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陆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这场关乎家族命运的决斗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
因为那个人的身份未必是真正的镇夜嫡系,至少在言陆的印象里,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那他的计划到底如何实现?他没有想要隐瞒,这种暴露身份的做法,是愚蠢吗?还是的一种有意的宣告呢?
雨渐渐有平息的趋势,尽管还是下着小雨,但月色也可以看得清晰一些了。
“当年,他放过了我。没想到是给我这样痛苦的选择。”
言陆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看着月色。
“你一定很想他吧。你的兄长,玖笙哥的父亲。”
宁欢的目光有看向了他,这个男人的背影成熟稳重,却又显得落寞不堪。他会如何选择呢?
“不,我一点也不想他,一点都不。”言陆低沉摇了摇头,语气中是没有自信的否认。
不伦是言玖笙也好,还是言振泽。
在当上族长的十一年里,他没有明确表示支持谁,这样的态度是公正也好,是虚伪也罢。
“他给了你活下去的命运,也是他给你的机会。”
宁欢作为镇夜的一个旁观者,比起谁都更加了解镇夜的现状和过去。
“可他剥夺了另一个人的生存权利,不是吗?”
他苦笑着,想起了那个站在他面前,甘心把刀柄强塞进自己手中的人。
“所以你打算怎么样呢?他的儿子还是你的儿子?”
她的目光凝聚着言陆的背影,这个答案,言陆会告诉我吗?
“他们,会堂堂正正的站在擂台上,其中一个会结束另一个人的生命。”他的答案终究是逃避了问题,他的态度谁也无从得知,留给他们的只有妄加猜测和含糊不清的话语。
“你是一个很好的族长,可你不是一个好人。”
宁欢平静的说道,目光离开的言陆,仿佛一刻也不想停留。这样的话她已经忍了太久了。
这些年你说过的每一个谎话,每一个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过往。
言陆,你还要骗那个孩子多久?
如果他知道真相,也会疯狂吧,就像我一样。而你,就像曾经告诉我真相的那个人一样。
真相不伦是大义也好,谎言也罢。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作为一个平凡人,不,是一个平庸的人。
言陆看向她,笑了笑好像想起了什么。
“这个家族不需要好人,作为族长就应该坏到彻底。”言陆理所应当的说道。
她的眼神渐渐失望:“难道你就不心疼他吗?被骗了这么多年,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雨彻底平息了,夜色下的惊云山没有雨后清新的样子。更多的,是失落。
“你也不是所谓的好人,我们都知道那件事,可你告诉他了吗!”
听到宁欢的话,言陆握紧了手中的剑。
“如果我可以,我一定告诉他!”她的情绪有了愤怒的起源:冲动。可她的身份却不允许她这样做。
“他会明白的,这是家族,这是大义。他只有等,等到那一天。等到——”
他的话停住了,回头看着她:“这个家族,你只能是旁观者,记住!你改变不了如何人。”
她对言陆的行为彻底失望,就连对他的印象也和那个人重叠了起来。
宁欢转身走进了房间:“请你离开!我现在不想见你了。”
那个让她永远呆在这里的人,是何等的残酷,叫她忍受这样的现实。
“总有一天,他们都会明白的。”言陆没有挽留的话,只有坚定的目光看着家族的方向。
而在与此同时,言振泽推开了走廊尽头的一道木门。
“玖笙哥,里面请。”我微微笑道,摆出了欢迎的手势。
他好像愿意信任我了,就连保持的距离也略微有点靠近。尽管这不是有很大的进展,但这样没有敌意的感觉确实会让人更舒服些。
玖笙哥也客气的说道:“好,你也请吧。”
在门外站了许久,想必他也饿了,我想直接带他前往餐桌。
而他的目光一直都看着某个方向。我跟随着目光的方向,原来是那里啊!
果然,这座府邸中他最在意的就是那个地方了吧。那是两座并不靠近的房间,但都坐落于东院。
那两间房,即使在这个家中也会被称之为禁地的地方。
“兄长,要去看看吗?”我点破了他,因为我知道他的心结难了,那两间房间,就是改变他人生的地方。
他犹豫不前的样子,被我看在眼里,不能提吗?那我还真是失礼了。
我想要和他声道歉:“对不……”
“没事的,都过去了,不是吗?”他坚强的表情好像什么都可以不在乎,这使我有了面对他的勇气。尽管他的表情可能只是想让我安心而已。
“那,走吧。”我想着还是带他去餐桌吧。我嘴笨,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说错什么。
他看着我独自在前方带路,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不用说抱歉了!我们是一家人,这句话可是你说的。还是带我去那看看,可以吧?”
我激动的点了点头:“可,可以!”
但我马上又清醒的想到了什么,他真的会安然接受吗?曾经的事情,我知道的只是皮毛。但我知道他恨一个人。他恨的人是我的父亲。
在这里,他会心愿了结的原谅吗?还是更加的痛恨呢?
“哥。”我低下了头,果然是说错了话啊!嘴真笨。
他看我疑惑的样子:“你怎么了?”
但又好像明白了什么:“算了,都无所谓的,让你感到为难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强硬的要求,这样的话却反而让我更不好受,感到自己像是一个无所遁形的骗子。
他曾经来过,知道餐桌位于哪个房间。
就这样他擦肩而过:“我也好久没来府上拜访了。你母亲这时候应该已经知道我来了,赶紧的吧!让她等侯,反而是我这个客人无礼。”
“我自会和母上解释的。哥,走吧,就去那!”我故作镇定的说道,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不想让自己和他都那样的难受,不想自己像个骗子,也不想让他为我们的错误卖单。
他呼了一口气,我可以听到他坚定的语气:“不麻烦的话,我想去!”
在和言举业的口中,我时常可以听闻到,我的兄长言玖笙是一个任人欺凌的懦夫。
但在这个时候,他的话却比任何一切都坚硬,不是一种请求,也并不强硬,却让我感到:这是一种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