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夏。”乐恒宇叫道。
“嗨,好久不见。”见躲不过去,扶夏抬起头,笑着打招呼,“乐学长,你好,真想不到在这么大的校园里都能碰巧遇到你。”
乐恒宇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俊秀的眉头轻轻蹙着。
见表哥和扶夏久久对视着,柳闫飞疑惑道:“表哥,你认识扶夏?”
“以前我还在这所大学时,乐学长照顾了我很多。”算是回答了柳闫飞的问题,扶夏看着乐恒宇,说道:“虽然很想跟你稍微聊那么一下下,可考试时间快到了,不好意思,等下次再聊吧。”她现在是真不想看到这张虚伪的脸。
“等一下,”乐恒宇伸手想抓住扶夏的手腕,却被她快一步躲了过去。乐恒宇只能挡在她身前,声音透着浓浓的厌恶,“你不是转学了,又来这里做什么,而且还是跟我表弟在一起?找我麻烦?”
扶夏抬起眸子,直视着他的眼睛,不明所以的笑道:“乐学长,我只是要去考场。您的表弟是我同班同学,一块来参加考试很正常吧!况且,麻烦一词又如何说起,你可是我憧憬的学长呢。”
“睁眼说瞎话很好玩吗?几个月不见,你倒是变化了不少。”乐恒宇冷笑,一把抓住扶夏的胳膊就往最近的教学楼拖。
“表哥,你要带扶夏去哪?”柳闫飞担心的喊道。
“阿飞,你们先去考场吧,我有些事要问她,花不了多长时间。”乐恒宇说。
“柳闫飞,梁佳,你们先去考场吧,我没事的。”扶夏说完,没有任何挣扎,跟着乐恒宇的步伐走,他们之间还有笔烂帐没算呢,现在既然躲不掉,就算吧,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省得以后麻烦。
梁佳看着他们离去的背景,焦急的六神无主,“闫飞,你表哥会不会伤害扶夏?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柳闫飞说:“我去看看,你先去考场。”
乐恒宇将扶夏拉进男厕所,周末没课,教学楼的厕所很少有学生来,不过乐恒宇还是将门后“正在维修”的牌子放在门口处,锁上门。
手腕处肿了一圈,火辣辣的疼,扶夏轻揉着手腕,希望不要影响后面的答题才好。她看看时间,表情很淡然,“乐学长想问我什么,还要把我拉到男厕所里面?考试五十分钟后就会开始,要提前二十分钟进考场,我还需要二十分钟来找考场,所以说,乐学长,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乐恒宇眉宇间浮现出困惑,扶夏成绩一向很差,听说还因此退过两级,大学也是掏钱进的。众所周知,大学专业性质的竞赛考试难度非常大,监考又是出了名的严格,没有任何作弊的可能,刚接触汉语的扶夏怎么可能通过初赛?
他乍然发现,其实他一点也不了解扶夏。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故意出现我眼前有什么目的?”乐恒宇问道。
扶夏心里一笑,果然很符合贵族子弟的风格啊……以自我为中心什么的,都上大学了还这么中二真的好吗?
扶夏表情淡淡的,“乐学长,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结婚了。”
乐恒宇霎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里面满满的不可置信,“……跟谁?”
“宿晔,是这里的教师,不过没带过你们课,你应该不认识。”扶夏说。
“不,我认识,你曾经跟我说过他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哼,我还真不知道你有破罐子破摔的习惯,怎么,那种人,能满足你的虚荣心吗?”乐恒宇冷笑道。扶夏虚荣心之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虚荣心那玩意啊,早就被狗吃了,我现在挺幸福的。”扶夏浅浅一笑,转身开门,“所以,乐学长,你不用再担心我缠着你了。”
“嘭!”的一声,乐恒宇将扶夏扭过身,一手抵在门上,带着不明意味笑容的俊脸渐渐逼近,“扶夏,你学会拐弯抹角的骂人了,这可不是淑女会做的事哦。”
扶夏抬手挡住他凑近的脸,“乐学长,你是不是听错了,我骂你什么啦?”
