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开始的时间已经渐渐临近,宾客们已经入座。随着幸福甜蜜的音乐声音渐渐落下,大家知道,正式内容要登场了。
神父已经就位,伴郎和伴娘双双入内,和Dean站在一起的是周唯赢的一位影帝级的老友,在国内非常有名。不过Dean这个土生土长的美国熊孩子并不认识他,只觉得对方是一个相当优雅帅气的东方男性。对方也不排斥方浣的“伴娘”团的奇葩阵容,礼貌地牵起了Dean的手,站在队伍的最前排,一起走进了大厅。
现场的乐队演奏起了空灵的音乐,一下子就有了那股庄严而神圣的氛围。周唯赢身着华丽的礼服站在路中央,等待着他的“新娘”。
他忽然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他经历过那样一场不成功的婚姻,觉得爱情之流并非是生活的必需品,两个人能走到一起,靠的是对于生活的理性判断。所以当他的前妻离开他,并对他说出他并不爱对方,也从未爱过任何一个人时,他是很错愕茫然的。
现在想来,也许那时他的人生里,真的没有触摸过爱情。对于前妻,他更多的是认同和尊重,两个人更像是一种伙伴关系,仿佛相交多年的老友,但这离爱情很远很远。所以他才会对婚礼也兴致缺缺,心中没有留下什么高光时刻,觉得只是流程里的一项,而不是不可或缺的仪式。
女人是感情细腻而敏锐的动物,她及时发现了这一切,果断地终止了这场荒唐梦境,然后站在岸边,看着湍流之中的周唯赢,只觉怅然。
这段感情没有对错,只是不合适,于是没有结果。
如果不是遇到方浣,也许周唯赢这辈子都会扮演好一个无情工作狂的角色,就算此生孤独终老,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幸好,他遇到了方浣。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心会跳,血液在流动。他嘲笑过的痴男怨女,如今剧情也在他身上一一应验。他从不是个浪漫的人,但是爱情本身就是一种浪漫,当他拥有了爱情,那么他就会对他所爱的人竭尽全力去做一切。
同样,他也有了畏惧,患得患失,怕一切消散。
爱过,恨过,拥有过,失去过,快乐过,痛苦过,鲜活的人生就是如此,现今体验了一遭,也许不算太晚。
周唯赢正这样想着,走道尽头的门缓缓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两个人逆光站在那里,只能看清楚一个轮廓,他们从光里慢慢走来,样子才逐渐清晰。
方浣挽着褚勋的手臂,手里拿着捧花,白色面纱几乎盖住了他的全身,他微微垂着头,光落在他的身上,显得那么温柔。
周唯赢看着褚勋带着方浣一点一点地走近自己,他的心跳也渐渐加快,某种感情愈发强烈,呼之欲出。
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周唯赢看清了穿着婚纱的方浣。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连对方身上有几颗痣都能数的出来。但就在这一刹那,一个从未见过的与众不同的方浣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人之间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但好像踏过了万水千山宿命轮回才能与之相逢。
这是真实的么?像梦一样。
一直到方浣走到周唯赢的面前,周唯赢还在愣神,褚勋叫了他一声,他才反应了过来。
周唯赢从褚勋手中接过方浣的手,褚勋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周唯赢的手臂,看着二人继续向前走去。他年纪轻轻,却忽然体会到了嫁女儿的心情,一时间很复杂,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俞辉在旁边叫了他一声,他扭头看过去,俞辉朝他招手,他才慢慢离场。
方浣挽着周唯赢的手臂,嘴角一直忍不住上扬,转着眼睛去看周唯赢。只是隔着面纱,有点不太清楚。他捏了捏周唯赢的手臂,小声问:“我穿婚纱好看么?”
“好看。”周唯赢笑着回答。
方浣问:“Firstlook是什么感觉?”
