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吴她没有等到,但是她却等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望着前方那个瘦弱的身影,她嘴巴慢慢变成了O字型。
“师姐......”纯钧仿佛一直站在那里等她,见她走来便小心的叫了她一声。
这次他总算没有从后面拍她,不然她会吓破胆。
静静的立在前方,昏暗的树林里光线不太好,他穿着一身绿袍,更是不显眼。
直到走近了她才发现他,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她受到的刺激。
她身子不由地晃了晃,她觉得他一定是在耍她!
不然,他一个小愣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她做了一件她还没有想好的事情,她身体的本能反应比思维还敏捷。
她的右手瞬间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想后悔已经来不及,她索性坏人做到底。
况且,谁是坏人还说不定。
她语气还算正常,并没有想象中的严厉冷酷,只带了一丝疏离:“你还想装蒜?”
她不知道她在疏离什么,她就没把他当个朋友,说朋友都抬举了他,应该是就没把他当回事。
她一边慢慢加重手上的力度,一边观察他的神色。
纯钧在她欺上前来的时候似已预料到一般,他粉红的脸上一闪而过悲伤,他脸憋的更红,跟熟透了的番茄有的一比。
“咳咳......师姐...师...”脖子被卡住,白薇下手又重,他开始喘不过气来,他挣扎着握住白薇的手想挣开她的束缚,可是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小孩哪是白薇的对手?他甚至才五阶灵力水平。
白薇狠了狠心,更加重了手中的力度,看你还不现行!
干脆掐死他算了,省的麻烦!她眼里闪过一丝厉芒,嘴角有一丝狠色。
“恶......”有气进没气出,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巴和鼻子里可以听到沉重的吸气声,他没想到白薇真的下手要杀他,心里有奇怪的,巨大的悲痛淹没了他。
他无助的睁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眼圈开始泛红,有泪水溢出来,朦胧了他的双眼,一直红扑的脸蛋此刻一片青白,他到死都不明白她为何下得了手。
他还没死,只是晕倒了而已,她最后时刻看到他眼里的泪水内心闪过一丝不忍,她还没有到灭绝人性的地步不是吗?
但是同样的,她对他也充满了更莫名的恐惧,他实在太不寻常!他的出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只有惊,没有喜。如果说在紫光宗他能一直跟踪到她后面,她还勉勉强强能接受,可是出了紫光宗到处都是幻境,岔路,环境随时都在变幻,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多一个人作伴路途不那么寂寞无聊,但是,为何是他?
她对他毫无好感可言。
仔细想想,她好像对谁都没好感......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无论在现代还是在这个时代,她好像都......
这与她冷淡的性格不无关系,性格好的她没有机会与人家接触,性格差的都来挑她的事,所以,她上哪去交朋友。
她瞥了眼倒在地上的纯钧,柔弱的倒在那里,双腿弯曲,好似一个初生的婴儿环抱着自己,双眼紧闭,眼角还有一滴泪珠,无声的控诉着她刚刚的无情。
她看着他,心底有些泛酸......
她隐藏好自己的情绪,把他拖到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放平,摸了摸他的心跳,似乎......没有了?
她暗叫一声不好!
跪在他的身旁,迅速的双手交叉,大拇指放在胸骨下端,余四指微弯向外,手掌根贴紧他的胸廓肋骨上,用力向下压挤。
这样按了十次后,她停止了按压动作,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提起,一手捏住他的鼻子,深呼吸一口气,离他三公分远,利用灵力就把气吹入他的口中。
......
