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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1 / 1)

一个老实巴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是如何能够说出刚才的话语?这个绰号清愣子的普通人,也许在别人眼中是一个憨傻厚实的村民,但在有心人眼里那就是一颗极为趁手的棋子。

清愣子前来挑战魁爷的权威,在他自己看来是为民请命或者英勇慷慨,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被人策划好的圈套,前来试探魁爷的能耐或者底线所在。

看似热闹的场面,其实里边暗河涌动,眼神所过之处几个做贼心虚的人低下了脑袋。

也许,在清愣子眼中这些为他喝彩鼓劲,是在他被人调侃欺负半辈子之中最光彩的时刻,他沉醉在其中,殊不知那些低下头的人,正在记录现在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准备回去给自己的主子邀功谄媚。

放眼整个村中,能有如此号召力的人,只有一个:族长清石柱。

只是我实在想不清楚,这样做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

思绪一下子回到小洋楼闹鬼事件之中,一直没有找到尸体的小伢子父亲,这两起看似毫不相关的事情之中,是否又有隐藏在水底之下的秘密?

站在旋涡当中的白娃子,应该也敏锐察觉到幕后主使之人就是清石柱,不然以他和善的性子,又怎么会主动接下这阴损的一招?

两军交战,死的最快的就是冲在最前头的士兵,而清愣子这个出头鸟,是否会被魁爷一枪打死?毫无头绪,一团糟的事情,是否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看向场中正在热身的清愣子,深吸一口气挥舞肩膀,两只手托住魁爷的手肘部位,一声大喝,将塑像从地面之上拔起,脚尖垫在魁爷的衣袍之下双手骤然松开,转而一把抱住魁爷的腰身。

巨大的塑像,猛然向前倾去,一下子砸在清愣子的肩膀之上,清愣子站立不住,向后退去几步之远,围观之人害怕殃及池鱼,纷纷散开。

清愣子向后退出几步,将魁爷塑像稳稳抱住,众人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惊扰了眼前的这位“勇士。”

勇士双手不断下移,一只手抓住塑像脚底的衣袍,膝盖顶在塑像的肚子之上,另一只手缓缓向下游走,终于也抓住了魁爷脚底的衣袍。

众人像打了鸡血一般,纷纷喝彩:“好!”“清愣子加油!”

清愣子面露笑意,朝众人微微点头,表示自己还未尽全力。

清愣子猛吸一口气:“起。”

两只腿扎成马步,两只手拖住塑像,缓缓向上抬去,坚持了三秒钟的时间。

第一声锣响,让我心情却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清愣子彻底将塑像高高举起,涨红的面庞表示他现在也不轻松。

三秒钟过后,又是一声锣响。

只要在这最后三秒钟之内,再一次发力,将塑像扔到地上即可,第二回合就算清愣子胜出,这场闹剧也计算结束,可就在此时,异变陡发!

不知是魁爷真身骤然发力,还是清愣子力气用光,就看那两条臂膀颤抖不已,那魁爷塑像隐约有向下降落的趋势。

清愣子吃力不住,两条臂膀缓缓弯曲,再也没有之前的轻松和随意。

一条腿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清愣子也不是善茬,居然死死的顶住了这股下降的势头。

三秒钟过去,又是一声锣响:“平局,休息十五分钟。”

在众人的帮忙之下,将魁爷塑像取下,清愣子一下子瘫软在地。

两个孩子赶紧上前,扶起自己的父亲,哭成一团。

我走上前:“事情就此为止,我去给魁爷说清,你献上一只山羊,就当这事从开没有生过,如何?”

两个孩子抹着眼泪:“爹,咱就听村长的一句话如何,你都撑不住了。”

就在此时,一句阴测测的话语传进人群:“只要清愣子下把保持平局,这三局两胜,也算清愣子胜出。”

“就是啊,这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你不知道吧,咱村长来的第一天晚上就住在了白娃子家中,关系好着呢,说是要敬献山羊,这最后入了谁的嘴里边,大家心里没点数?”

“嘿,估计是村长想吃羊肉了吧?”

“自己有工作,有编制,一个月工资照发不误,想吃羊肉不自己买,给咱们穷老百姓打什么主意。”

我怒不可遏:“谁,有本事站出来说话!”

几个人隐没在人群之中:“看,被咱说中痛楚了吧,翻脸了吧?”

我也意识到自己确实冲动了,对清愣子说道:“这山羊的钱我可以出。”

“啧啧啧,下不来台吧,想吃羊肉了吧。”

我差点哭出声来:“有本事站出来当面说啊,在背后算什么英雄好汉!”