周唯赢说:“心跳都要停了。”
“我也是。”方浣朝周唯赢靠了靠,“老公穿礼服真是全天下全宇宙最帅。”
两人小声说话,口型不太大,音乐笼罩之下,只有如此亲密的距离才能听到对方的声音。他们手挽手慢慢走过宾客之中,大家都拿着手机在拍,欢呼声不绝于耳。
终于,他们就要走到神父面前了。
神父所在的地方需要上三级台阶,因为原本的台阶有点高,为了方便,中间加了一层,整条路上都铺了红色的地毯,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方浣一只脚刚站上去,身体晃了晃,再一用力,心里瞬间一凉。
完了,他的高跟穿过地毯卡在缝隙里了!
“怎么了?”周唯赢见方浣没动,关心地问道。
方浣整个人都晃了,他这辈子,穿高跟鞋卡过草地卡过石头缝卡过地砖缝,以为自己身经百战,万万没想到结婚当天也能被卡住!
他的婚鞋鞋跟又细又高,一脚踩下去卡得特别深,用脚根本拔不出来。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难道要让他弯下腰来拔高跟鞋?
这可是他梦中的婚礼诶!一辈子就这一次!他希望一切都是完美的,让他做这种事情,他宁愿死!
方浣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你是仙女,你是女明星,你可以……
可是再静止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方浣干脆心一横,把脚从高跟鞋里抽了出来,踮起脚,光脚踩在地毯上往前走,把鞋留在了原地。
周唯赢低头看了一眼,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哭笑不得地说:“你把另外一只也脱了吧。”
“不要!”方浣的身体挺得很直,后面的宾客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只有神父和周唯赢等站在前面的人才知道,方浣为了保持平衡,那只没穿鞋的脚踮得老高。
毕竟十公分的高跟鞋,不知道的还以为方浣要走维密。
虽然场景不同,但是这种自信的状态是相同的,哪怕光着脚也要做最闪亮的仙女,不允许自己有半分的差池。
神父让他们两个人跟着自己一句一句说婚礼的誓词:爱他,尊重他,安慰他,关心他,有生之年不作他想,忠诚待他。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永远拥有你,无论环境是好是坏,富有或是贫穷,健康或是疾病,永远爱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你愿意么?
“我愿意。”周唯赢说完,看向了方浣。
方浣也看向周唯赢,千言万语全凝结在口中,竟让他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他的停顿让大厅里陷入了几秒的安静,所有人都在等方浣说话,周唯赢握住了方浣的手,沉默地鼓励他。
“我愿意。”方浣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周唯赢的脸上移开。
周唯赢把那颗闪耀的戒指,慢慢地带在方浣的无名指上,然后掀开了他的白色面纱。面纱撩起的一瞬间,一颗滚烫的眼泪滴在了周唯赢的手背上。
现在,他们可以亲吻对方了。
周唯赢一手贴着方浣的脸颊,一手搂着方浣的腰,将他拥入怀里,用力地吻他。方浣也揽住周唯赢的脖子,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个世界都将为他们绽放。
周唯赢矮**,帮方浣把另外一只鞋也脱掉,然后把方浣抱了起来。
“我爱你。”方浣又哭又笑地搂着周唯赢说,“老公,我好爱你,谢谢你给我的这一切。”
周唯赢蹭着方浣的脸颊,说:“我也是。”
在众人的欢呼和掌声之中,婚礼顺利结束,在神的鉴证之下,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礼服还没有换下,大家去了户外的场地,在晚上的party开始之前,这段时间正好可以用来拍照。
大家都很喜欢和新人拍照,可以沾到喜气。
方浣的小姐妹们要跟他一起拍,全都围了过来。摄影师站在前面,让大家摆好姿势。方浣也没有什么特殊需求,反正他站在最中间。不过四周的姐妹们个顶个儿的想要抢镜,有的露肩膀,有的露大腿,一会儿弯腰,一会儿撩头发。摄影师快门按了几下,他们就换了多少姿势,凹造型凹得仿佛要上vogue一样。只有方浣一个人一直没变地站在最中间,然后留了个白眼给大家。
大厅里面不方便抛花,方浣就把这个环节留到了户外。等大家拍照拍得差不多了,方浣站在了台阶上,打算选一个幸运观众。
“姐——看我!!!”李乐乐在下面大喊,“我母胎solo二十八年了!”
