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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的凄冷,清晨的清冷,在黑夜和白天的交替中,张芸娘慢慢醒来,看着身上盖着的破旧棉被以及旁边依然沉睡着的乡亲,这一片小小的天地,虽然仍然暴露在寒冷的冬日之中,但是却形成了一团小小的温暖,这片小小的温暖笼罩在张芸娘的身上。芸娘也想开了,任谁看见了超出常理的事物都会感觉到恐惧,更何况是曾经一直以为安全的,亲近的人,潜意识中会感觉存在一种欺骗。就像是传奇故事中对妖怪,人们对妖怪的超乎异常,完全可以理解,因为不了解,因为陌生,无论他们长成什么样都是在人的认知中可以接受的一部分范围。但是当人类出现了异常,就像是连体婴儿,人们就会在潜意识是中觉得他们是妖魔化了的东西,甚至于一个家庭会因为一个孩子的畸形而剥夺他的生命。只因为这是在他的认知中不可接受的一部分。在他们的认知之中,女子天生的力气就比男人小,面对杀戮与困难,他们应该是如同羔羊一般柔弱,像张芸娘这样一般杀人不眨眼的修罗一样的人,不在他们认知中的女子之列。她们对她从心中产生了一些抵触,也是可以理解的。张芸娘也觉得很无奈,她自己回忆到那个夜晚也不愿接受,在她自己的认知中,她一直都是一个,别说是人了,连鱼都不敢杀,甚至于蚊子都不会去打的宅女。即使身份变了,经历变了,难道本性也变了?她不过是想保护自己在意的人而已,可是没想到的是那夜里,她就像是被魔鬼吸引着,想用敌人的血给自己一次洗礼,不停的用那鲜染红着自己。这样的自己,哪里还是前世那个假尼姑,不杀生,不吃肉,不问凡尘俗世的宅女。一切如同梦一场,不过是庄周梦蝶,正所谓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而张芸娘不知道的是这场梦是否有醒来的一天。。。。。。
“芸娘,醒了?正好,和四舅妈去找找还有什么吃的东西?”在张芸娘神游的时候,四舅妈朱氏已经醒了。
“好。”张芸娘抻了一下懒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冷风一吹,让她一阵激灵,但是缓一会就好了一些。想起前世自己总是喜欢懒被窝,半夜偷偷在被窝里吃零食,被窝真的是一个让人感觉无比幸福的地方。就像是《泰坦尼克号》中,Jack和Rose说的,她不会死在冰冷的海水中,而是会死在温暖的床上,两个不同的地点,就代表这悲惨与幸福的两种结局。
“轻点,他们还睡着呢。”朱氏蹑手蹑脚的从人堆中走出来,和芸娘一道,到附近的林子里翻翻找找。可是并没有大的收获,唯一能挖到的就是蒲公英,这东西真的是一种坚强的植物,真正到了这秋黄不接的时候,可以找到填饱肚子的就只有它了。扒开雪地,才会发现那枯萎之下竟有着一团鲜绿,隐隐的发出暖意。在这冬日里,趴在草丛中的小小植物,没有松柏的高大,没有冬青的招摇,却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在抗争着这冬日的寒冷。而它成为了安图村人,维持生命的唯一养分。
“芸娘看看,那里还一大片呢,先找大的挖,小的先留下,这在山上还不知道待到什么时候呢,让小的先长长。”朱氏边挖边交代着。不一会,两个小筐就挖满了。
“四舅妈,走,回去吧。”芸娘站起身来拍拍衣服准备回去。
“芸娘,等一会,你过来。”朱氏忙说道。
“嗯?”芸娘拎着筐走到朱氏身旁。看见朱氏在自己怀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小包。
“这个拿着,省着点吃。”朱氏慢慢打开,芸娘看见里边是几块点心,依稀记得这是二牛给张芸娘买的,但是因为她不喜欢红绿丝的味道,就给朱氏拿去了。那糕点是半斤,而看见朱氏手中的这些显然还是半斤。
“四舅妈,这是?”芸娘见朱氏分了一半给自己,疑惑的问道。
“傻孩子,真是傻孩子。你这正长身体呢,怎么就能只吃那些青菜呢?大人忍忍就过去了,你这孩子饿着了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朱氏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张芸娘的头,又接着说道“你四舅那人死心眼,把家里的粮食都交了工,那可有一石的米面呢。可是如今,哎。。。。。。我这半截埋土里的人了,跟着他怎样都行,可是春生正长身体,又受了伤,你大嫂家那还两个小的,如今身上还带着一个,怎么能叫他们饿着呢?这是我偷偷留下的,其实这时候谁家不会留下点,交上来大的都是意思一下。这眼看着就断粮了,哎,你这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四舅妈也就只能给你这些了。毕竟家里还有。。。。。。芸娘你别怪罪四舅妈就好。”朱氏说着,一脸的无奈,与愁容。
“四舅妈。。。。。。”张芸娘强忍着泪水,叫了一声,扑在了朱氏的怀中。她怎么会怪她呢?怎么会怪她呢?人都是自私的,可是这个和自己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中年女人,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之下,将张芸娘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划归在自己的“私”的范围内。张芸娘怎能不感激呢?张芸娘一直认为是人就会自私,会有亲疏远近,会有喜怒哀乐,爱恨嗔痴的情感,因为这样的才是活生生的人。面对凄惨的状况人类会心生怜悯,但是这种怜悯的前提,是在自己的生命生活有保证的状态下,这样才会发生一些,先人后己,礼遇他人的行为。而这样在这样生命没有保证的情况之下,在可预料中的将更多的生的机会让给别人,这种除了爱,也只有血脉传承欲望了。而如今朱氏很显然将张芸娘划归为自己血脉传承范围之内,她这是代替了刘氏,在给与自己关怀。张芸娘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