久久无人应答。

就在我转眼看向清愣子的时候,一股声音又突然冒出:“我没站着说话,难道像清愣子一样躺着说话?”

“就是,我们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

在这一瞬间,我心寒无比,我原以为这个世界只有王家村的人才会这样刻薄下流,没曾想:“天下乌鸦一般黑。”

坐在地上的清愣子,张了张嘴唇吐出几个字:“村长,我觉得我还能行。”

我松开清愣子的胳膊:“那你就去吧。”

转眼十五分钟到了,第三场的对决,我实在没对清愣子没什么信心。

失魂落魄站在人群当中,万念俱灰:“我付出了这么多,甚至把命都交代在了这里,可换回来的又是些什么?”

扪心自问:“我对清水村的工作哪一点没有尽心尽责,哪一条没有力求做到完美,可最终换来的就是几句刻薄至极的嘲讽?”

“如果我的付出,换不来一丝一毫的回报,那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这样下去?”

视线转移到场中央,果不其然这次清愣子连塑像都快举不起来,咬紧牙关将魁爷塑像抬起来,鼻子之中一丝鲜血就已经流了出来。

塑像仿佛重若千斤,清愣子无论如何吸气挣扎都在举不起来一丝一毫。

怀中晃晃悠悠的塑像,左右摇摆,带动着清愣子的身体胡乱转圈。

清愣子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喷到塑像肚子之上,两眼一闭,就此昏死过去。

那巨大的塑像在无人支撑的情况下轰然向清愣子胸腔砸去。

我下意识喊道:“魁爷手下留情!”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塑像凭空停顿一下,被眼疾手快的愣头青拖了出来。

死罪以免,活罪难饶。

塑像狠狠砸向清愣子正常的另外一条大腿,骨头应声而断。

白娃子冷冷的看着那先前做贼心虚的几人:“滚!”

愣头青和他哥哥跪在地上,如同捣蒜一般朝魁爷磕头,祈求魁爷饶自己父亲一命。

闹剧结束,我失魂落魄的朝小洋楼之中走去,心中已是万念俱灰,我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冰冷刻薄的村庄。

可是我又能去哪里呢?

据说事后,清愣子被送往卫生所,清禾检查一番说大腿已经粉碎性骨折,终身残疾是无法避免,而这活血化瘀的药物,恰好刚刚售完。

兄弟俩又跪在魁爷真身之前,祈求魁爷能赐下这种止血化瘀的药物。

片刻功夫,一阵香风拂过,白娃子从魁爷真身的袖子之中翻出一株还带着露水的中草药——田七。

回到家中,小伢子的母亲还在,看到我状态不对,问我发生了什么。

再也忍不住的我,开始放声大哭,如同一个无助的小孩子一般。

是夜,小伢子母亲看着熟睡的我,穿好衣服,从我的怀中离去。

而我则神游太虚,跟随者小伢子的母亲一路出了门。

门口有一头斑斓猛虎,斑斓猛虎肋生双翅,一路带我飞向北山之上。

在那一碗泉之中,我看到了一条仅仅只有小拇指粗细的锦鲤。

锦鲤吐着泡泡,两条可爱的须子在水中荡来荡去。

我心中似有所悟:“这是那条锦鲤?”

斑斓猛虎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千年道行一朝散,没有我这宋朝年间朝廷封的这个山水之神的位置,侥幸沾染上了一丝龙气,我的下场估计不比他好到那里去。”

“那鱼骨架是怎么回事?”

猛虎说道:“你可以将这条小鱼看做是锦鲤投胎的第二世。”

“莫非这世间真有轮回一说?”

猛虎幽幽叹了一口气:“有没有轮回,这谁也不知道,毕竟你和我都不曾死过。”

“不知魁爷深夜召我有何贵干?”

猛虎不在说话,轻晃虎爪,一碗泉的水面略微翻涌,里边呈现出一幕景象。

清水江之中有一条锦鲤,一条蛟龙。

锦鲤自然是我见过之前的样子,而这蛟龙鳞片漆黑,额头之上略微凸起,两只眼睛猩红异常,而这爪子也只有四根趾爪,我轻叹一声:“头角峥嵘为蛟龙,传说长出第五根趾爪之时,便是化龙之日。”

魁爷点了点头:“爆发洪水之时,便是它俩的天劫之日,锦鲤没能扛过三道九天神雷,丢了真身不说,还成了而今这幅模样。”

“那蛟龙呢?”