俞辉用胳膊肘捅了捅褚勋,褚勋摇头,然后把俞辉推了过去。
大家都很想抢到捧花,就算不是为了脱团,能够分享这种独一份的喜悦,也能开心个大半天。
方浣笑着转过身去,然后用力把花往后一抛,花束在天空中形成一道漂亮的弧线,大家伸着手蜂拥去抢。
“OHMYGOD!!!”Dean激动地大喊,“我抢到了!我抢到了!有1么!!”
大家轰然大笑。
入夜,户外的篝火烧得正旺,音乐也变得轻快,婚礼之后的派对正在进行中。
方浣换了衣服,头发也散了下来。周唯赢邀请他跳第一支舞,场地中间的位置已经为他们腾空了,两个人各占一头。
ElTangodeRoxanne的音乐响起。
周唯赢根本不会跳舞,探戈就更不要说了,下苦心学了好久才学会。大概是足够认真,跟方浣贴身跳得有模有样,搂着方浣甩来甩去也没摔了他。
但还是有点提心吊胆的。
他其实不太理解方浣为什么会选这么一首跟婚礼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曲子。方浣让他仔细想《红磨坊》里的情节,这个曲子出时是怎样的情境。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妓院里,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妓女,源于欲望,终于爱情。
从此,她不必躲在那样到夜里,穿那样的服装,游走于一场又一场的金钱与肮脏中。
方浣完全沉浸在这个故事里,他总有点自我的悲悯情怀,说完之后又自我感动了半天,但周唯赢还是没能抓住重点。他的宝贝是仙子,不是妓女。
不过,他还是学会了这段舞蹈。
浓情热辣的探戈将两个人紧紧缠绕在一起,一曲完毕,方浣与周唯赢的舞蹈也结束在深吻中。
晚上的party节目很丰富,因为来的明星中有几位是歌手,还专门献唱一曲。放在平时,若是能听到这样的现场,恐怕要花去不少的门票钱。
大家唱歌跳舞,在音乐与美酒之中,纵情欢乐。
方浣不准周唯赢喝酒,但因为自己很开心,喝得很是兴奋,party在深夜结束,方浣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滩软泥,大脑却还在无限的亢奋之中。
周唯赢抱着他回到房间里,这是专门布置过的婚房,房间里铺满了玫瑰花,连床上都是。周唯赢抱着方浣陷落在床上,方浣脸颊通红,眼神朦胧地看向周唯赢,然后掐了一下自己,自言自语地说:“这是真的么?不是我在……在做梦吧?”
“当然是真的。”周唯赢说,“你喝多了。”
方浣身手拽周唯赢的领带,周唯赢顺势低下头,鼻尖都要贴上方浣的脸了。
这样的距离,能够听到对方的心跳。
“累了么?”周唯赢问。
“不累。”方浣摇摇头,“一百次都不会累。”
周唯赢没说话,只是完全俯**,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方浣身上,紧紧的抱着他。方浣也没有说话,与周唯赢相拥。
婚礼的热闹已经渐渐散去,两人之间只有一种安静的氛围,无需多言,用彼此的体温和触摸都能感知到对方的情谊。
“玫瑰花的味道好重。”方浣忽然说,“是不是放太多了。”
周唯赢问:“你不喜欢么?连你的名字都是玫瑰。”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解释过,但是Arose不是玫瑰,是‘过去发生’。”方浣说,“过去对我而言很重要,但是我想,过去一切都是过去,我和你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
“我爱你。”方浣默默地说。
“嗯,我知道,我也是。”周唯赢不厌其烦地回答。
方浣说:“我还要说很多次。”
周唯赢说:“你可以说千千万万次,我也会回答千千万万次。”
方浣伸手去拆周唯赢的领带,解开他的领口,然后用腿蹭了一下周唯赢,说:“我也要跟你做千千万万次。”
周唯赢轻笑,从背后拉开方浣的衣服,说:“一辈子何止千千万万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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