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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送葬起棺(1 / 1)

当天晚上十一点左右,被长钉戳破的脚心终于恢复知觉。就像打完麻药动完手术的病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伤口被切割开的疼痛终于浮现出来,丝丝入肉的酸疼撩拨着早已熟睡的我。

我就像那无人照看的手术之后的病人一般,默默忍受着那钻心的疼痛和入肉的酥痒。

我从半梦半醒之中睁开眼睛,摸索着打开电灯,艰难的爬下高床,掀开窗帘,整个清水村一片黑暗,仿佛能吞噬活人。

拄着拐杖默默走向客厅,烧上一壶热水,泡上一杯浓茶,打开电视看起了遇见的肥皂剧。

“雄鹰展翅”的画像旁边挂着一个圆润的白色钟表,活泼的指针在上边欢快的跳跃,乐此不疲。

点上一根香烟,将变凉的茶水一饮而尽,脚底的疼痛越发明显,脑海中的睡意全无。

清水村信号不好,只能接收三个频道的电视台,翻来覆去看上几眼也就觉得毫无趣味。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的运行,此时已经凌晨十一点多,几杯浓茶下肚的我,思维越发清晰。

钟表发出铛的一声,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凌晨十二点钟。

相传白昼是阳间活人的世界,而这黑夜则是阴间死人的乐园,在这栋小洋楼之中遭遇的种种不解,终于在此刻全部从脑海之中浮现出来,在沙发上不由的抱住双臂,感觉凉意渐重。

二楼之上的地板之上又响起玻璃弹珠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将一大捧玻璃弹珠全部撒在地面之上,蹦蹦跳跳的弹珠失去的束缚,兴奋的在地面上雀跃几下,赶紧躲藏起来,藏在了沙发底下,藏在了茶几一侧,或者就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结果被阴影中的一双乌黑的手一把攥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心中越发不安,却还是要强装镇定:“玻璃弹珠声音已经给出来了答案,无非就是水泥之中的钢筋热胀冷缩罢了。”

就在我自我安慰之时,卫生间之内穿出来清晰的流水声音,就像是一栋破楼之中,一个年久失修的水龙头,生锈发黄,一滴滴浑浊的水滴从上边滴滴答答落到地面之上。

还未等我起身查看情况,只能接收三个频道的电视机突然罢工,广告之中那个青春有活力的漂亮姑娘消失不见,转而是满屏幕的雪花,刷刷刷,扰人心神。

咬着牙,拄着拐杖,走进卫生间,明亮的光线给人带来一丝安全感,泡在盆子中的衣服已经发胀,色泽变暗。

盆子之上的水龙头被人拧开了一些,清澈的水珠正一滴滴落在池子里边。

心脏莫名的被人揪住,刚才接水喝茶的时候,我明明记得把水龙头拧死了啊,怎么又会在这个时候被人拧开一些?

深呼吸两下,鼻翼两边已经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自我安慰到也许是水压的问题。

忽觉一阵阴风拂过我的脖子,下意识转过身看去,却一无所获,面积狭小的卫生间,里边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原本已经被我拧死得水龙头,居然又开始往出冒水,而这次冒的是点点血迹。

我一下子愣在原地,这水龙头之中怎么会往出冒出血滴?就在我愣神的这一瞬间,水龙头之中汹涌而出黑色得血迹,瞬间漫过梳妆台之上的池子,一把黑色大手,上边长出稀稀疏疏的白毛,一把扣住池子的边缘。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下意识向后退去,一脚踩到流到地面之上的黑血,一个后仰撞在门上,腋下的拐杖脱手而出。

池子之中的黑色大手,死死扣住池子的边缘,另一把手又从旋转的黑血之中冒出,强烈的求生**让我摸索着站了起来,推开房门冲到客厅中去。

客厅之中的电视机依旧是雪花满满,闪烁不定。放在茶几上的半杯热茶已经成了冒着热气的黑血,黑血之中一天天肥嫩的尸蛆在里边畅快的游泳。

墙上的钟表像是发起神经一般,三根指针疯狂旋转,每到一个时刻发出一声响动的钟表,在此刻此起彼伏的声音,响个不停。

钟表旁边的雄鹰展翅图之中,尸山尸海,一个干枯的树木底下放着无数洁白的头颅,在这一片黑红得海洋之中显得格外突出,神俊的雄鹰遍体鳞伤,伤口深可见骨,血肉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勉强连接在一起。