“好,我不跟你纠缠这个。”乐恒宇松开手,后退一步,“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死掉了。”乐恒宇脸色顿变。不是为了解释,更不是为了寻求原谅,只是不想跟他做更多的纠缠,扶夏陈述道:“你跟我分手后,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差点一尸两命……如果乐学长你还有点良心,就请不要打扰我现在的生活,我能有现在这种平静的生活,真得很不容易。”
扶夏打开锁,在开门的那一瞬,握着门把,低着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样看待她的,但我知道,不爱她是你的损失。因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像她那样又傻又天真的爱着你。”傻傻的迷恋着,在获得认同后那种无以言表的欣喜,被远离时的怅然若失,为了挽回爱情,不惜做到奉献出身体的地步。
再坏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拉开门,扶夏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眼泪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扶夏擦了又擦,“咦,为什么泪水会止不住?”
柳闫飞赶来时,厕所的门刚被锁上……当时扶夏不像被表哥强行带走的,那这门他该不该敲呢?就在柳闫飞犹豫不绝时,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扶夏一脸泪痕的快步走出来。柳闫飞一惊,赶忙追上去,“扶夏,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表哥欺负你了?……我去找他。”
“别去!”扶夏拉住柳闫飞的衣袖,说:“时间快到了,你不想考试啦!”
见扶夏边说话边流泪,柳闫飞看看她,又看看后面,“可是……”
“我跟你表哥的恩怨不是一言两语能解释清的,去考场吧。”出了教学楼,走在长不见头的甬路上,扶夏抱怨道:“学校没事建这么大干嘛,从门口走到考场就要半个小时,简直是在浪费学生的时间。”
“扶夏,你能不能……”柳闫飞皱着脸。
扶夏侧头,“怎么了?”
柳闫飞表情纠结,“你能不能别一边流泪,一边平静的说着不相干的话……很吓人的。”
“还在流泪啊?”扶夏擦掉脸上的泪水,又马上被新的泪水覆盖住,擦了几回,扶夏笑笑,说:“别管它,等眼泪流干了自然就不会再流了。”这是原主的感情吧,这次之后,应该不会再影响她了。
柳闫飞:“………………”
走进考场,眼泪才堪堪停下来。
梁佳面含担忧,拿出湿巾递给她,扶夏道声谢,用湿巾擦掉脸上的泪水。重生以来,她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明显的受到原主残留记忆的影响……特么就是为了那么一个渣男!
原主你到底看上那渣男哪点了,不管样貌、身材还是人品,我家宿晔都远甩他几条街好么!
洗手间内,乐恒宇双手拄着洗手台,看着镜中的自己……孩子如他所愿被打掉了,扶夏也保证不会再缠着他,但,心里怎么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那种如释重负感?
其实,过去的事仔细想想,扶夏会怀孕,也怪他没有做好防护措施……
教室前墙壁上挂着的钟表分针转过两圈,指向12,代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考卷迅速的被老师一张张收走。扶夏拿过背包,有条不紊的将考试工具装进去。
柳闫飞担心扶夏,考试结束后立刻跑过来,问:“扶夏,你考的怎么样?”他最怕因为他表哥的事而影响到扶夏的发挥,当时如果不是他叫住他表哥,或许扶夏就不会跟他表哥碰到面。
“还行,会做的全做上了。”扶夏说。
柳闫飞犹豫了下,小心翼翼的问:“那,你没事了吧?”
“我能有什么事。”扶夏淡淡道,不就是见了个渣男,浪费了点眼泪么。不是说,人的一生眼泪是有限的,等流完后,人生就会只剩下幸福。所以说,她一点也不心疼那些眼泪。
柳闫飞盯着她的眼睛,见她不像是强颜欢笑,才松了口气。长这么大,他见过女人撕心裂肺的哭,也见过女人发疯似的跟男人闹,但从没有一种哭闹如扶夏无声的流泪给他的震撼深。
那是一种怎样的坚强和自尊,即使止不住泪水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事实上,少年,你想太多了。
扶夏背起背包,对柳闫飞挤挤眼,说:“我先回家了,你和梁佳好好去玩,只是别忘了送人家回学校哦~”
听懂了扶夏的调侃,旁边的梁佳脸蛋“轰”的一声,火烧的红。
“是我带梁佳出来的,自然也要送她回学校啊。”柳闫飞莫名其妙,在他看来,这种常识性的事情根本不用扶夏提醒。
扶夏:“…………”
这种神经大条的男生,能拐到妹纸才怪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