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取悦(1 / 1)

看了眼寝殿内,高力士立时在旁应了声:“回禀陛下,正是寿王妃在凌霄门前,托老奴上呈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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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轩了轩入鬓的长眉,龙目微皱:“玉真公主这会儿可已出宫?”

“玉真公主已是出宫回观。”高力士如实作禀道,“前晌儿老奴奉了陛下口谕,恭送薛王、云南王出宫,逢巧在宫门处瞧见太子殿下及广平王、广平王妃陪着玉真公主出宫去。”顿了顿,又像想起什么似地说道,“李相、裴侍郎等人亦已一并跟同薛王、云南王出宫,各自打道回府,待赶明儿个的盛宴上,再行入宫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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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刻李林甫、裴耀卿等一干朝臣已是一块儿陪同薛王丛相引皮罗阁前往薛王府住上一宿,毕竟,少时夜禁之后,宫中不便留有其他男子,昔年也就薛王丛曾破例留宿在宫中三次,而皮罗阁乃南诏国一国之主,今白薛王丛既当着众人之面在御前自请相邀皮罗阁今夜入己府上把酒言欢,李隆基也就允准下薛王丛所请,实也顾全了李唐王朝的颜面。

也正因顾及皮罗阁现下尚留在长安城参贺这三日的千秋盛宴,今夜李隆基才从梅阁移驾来金花落,只不过,未期高力士代为相送皮罗阁随薛王丛出宫之时,竟由杨玉环手上带来这枚荷囊,且荷囊之中还盛装有这么几行小字。看着书写于黄纸上的几行小字。李隆基甚至可以想象得见,杨玉环在从梅阁的茶座会离去后,是如何匆忙的寻了笔墨写下了这几行小字,连黄纸上的墨迹这刻尚未干透。

杨玉环所写的这几行小字。字面上看起来无奇,实则不然,却是深有其意。白日在花萼楼的盛宴上。因薛王丛进献了上等的浮梁香茶,并说提起浮梁选任明府一事,这说者有心,听者更是有心,不成想连杨玉环对此事都上了心,留了份心思。想当年武惠妃请旨将杨玉环配与李瑁时,只道杨玉环是个诗棋琴画样样皆通的良家女。当时李隆基只念及李瑁也将至成婚之年,也未多忖量就一口应允下,赐婚予李瑁,武惠妃乃李瑁的生身母妃,早在李瑁交由宁王李宪、宁王妃元氏抱养在宁王府的那几年。武惠妃就心心念念着早日为李瑁选个门当户对的妃子,既是武惠妃中意的女子,即便不是人中龙凤想必也少不得有其过人之处,不然,又如何能入得了武惠妃之目,是以李隆基才下旨赐婚。

而那年在骊山行宫温泉池畔,当杨玉环一身胡装单骑闯入行宫找李瑁那日,李隆基在画阁头一回近距离看见杨玉环时,只就一眼而已。其实就已惊为天人,因缘际会之下,次日晨早竟又在温泉池里将杨玉环错认为江采苹,巧不巧地正巧又窥见了杨玉环宛如出水芙蓉娇羞撩人的一幕,自那以后,杨玉环的身影就留在了李隆基心底的某个角落。只是不曾正儿八经的去想过罢了。直到今年开春那一日,李隆基退了早朝一时起兴摆驾玉真观,竟又在观中不期而遇身着道袍却清丽可人的杨玉环时,这才勾动一直隐埋在心底深处的丝丝情意,意识到原来杨玉环早就藏在了自己心里,也正是发自于情才那般脱口而出,当着李持盈的面温情脉脉的唤出了“玉环”俩字。

“玉环……”思及“玉环”俩字,李隆基情不自禁的又喃喃自语般轻唤了声,手中拿着那张黄纸貌似陷入深思之中。仔细想来,何止是画阁中那一身胡装妆扮、当殿哼唱打茶调的杨玉环触动了自个的心弦,今刻想来,与杨玉环的每一次照面,那个女人的一笑一颦,更是无不犹如昨日一般记忆犹新。

见李隆基面露笑意,高力士适逢在边上,不禁一怔,近三五年里,天颜甚少显露出欢怀之色,也就当初江采苹入宫那几年,有见天颜开怀不已过。今日猛不丁地又见李隆基独乐乐,高力士登时有些云里雾里,忍不住弱弱地轻唤了声:“陛下?陛下可是要召见寿王妃?”