雄鹰自尸山尸海之中抓起一个还未完全腐烂完毕的头颅,黑黄色的皮肉紧紧粘连在骨头之上,已经坍塌的鼻子之中,一滴滴黑色尸油夹杂着泛黄的脑浆,掉落一地。

将这头颅放到树底之下,雄鹰一身清啸,落在树干之上,两只泛红的眼珠冷冷的打量着话外边的我。

眼神之中夹杂太多的冰冷和嗜血,虽然只是这么一眼,我就如同触电一般,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会过神来的我,想起血池之中那双黑色大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没曾想先前毫无意识的跪地,磕伤了膝盖,酸疼的双膝如同豆腐一般,担不了一丝气力。

黑血从卫生间的门缝之中慢慢渗出来,巴掌宽的门缝之中,我一眼看到两只漆黑的胳膊正垂在地面,在那厚厚的一层黑血之中,摸索着想要爬下来。

站不起来我就爬着走,哭腔不知在何时止住,一抹脸上的泪珠,推赖客厅得房门,一路匍匐前行,直奔房门而去。

客厅之外便是院子,而这院子之中原本清冷的月光不知在何时已经猩红异常,仿佛一层薄薄的血液铺洒在了地面。

张嘴想要呼救,就听见大门之外突兀的传来笑声,就是那日我在梦魇之中,听到那声撩人至极,却忍不住让人后背发寒的女人叫声。

大门出不去,一栋小洋楼只有上下两层,一层估计已经被黑血覆盖,不知道这二楼情况怎么样,我一直不曾上去过。

当初清禾说这二楼之上还未装修,就是一个毛坯房的构造,我艰难的爬上楼梯,手肘已经被磨破,门口女人的叫声越发凄厉残忍,心中不敢有一丝怠慢,顾不得血迹留在台阶之上,匆匆爬上二楼。

二楼的房门禁闭,还好我裤子并没有脱下来,钥匙也在身上,勉强撑起上半身,打开房门,房门的榫卯之上没有涂抹润滑油,发出刺耳的尖鸣声,我心中暗骂一句,爬进屋内,将门反锁住,心里顿时舒了一口气。

躲在墙角,打开手机,发现信号还在,窃喜不已,心想着能打电话救命,我存着水娃子家中的座机号码,这也是目前唯一能救我的人,刚要拨通电话,就听见一声沉闷得声音自楼梯口传来,血池之中爬上来的那人居然循着血迹斑斑的楼梯,一路找了上来。

眼珠四顾,发现这客厅之中空荡荡的一片,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水泥墙面还没有涂上腻子粉,清禾说的是实话,果然还没有装修。

从客厅望去,卧室之中居然还有一张床,估计是上任死**长留下来的东西,咬牙爬进卧室之中,看了一眼床面,居然整洁异常,没有丝毫灰尘。

心中顿时泛起一股凉意,莫非这二楼之上还有人住?

一想到我一个人住在的偌大的小洋楼之中,自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丝毫没有察觉这二楼之上还有一个人,一双冷漠的眼睛,正在无时无刻不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观察我的那个人现在没有在小洋楼之中,我顺势将自己藏在床底下,深呼一口气。

狭小的空间能给人莫名的安全感,这也就是卫生间,卧室面积普遍较小的原因。

思维快速运转,思考这事情的前后经过,我发现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这玄乎事情的发生都有一个人的影子,那就是小伢子的母亲。

第一次小伢子的母亲提着醒酒汤,我就被梦魇住,第二次带着鸡汤来看我,我就听见了楼上的玻璃弹珠声音,第三次带着鱼汤来慰问我,我就遇到了血池之中爬出来的那个人,难道说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小伢子的母亲一手操纵而成?

我咬牙切齿,暗骂一声贱人,想不到居然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真的让人心寒。

可心中转念一想,她把我弄死,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能当村长?这显然不可能,就算没有我,她头上还有一个组长清石柱。

小伢子能当村长?这更不可能,小伢子现在还未成年,就算相当村长这事也得从长计议,现在害死我,对小伢子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居然能让她如此迫切的想要害死我?