“他也受了重伤,装死骗过了天劫,现在不知道藏在何处舔舐伤口。”

猛虎自顾自的开口:“昔年清水村祖上来到此地,携带一蛇,一鱼,一虎,作为镇压清水村三处灵气的阵眼。时过境迁到了现在,当初的鱼和虎都成了这幅模样,而那条蛇······”

“莫非,就是那蛟龙?”

猛虎点了点头:“锦鲤大多时间都在沉睡修炼,而我则享受人间供奉,四处寻访仙友,对村庄中的事情并不如何注重。”很人性化的揉了揉脑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个人创下的清水村居然分成了两个派系。”

“我知道,一清二水。”

“我还有锦鲤分水氏一族的守护神,而这蛟龙则是清氏一族的守护神。以前有锦鲤的暗中帮忙,我还能应对蛟龙的攻势,可现如今我也是自身难保。”

“清水二氏为不同派系,却皆为一个族长,也为同源之物,为何蛟龙要攻击你们?”

“吞噬气运。”

“气运之说太过渺茫了吧。”

魁爷思考了一下:“这么给你说吧,只要他吞噬了我们两个的气运,他走江化龙就是十有**的事情。”魁爷看了我一眼:“所以我需要一个援手,一个从未出现在蛟龙视野之中的援手。”

“所以你找上了我?”

魁爷面露不屑,看向我胸口的玉坠观音:“援手是他。”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而不是帮蛟龙一方呢?”

魁爷冷冷一笑:“还记得你喝醉酒那次遇见的那个老太太么?”

我点了点头:“记得。”

“她说的都是真的,这个村子马上就要乱起来了,发洪水只是第一步。”

我沉默不语。

魁爷看向天空,朗声说道:“天道运转,而我侥幸感受了一丝运转规律,这个村子和冥冥之中的某件东西牵扯太深,要么全部得道成仙,要么全部魂飞魄散!”

我看向魁爷,魁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样才能迎接这个崭新的纪元!”自从清水村闹了水灾之后,政府出资在广场之上搭建了好几处活动板房,只等明年开春修建新农村,而我在养病期间衣食起居皆由小伢子母亲负责,日久生情我俩终于在清愣子和魁爷掰手腕那天,睡在了一起。

夜晚我的魂魄被魁爷唤出,来到北山之上的“一碗泉”边,魁爷真身为一条斑斓猛虎,在他的口中我大概知道了这个村子将要面对的命运。

一觉醒来,被窝之中仍有小伢子母亲的香味,躺在床上回想起魁爷所说之话半信半疑,目光所过之处床头柜上居然放着一个精致的鱼缸,鱼缸里边游曳着那条迷你版的锦鲤。

深居山中,对山下之事一无所知,县政府特此安排了三场露天电影放送。

自认为经受过高等教育的我,对露天电影这种事情自然是嗤之以鼻,但在村民眼中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一张白布上方居然能出现形形色色的人物,那优美的背景音乐,娴熟的台词对话,都让这些在贫瘠之地生活一辈子的人,大开眼界。

我和小伢子的母亲谁也没有率先捅破那层窗户纸,继续保持着一层暧昧关系,就在那天放送电影的第一天晚上,出了事情。

吃过晚饭的我,正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抽烟,小伢子母亲耐不住无聊,放下手中已经裁割好的布匹(给我做外套),试探性的问道:“要不咱们也去看看露天电影?”

我吐出一口烟圈:“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几个虚影在上边晃动而已,人多眼杂,还吵闹的不行。”

小伢子母亲见我兴致缺缺,也不好太过为难于我,坐在一旁开始穿针引线缝合针脚。

我看到小伢子母亲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心中过意不去:“小伢子也要去看电影吧,不如咱们去看看小伢子?”

听到我这句话,小伢子母亲放下针线,两只眼睛眯起来如同两轮弦月,格外好看:“真的?”

“真的。”

等我们到达广场之上时,已经人满为患,密密麻麻的村民扎堆挤在一起,说说笑笑指指点点,荧幕上的演员。

电影放送的是《举起手来1》,村民看到日本鬼子正趴在地上那嘴吹吹灰尘的桥段,乐得前俯后仰。

今天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是铁算盘清木,眼睛贼亮,看到我和小伢子母亲朝广场之上走过来,赶紧小跑到我身前:“木村长,身体恢复的如何?”