“今日时辰已晚,待明日再传召便是。”环目殿外的天色,李隆基朗声一笑,旋即将写有那几行小字的黄纸按照原来的纸印整齐的折叠起来,又装回了荷囊里,才有站起身来,提步向寝殿里。

见状,高力士越发听得有些不明就里,不过,看李隆基这架势,这会儿显是要歇息下,遂落下帷幔,蹑着脚步自行恭退下。

而寝殿内,曹野那姬尚怀抱着小公主,正依身在卧榻上候驾侍寝,小公主已是酣寐着。李隆基伸手轻抚了下小公主红乎乎的粉嫩小脸,一甩衣摆,坐在了榻上:“欢腾了一整日,朕有些乏了,早些就寝吧。”

曹野那姬的两名侍婢侍立在旁侧,赶忙步上前揽抱过小公主,齐步退向幔帐外。曹野那姬趺坐在榻上,为李隆基更衣解带,本想着好生婉转承恩一夜,未想李隆基一上榻,倒头就呼呼睡去。

看着李隆基没有半点的柔情爱抚就先行寐过去,曹野那姬撩落帷帐,伸手为李隆基拽了拽搭盖在身上的薄褥,秀眸隐过一层雾气,自知若非今日皮罗阁赶赴长安来参贺千秋节,想必圣驾根本不会留寝在金花落。自从生下小公主以来,这年八间李隆基日愈鲜少驾临金花落,曹野那姬的恩宠自是一日比一日少,尽管未曾跟其它宫苑里的那些失宠的妃嫔一样,一个人守在这偌大的宫殿里孤枕难眠暗自抹眼泪,但心下并非就全不期盼着复宠,希冀能一如既往的圣宠在身。

虽说当年千里迢迢的从南诏国来长安,继而被收入大唐后.宫本即皮罗阁一手安置下的事,然而这些年在宫里,曹野那姬切身感受着李隆基的恩宠,不是就一点也不动心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那点情意,这世上的草木都有分情义可言,人非草木,又怎会不解风情。何况曹野那姬还是个小女人,尽管身负重任,却不得不承认己身竟是那被征服之人,就算不是被眼前这个男人所征服,也是被世间的情爱彻底征服了整颗心,以致今时才蓦然发觉,自身早已陷入情难自拔的两难境地,爱不得,更恨不得。

翌日又是个好天气,花萼楼前的盛宴照旧操办在台上,从四面八方涌来长安城的人流同样川流不息,络绎不绝。教坊精心布备的演技,逐一登台上演,不时赢得台下围观的万民阵阵喝彩叫绝。

后.宫诸妃嫔、众皇子公主、文武百官皆如同昨日时在座,薛王丛也一早儿就带了皮罗阁又回宫来,入宫时分两人身上还沾有一些酒气,一看就知昨夜定是对饮到后半夜才作罢,毕竟,今日还处在千秋节期间,皮罗阁既为参贺千秋节而来,又怎能失了礼节。也亏得薛王丛未有失分寸,倘使换在平日里,估摸着昨夜非与皮罗阁痛饮到天明,喝个不醉不休为止。

只不过,今个李持盈未再入宫来,只有杨玉环一人带着身边的婢奴娟美和另一个同是身穿道袍、长相上有点黄瘦的姑子一道儿按时辰入了宫。李瑁倒也坐在其中,咸宜公主及其驸马杨洄俱也未缺席,然而仍与昨日一样,杨玉环是单独一人列坐在一旁,即便李持盈未出席今个的盛宴,杨玉环也未与夫君同案并坐在一起。

待《千秋乐》奏罢,诸人齐呼过“万岁万万岁”,各自坐回身,江采苹含笑盈盈的凝目下坐的杨玉环,轻启朱唇:“今儿个怎地未见着玉真公主,可是观中有何紧要事儿,一时抽不开身?”

杨玉环立刻欠了欠身:“回江梅妃,今时辰正时辰,观中有十余道姑要冠巾,长公主乃一观之主,须是在观中为其等度师观礼。”

“原来如此。”江采苹浅笑了身,轻抬了下袖襟,示意杨玉环坐下身。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道观也有其礼,观礼正是其中之一。新出家者在庙行三年苦行,唯有无过失者,才可冠巾度师,之于出家道人而言,此乃正式成为道人的大礼。正所谓事有轻重缓急之分,李持盈因由观中之事而未入宫,实也无可非议。

而杨玉环自请旨入观修行,尚不到三年,但时下也快近三年,待到修行满三年时候,尚不知李隆基将做何安排。仅就时日上算来,届时也已相距杨玉环入宫之日不远,江采苹颔首以待着径自晃神的工夫,但听李隆基朗笑道:“玉环对江南的史故掌闻似也熟知,可好与朕说来一二,听上一听?”

江采苹心下微愣,但见杨玉环依依垂眸在下:“玉环不敢妄言。论才德见闻,玉环怎及江梅妃有才有德见闻识广,岂敢在江梅妃面前布鼓雷门,岂不见笑大方。”

注:查唐书,公主儿女并无爵位,除非得邀上宠。皇姑为大长公主,正一品;姊妹为长公主,女为公主,皆视一品;皇太子女为郡主,从一品;亲王女为县主,从二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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