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来的金枝吓了房中两人一跳,她说的话又叫她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请到s*i*k*u*s*h**o*m看最新章节*****]
太平公主蹙眉怒视道:“你还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主人在这里讲话,轮得着你这个奴婢说三道四吗?!不要以为你现在跟着绮罗,就不再是我管制的人,今天如不狠狠地教训你....”“义母!”绮罗见状,连忙起身劝慰:“金枝一向谨小慎微,做事情很讲分寸,但她今天一反常态,一定是事出有因的!恳请义母稍安勿躁,让她把话说完吧!”
李令月缓了口气,看看跪在地上抖抖索索的新罗女子,冷哼了声:“说吧!为什么绮罗嫁了义兴郡王,就会身败名裂呢?你若说不出令我信服的理由,便要论你偷听我们私话、逾越犯上的罪名好好处置!”
“谢夫人...”金枝将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她不希望被看见自己泪流满面的脸孔,也不想要在说出一下这番话的时候,看到绮罗的表情,所以她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趴伏在地上缓缓说道:“请夫人恕罪,一年前三王奉旨远征之时,奴曾经斗胆冒充小姐一年之久,令小姐可以随军远征,这期间对您也有所欺瞒,请将这所有罪过都算在奴身上,与小姐没有半点关系...”
太平公主愣了下,继而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继续说吧,这事我早就猜到了。”
听她这么说,绮罗也不禁有些心惊。偷眼看伏在地上的金枝,心里盘算着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在她不在长安的那一年中,又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她隐隐感觉到。将要听到的事件,也正是金枝抛却了与马怀素之间青梅竹马的感情的重要原因...
金枝又用额头在地面上重重碰了几下,才继续说道:“...就在小姐离开长安后没几个月,有天奴假扮小姐,前往商团仓库做例行盘点的时候,路上被几个仆役拦住,说是中书令府上的佣人,武大人邀请奴到府做客,也没有给奴拒绝的机会,就将马车牵走了...”“武三思那老家伙?”太平公主皱起眉头:“你去了以后他都说什么了?!他浮夸口杂是出了名的。根本藏不住事。他都跟你讲了什么你原封不动告诉我们!”
“他并没有...对奴说太多话...”金枝停顿了下。虽然看不见她的脸,绮罗却能够听出她声音中的痛苦欲绝,和隐隐压抑的哭泣之声。她的脸色变得煞白起来,紧紧抓着自己的胸口:“难不成,他把你...!”
“他...他将奴锁在内室房中,奴也曾拼死抵抗,拼命挣扎,但最终还是力竭,就让他...让他...”说到这里,金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了起来:“奴虽卑贱,可自幼受娘亲所传银妆刀。誓将贞洁看得比性命更加重要的...奴曾经想过当场自尽,以保全名节,但是一想到那样就会被拆穿身份,令得小姐身陷险境,所以才如此苟活了下来!...夫人,武大人将奴...糟蹋之后,曾得意洋洋的放出话来,叫小姐再不能做王妃的美梦...其余的,奴就再没有听到更多了...”
绮罗如遭晴天霹雳,呆呆的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理解那种恐惧跟屈辱,看着金枝伏在地上颤抖的瘦小身体,她不知道从何安慰,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解,因为她知道,那种痛苦和绝望并非自己能够体会,就算是从血海尸山中爬出来的回忆,也不能与那一夜蹂躏相互比较...太平公主也吃了一惊,她似乎没有想到武三思竟然会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细细想想却也在情理之中,需知时下失婚再嫁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想要成为皇子初婚的对象,就必须要经历严格的检查,定要是处女不可...
金枝强压住啜泣,慢慢直起身来,对着绮罗又磕了个头:“小姐,这么多年来承蒙您的照顾,纡尊降贵与奴姐妹相称,奴在世上孑然一身,得此深情厚谊就已经别无所求了,只求小姐,如果能够见到...见到...”她犹豫再三,却还是说不下去了,将手伸进怀里,眼泪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倘若还有来世,奴愿意继续伺候小姐,当牛做马还您的恩情!”
说着,她突然高高举起手来,手掌中银光闪现,就向着自己的咽喉狠狠刺了下去!
绮罗猛地飞身向前,一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抓住她握着银妆刀的手腕,将她的头颅按在自己的颈窝中!金枝拼命挣扎着,扭动着身体:“小姐!奴此前苟且偷生的目的,就是要在此时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现在心愿已了,就请您让奴以血洗耻辱,干干净净的走吧!...”
“你怎么这么愚蠢?!”绮罗断喝一声,连太平公主都吓了一跳,见她残缺的面孔惨白如纸,眼中满布血丝,就如同咬牙切齿的怪兽般怒发冲冠,神情狰狞:“我跟你说过的!同性命相比,什么贞操节烈全都是废话!是唬人的鬼话!为什么是你要死?!为什么是遭受伤害的女人非死不可?!你的心里难道没有仇恨吗?!你不痛恨那个伤害你的人吗?!如果你现在就死了,谁来亲眼看着他的末日,谁来取他的狗命?!”
金枝渐渐停下挣扎的动作,瘫在她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太平公主冷眼旁观,她见多了这样悲痛欲绝的场面,心肠早就已经坚如磐石,于是更能够冷静思考。见两个年轻的女子都稍事平静下来,便缓缓开口道:“绮罗没说错,你真是蠢到家了。倘若事情就如你所说,武三思在我面前表示同意绮罗成为郡王侧室,心里该有多么得意,他还等着看我们出丑,哪成想却是桃代李僵,出丑的是他自己。”
“您要如何处置呢?”绮罗怀抱着金枝,抬起头来,看着义母唇角扬起微笑来,她熟悉这个笑容,所以心底透出丝丝寒意:“金枝说的没错,一旦我要成为郡王侧室,武三思就会将之前这段丑事添油加醋,大肆散播,到时候无论事情真相如何,我都会身败名裂的,不要说做不成侧室,恐怕连长安城都呆不下去了...”
“蠢、蠢、蠢!”太平公主连说三次,眉眼含笑,像一只玩弄食物的猫:“怎么连你也想不到呢?!一个简单的作法,就能够令武三思自砸脚面,能够让你顺顺利利成为郡王侧妃!”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