电话早已被拨通,传来的却不是水娃子的声音,而是白娃子媳妇儿的声音。

二楼客厅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我已大难临头,而今接通电话向水娃子求救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手伸进进兜里想要掏出手机,没成想藏的太靠内,腿贴到墙上,手伸不进去!

我又试着往出挪动一下,顺利将手机拿出来,刚放到耳旁,突然想起一个事情。

二楼之上的这张床和一楼卧室的床一样宽窄,都有将近17米的宽度,我只是往外侧了一下身子,却已经半个身体漏了出来,这就从侧面说明,我刚才根本就没有靠到墙壁,而是床底下还有东西!

颤颤巍巍的将手机的光亮对准床底下照射过去。

水娃子媳妇儿见我没有回话,终于将电话挂断。

我接着手机微弱的光亮,将视线投入床底。

只见,一个黑色人影,正定定的趴在地上,见到有光亮传来,那人侧过头朝我看开,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朝已经挂断的电话惨呼:“救命!”

那人没有五官,两个黑色的眼睛窟窿正看着我,身上黑色的印迹全是血液干涸后留下的血痂。

那人,被撕裂的嘴唇一直开到耳后,朝我微微一笑。看到这个嘴巴都已经裂到而后的人,我差点当场晕厥过去,卫生间血池里边爬出来一个黑色人影,我东躲西藏,没成想直接撞到另外一个怪物怀中。

手中的手机掉落在地上,年久失修的手机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剧烈摧残,闪烁几下过后,终于关机黑屏。

顿时屋子里边的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我惴惴不安,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叫喊出来,蹬着腿慢慢向床外爬去。

藏在二楼床底下的这个人,见我想要爬出床外,一把攥住我的脚踝,湿润黏糊的手像一对铁箍一般,紧紧束缚住我的脚踝。

此时我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极度重压,也管不上那个已经走进二楼客厅的黑色人影,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救命!”

然而也就在此时,黑色人影终于找寻到卧室之中,虚掩的房门,发出吱呀一声惨叫,在我耳中如同听到了死亡的到来一样。

在这死亡的关头,我瞬间平静下来,我不能这样窝窝囊囊的去死,好歹我也是这一村之长,我要体体面面来迎接这即将到来的死亡。

惨笑一下,靠在床沿之上,闭上眼睛,伸出脖子:“来吧!”

屋子之内传出一句冰冷的声音:“你想怎么死?”

猩红的月光照射进二楼的卧室之中,在那阴暗的角落,我看到两个黑色人影静静的矗立在黑暗之中,一个是先前在血池之中爬上来的黑色人影,一个是早已藏在床底的无脸人。

哆哆嗦嗦从兜中掏出一根烟,一抹兜才发现打火机没有带,叼着香烟靠在床沿:“我还以为你们都不会说话呢。”将嘴中的香烟架到耳朵之上,:“我能怎么死,掐死,还是活活吓死?”

沉闷的声音在一次从阴暗的角落之中传了出来:“笑死,或者哭死。”

一股无名的寒意突然涌现到我的后背之上,笑和哭是人类最平常不过的情绪表现,但要是让一个人一直持续在某种状态之下,这绝对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我突然想起我那一肚子鬼怪故事的爷爷,他曾经说起的一个最平常不过吗,却是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一个人孤身进入大山采集草药,以此换钱养家糊口,在那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之中,采药人遇到一股阴风,阴风说:“你想怎么死?”

采药人逃脱无果,满脸绝望的说:“有什么死法?”

阴风答曰:“吃死或者喝死。”

采药人权衡再三,选择了其中一条死法。

时隔不久,有一队采药人进入大山之中,意外的发现了这个早已死亡的采药人,只见那个采药人,口里满满的全是那枯黄的树叶和泥土。

原来他选择的是吃死,无数的枯叶泥土,进入采药人的嘴巴,起初是最先的腹胀感觉,到最后便是如蛆附骨一般的窒息,草药人死死的卡住自己的脖子,试图不想让一片树叶,一颗泥土进入嘴中,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我当时对这个故事嗤之以鼻,质问我那年岁已高的爷爷:既然采药人是孤身一人,那他又是怎么知道整件事情的过程和死法?