我点了点头:“差不多康复了,你有没有见到小伢子?”顿了顿:“我来陪小伢子母亲找他儿子。”

小伢子母亲见到视线投递过来的清木,脸色一红,微微一笑。

清木指向人群的左手边:“刚还看到这小兔崽子在那边闹腾呢。”

果不其然,小伢子在人群最前头,坐在一张小马扎上认认真真的看着电影。

看到自己儿子活蹦乱跳,小伢子母亲放下心来,和我站在人群的最后边,开始看起露天电起来。

《举起手来1》我在高中的时候已经在同学的手机之上看过好几遍,对里边的笑料了如指掌,而小伢子母亲则不然,正捂着嘴笑的前俯后仰。

我一只手放在小伢子母亲的肩膀上,满满凑近小伢子的母亲的耳朵,哈了一口热气:“有机会我带你去县城电影院去看电影。”

小伢子母亲闻言,两只眼睛如同放光一般:“真的?”

“不骗你。”

等一场电影播放完毕,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小伢子母亲嘱咐完小伢子早点回家,然后和我一同回小洋楼取饭盒。

在路上,人迹稀少,我捏着小伢子母亲的手纸,细细把玩:“要不你今晚别回去了?”

小伢子母亲摇了摇头:“没我的话,小伢子晚上睡不着觉。”

我捏了一下小伢子母亲的手指:“都多大孩子了,还需要爹娘陪着。”说完这句话,我立马意识到自己口误失言,赶紧闭上嘴巴。

小伢子母亲叹了一口气:“他爹去的早,也是可怜了这个孩子,现如今我跟了你,不知道小伢子能不能接受······”

我装作生气道:“他要是不接受,我就打他的屁股。”说完举起手掌在空气之中挥舞了一下。

小伢子母亲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突然我感觉到一股错觉:“你有没有感觉这条路咱们已经走过了?”

小伢子母亲闻声,四下看去:“光顾着和你说话了,没太注意。”

我一努嘴:“我明明记得刚才咱们已经路过了那个木头的电线杆子啊。”

小伢子母亲瞪了我一眼:“不要自己吓自己,咱们再走一遍,盯着那个木头电线杆子。”

片刻功夫,我和小伢子母亲又一次回到了刚才的位置,我心中一沉:“不好,出事了。”

强装镇定,在木头电线杆子之上刻上了一个英文字母“y”,然后朝小伢子母亲说道:“咱们再走一遍!”

片刻功夫,我和小伢子母亲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我放开松开小伢子母亲的手掌,跑到木头电线杆子之上,一个大写的字母“y”刻在上边。

小伢子母亲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低声问道:“咱们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

我沉默不语,看着四周漆黑一片的光景:“是谁在搞鬼?”

小伢子母亲口中发出一声惊呼,瘫软在地上,我赶紧将她搀扶起来:“怎么了?”

小伢子母亲牙齿打颤:“刚看到了我男人。”

“你男人?”我在心中不禁腻味:“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你男人现在是我啊。”

小伢子母亲一直侧边:“你看!”

顺着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岔路口一闪而逝。

“你怎么确定那个人就是你哪个死去的男人?”我皱着眉头转过身来问向小伢子的母亲,却发现我的身后空无一人。

就在这极短的时间之内,小伢子的母亲居然消失不见!

我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早知如此,我又何必松开小伢子母亲的手指呢?

初秋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我一个人站在电线杆子之下,时不时哈了一口热气,警惕的望向四周。

开始回忆我和小伢子母亲从广场出来之后事情:送别小伢子、小伢子母亲随我一同去取饭盒、然后走入拐角之中、遭遇鬼打墙。

在这之前,都没有任何问题,那么问题的发生就只能在走入拐角之时。

古代照明手段单一,再加上对人体构造并不太过了解,所以鬼打墙的事情时长发生。

人们一直以为人体是左右对称,其实不然,按照常理来说:普通人左半部分的要比右半部分略微宽大一些,最显著的表现就在眼睛和腿部。

举例说明:乐山大佛两只眼睛长约33米,但实际上右眼要比左眼端058米,也就是272米,这样一个巨大的差别放在一尊高约71米的佛陀身上,就显得微不足道。

同样人的左腿要比右腿粗一点(除非经常使用右腿,或者受过专业训练),人们脑海之中勾勒出来的情形是人一直往前跑,但由于两条腿粗细不一的原因,在一定程度上就像是圆规,到最后还是会回到原来的地方,这就是鬼打墙。

但是我今天遇到这种情形,却有些怪异的说不过去,小伢子母亲突然消失,我们再短距离之内行走,行走的那一截线段可以看做是直线,但我们还是回到了原点。

我环顾四周的情形,两边皆是低矮破旧的民房,顺着眼前的小巷一直朝前走,遇到好几个岔路口,而就在走出这段小巷之后,以为回到宽阔的马路之上,实则又回到了这小巷的原点。<igsrc=&039;/iage/25868/8579423webp&039;width=&039;90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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