不能让你恢复如初,至少可以控制病情,不用截肢。”
听见这话。
范成泉说道:“通知司机,我们立马去军营。”
现在他只有这一个选择了,难道说要他坐以待毙吗?
“我说爸,你还真相信段老头,愿意支付一亿医药费?”范云不悦的问道。
范成泉笑了笑:“小云,你别着急啊,先等那位高人帮我治好右脚,治疗费我们再分期给,我们可以分期五年、十年、以至于三十年,万一他过几年就死翘翘了呢?后面的治疗费不就不用给了?”
付振江紧紧皱着眉头,他心里很反感范成泉,不过后者终归是岔河负责政法的书记,听说过些日子还会高升,有很大可能成为岔河的二把手。
付振江以为是段援朝请到了御医,只是一亿治疗费确实贵的吓人。
他准备跟着去涨涨见识:“我和范书记你们一起去,如果路上病情有恶化的情况,我还可以采取专业的手段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