爷爷将烟锅扣在鞋底,浑浊的眼睛望着那如残血一般的夕阳,心思不知道缥缈到何处而去,嘴里喃喃道:“不可说,不可说。”

时光荏苒,而我今天也要面临和那采药人相同的境地:“是想笑死,还是哭死?”

干涸的嘴巴,张开之后,喃喃的说了一些连自己都没有听清的话,阴暗之中的那两个人,正定定的看着我:“爷爷,原来你当年说的都是真的。”

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丝求生的**,扬天长叹一口气:“我选择·di·····”

“闭嘴!”

一声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中,那已经熄灭的求生**再一次熊熊燃烧,我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我看到了存活下去的希望。

一脚踢开卧室的房门,房门撞在墙壁之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屋子之内皎洁的月光投射进来,黑暗之中的那两个人,消失不见。

我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朝来人一拍肩膀:“辛亏你来的及时。”

来人正是那水娃子,他左右四顾一圈之后,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我:“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我一把拉住水娃子:“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

水娃子一脸无辜:“我在魁爷庙看着那些材料,实在无聊就来你这转转,没想到你居然在二楼,还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水娃子搀扶着满脸狐疑的我,走下二楼,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那轮血月已经消失不见,走到客厅,走进卫生间,视察一番,发现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钟表恢复正常、画像恢复正常,那满屏幕雪花的电视,也在此刻正在播出无聊的肥皂剧。

我一看表,现在才是凌晨12:15分,难道说之前那么多事情,煎熬了那么长的时间,全是我自己的幻觉?是我自己吓自己?

寻到自己的打火机,点燃香烟,深咂一口,灵光一闪,看向被无脸人抓过的脚腕。果然脚腕之上模模糊糊的黑色手印。

手中的香烟掉落在地上,水娃子左右四顾:“没什么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我看着水娃子的背影:“你说我当时要是选择一种死法,结果会是怎么样?”

水娃子愣了一下,重新坐回沙发:“到时候,恐怕连魁爷都救不了你。”

捡起地上的烟头,强装镇定:“说说吧,怎么回事?”

水娃子叹了一口气:“你跟我来。”

重新返回二楼,打开卧室的灯光,水娃子掀开盖在床板上的被褥,指着那搭凑在一起的木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木板:“按理来说,朝上的木板一面应该很光滑才对,这样才不会弄脏,弄坏床褥。”

水娃子将被褥一把扔在地上,将整个木板反转过来,只见那朝下光滑的木板之上,全是血迹,血液渗入木板之中已经发黑,原来这才是床的正面,我当时藏在床底,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会遇到无脸人,因为我和他正好面对面。

我拿着一把水果刀,抵在水娃子的腰间,恶狠狠的问:“这件事应该有的参与吧,不然你怎么会知道?”

水娃子叹了一口气:“当时上一任村长进山打猎,遇到了夺命恶鬼,他选择的是笑死,等人抬回来的时候,村长还在笑,嘴里的鲜血跟着胸腔的节奏,像喷泉一样全部落在了这床褥之上。”

我心中暗自点头,这也就能对的上,为何无脸人的嘴巴一直裂到了耳朵后边,然而手上的水果刀依旧不曾放下:“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等我到小洋楼之中时,已经回天乏力,村长进气少出气多,最后一命呜呼。”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时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小伢子的父亲,他人呢?”

水娃子摇了摇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恰到好处的救了我一命,你家的座机是你媳妇儿接听的。”

水娃子一摆手:“我当时真的在看守那些建筑材料,不过时不时会注意一下你这里的动静,毕竟你已经经历过这种事情了。”

“不是一次,是两次。”我放下手中的水果刀:“不好意思,疑心重了一点。”

水娃子面露笑意:“其实我更关注的是你怎么平安无事的度过前两次的事情?”

我立马意识到,很有可能就是和尚在火车之上给我的那一枚玉坠观音,救了我两次性命。我冷着脸:“怎么度过不用你管。”

水娃子不以为意:“对任何事情都有防备,这是一件好事,这个村子远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深潭之上只是漂浮着一些枯枝败叶,你以为你已经看破一切,却不知道深潭底下有面目狰狞的恶兽正在摩拳擦掌,择人而噬。”<igsrc=&039;/iage/25868/8579361webp&039;width=&039;90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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