吹了几口气后,他的脸色终于悠悠变红,不再那么苍白,胸口也有了一丝起伏。
白薇一屁股蹲在地上,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有看到他的眼泪,她不会难受。
她听到他渐渐呼出的气息,一时心乱如麻。
她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果是别人这样带给她威胁,她会选择在有机会的时候早早扼杀掉他。
可是,她看着他胆小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话,她,好像也被他感染,变得仁慈。
他为啥是这样一个孩子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抬头看了看晦暗不明的天色,搓了搓手,估摸着太阳应该快落山了,今晚可能要在这过夜了。
在紫光宗一年四季如春,可是在这深山中,昼夜温差大,一到晚上就温度急剧下降,她已经是紫府,能抵御寒冷,可是纯钧,她看了看躺在冰凉的黑土上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不知为何,她心竟然有些微微抽疼。
她一定是疯了,她想。她是不是应该把他直接扔在这,然后转身走人。
但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是担心他的安全,而是......她耷拉着眼睛深沉的想到他一直跟在她后面她竟然一直没发现,这样子的跟踪高手,她这次甩掉他,明天又会在某个地方看见他,她索性随他去了。
她暂时忽略掉他身上的谜底,去周围捡了很多枯树枝,收集了一些藤草,很快,便做了一个简易的“帐篷”。
她把纯钧拖进去,避避风寒。
而她却纵身飞上旁边的一颗树上,闭目养神。
这几天时间,已经让她逐渐摸索到一些灵力使用的方法,比如,飞跃,零散的攻击。
真是失败啊,她都形成紫府了却还没有法宝,也没来得及学会飞行,不然她早飞到高空了。
她心底估摸了一下,应该明天就能到达有人的地方了。
再走一天,就走出这片深山。
没一会,纯钧就恢复了意识,他悠悠的睁开眼睛,好奇的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三角形的树荫下,他坐起来,因为高度不高导致他只有弯腰爬出来,伸出一个脑袋好奇的向外望了望,天色已经昏暗,看不清人,他心有灵犀的一抬头,便看到树干上凭靠着一个模糊熟悉的身影。
他心里一喜,高扬着的脸害羞的笑起来:“师姐,是你救了我?”
白薇没理他,犹自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对他说道:“如果你想跟我一起走出这片深山,就得听我的话,你能做的吗?”
纯钧激动的不住点头,七手八脚的从“帐篷”里爬了出来,高兴的直想手舞足蹈。
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师姐,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好,我现在就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白薇沉默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要给我惹麻烦!”
末了,再加上一句:“我讨厌你肚子里的回音,所以,我没跟你说话,你就不要跟我说话,你只要做到这两点就可以了,听明白了?”
纯钧顿在原地,嘴巴动了动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隐了下去。
他只想跟她在一起而已,她不喜欢听的他的声音他不说话便是了。
就这样,一个在地上,一个在树上,度过了寒冷寂静的夜晚。
第二天,白薇是被惊醒的,因为她恍恍惚惚中发现自己似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身体,动弹不得。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她还是上了纯钧的当!
“啊!”她气愤的大吼一声,眼睛还没有睁开便使出全力似图破坏身上的束缚,可是徒劳无功,眼睛睁开,发现自己依然是在这棵树杈上,但是浑身被树藤捆绑成了一个人棍。
此时下方纯钧的声音响起“师姐,怎......”遂又想起白薇的命令便住了口,爬出“帐篷”便看到白薇被绑在了树杈上,不停的翻滚,吼叫连连,似图逃出来。
白薇斜眼看到纯钧爬出“帐篷”,一边对他吼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一边拧断树藤,可是这树藤不知道是什么怪物,拧断一根又长出新的一根,没完没了。
并且捆在她身上的树藤越收越紧。
“师姐,别着急,这是毕黐树,你只要回答它它的树名就可以了。”
白薇耳听他的话语,也不管真假口中忙叫道:“毕黐!毕黐!毕黐!”一连吼了三声,再不逃出去她会被勒死的!
果然,树藤慢慢收了回去,白薇从树上滚了下去。
她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抬头望着已经迅速恢复原样的毕黐树,怪叫道:“这什么东西?”
纯钧明媚的笑了笑:“这是毕黐树。”也不继续解释它的习性。
白薇斜了他一眼:“讲清楚。”
他笑的俞加像个小孩:“毕黐树是一种攻击很强的树,它会突然无缘无故攻击人,只有准确的说出它的名字,它才会放过你。”
白薇瞪着这棵大概一个人就可以围住的5米多高的伞行大树,手摸上它的树皮,触手粗糙不堪,如果不是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束缚战斗,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看起来这么普通的一棵树有这样神奇的力量。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她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纯钧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有一些得意的说道:“这是常识吧?这种树很常见的,尤其是在有人类的地方。”
又是常识......
白薇扑鼻,这世界的常识还真是出人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