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轻落座。
谢沉刚好在兴头上,喝得醉醺醺的,一下子来劲了,一拍桌子。
“他一个大男人整天跟在乳母的屁股后面,就跟没断奶似的,我不就是拒绝了瓷衣么,我有什么错!”
谢沉骂骂咧咧地,一肚子委屈,蹲在椅子上,哭了个稀里哗啦。
这阵仗,楚云轻微微蹙眉:“该不会真的哭了吧?”
“由他去吧,这事情说不清楚,凤璃毓恨他,也是因为瓷衣的死,他又刚好在现场。”凤晋衍提了一句,简单地将故事说了一遍。
凤璃毓从前在皇家备受欺凌,不被太后喜欢,小的时候与乳母相依为命,他的乳母就是瓷衣,那时候谢沉也是宫中旧人,是他的伴读,同样是受人欺负的主,谢沉是前朝旧人,戴罪之人,可大抵因为先皇的缘故,谢沉在宫里过得还挺滋润。
小小年纪便一双桃花眼,迷惑了不少人。
当然包括瓷衣,瓷衣喜欢谢沉,那份爱偷偷藏在心底,可谢沉不喜欢她。
那日雷电交加,瓷衣去找谢沉,却不想被谢沉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想不开,闹了一阵可没成想那一晚瓷衣便失踪了,她死了,谢沉成了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
“她消失在雷电之中,我又有什么办法,伸手去拽么?”谢沉嗤嗤地笑,抱着酒壶,“他的意思,难不成要我娶了瓷衣留在身边?”
“你是说凭空消失不见么,就在你面前?”楚云轻来了兴致,这些情情爱爱她不在意,可是谢沉所言,凭空消失这一点。
难不成是穿越了?
兴许就是这样,以前电视里总爱这么演的。
“是,没人信我,凤璃毓恨死了我了,觉着我把瓷衣杀了,简直笑死了。”谢沉嘟囔一声,“这世上莫不是有鬼,才有人会信这个。”
“我信啊,你说说那夜什么情况?”楚云轻凑了过去,愣是拽着这个男人讲故事。
可是谢沉喝得太多,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低沉的呼吸声。
“好了,你别闹他了。”凤晋衍抱过她,眼中警觉,“说吧,为什么这么好奇?”
“鬼怪轶事,你不好奇么?”楚云轻一躲,没有去接凤晋衍的话。
她的心中依旧藏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被她藏得很深,深的害怕有朝一日被人拔出来。
“看着我。”凤晋衍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不许骗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在等,等一个契机,轻儿可是告诉他从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凤晋衍不是傻子,很多事情,蛛丝马迹,他都清楚地很。
可楚云轻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她会害怕,怕凤晋衍会疏离她。
“没,你就不要再追问了,我纯粹就是为了听故事。”
楚云轻辩驳一句,她瞥见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伤感,知道他很落寞,可这件事情就算是说了又能怎么样。
楚云轻深呼吸一口气,猛地被男人拽入怀中,他扣着她的腰肢,让她贴着他。
“听到了吗?”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炸开。
“啊?什么?”
“心跳声。”凤晋衍凝声,“很快,在遇见你之前我没什么需要权衡,可在遇见你之后,变了。就连心跳也会跟着加快,你骗不了我的。”
“我没打算骗你,只是有些话……”
“嘘。”男人俯身,唇瓣贴了上去,堵住她的嘴,又轻轻移开,“从前想着等你亲自与我说,可如今看来,怕是等不到了,轻儿哪怕你不是楚家小姐又怎么样,你如今的身份只是我的夫人,我凤晋衍的女人!”
抛却那些过往的身份凤晋衍不会在意。
男人笃定的语调,在她耳畔炸开。
楚云轻缩着的小手,慢慢抓着他的大掌:“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能接受,对吗?”
她到底还是个小女人,有自己的思量。
“是。”凤晋衍低声道,他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异端,从最开始他们没有互生情愫,他便去过相府后院,守在她的床前,看她每晚被噩梦折磨。
到互相确定心意之后,凤晋衍便肯定笃定,她不是楚家后院那个废物小姐。
那么她的出身是何?
他不逼她,等着楚云轻心境开阔,等着她亲口对他说。
可是凤晋衍的退让,倒是换来楚云轻越发怯懦。
“好,我跟你说。”她起身,伸手罩着他的耳朵,身子贴了过去,“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我从异界来,那是不属于这片大陆的一个地方,如此,你懂么?”
男人心头一颤,凤晋衍猛地抬眸,将她拥入怀抱。
“是上方天还是九霄之上?”
“不,应该是平行大陆。”楚云轻蹙着眉头,她摇头说不清楚,“我也弄不明白,前世的我已经死了,魂魄入了异界,无端入了这具身体之内,其实我是个亡魂,你害怕吗?”
“傻丫头。”凤晋衍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缠绵的吻,“正巧,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我是死人,你是亡魂,天作之合。”
他伸手,抚摸过她的脸颊。
这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不自信,说话没有底气的样子。
可凤晋衍心里很清楚,这是楚云轻对他交心之言,只有两个人彻底坦诚相待,才会有这般言语。
“如果有一天我也毫无征兆地消失不见……唔……”
凤晋衍扣着她的后脑勺,霸道地堵住她的嘴,不许她继续说下去,那些虚无缥缈没有定数的话。
吻,变得越发热烈。
她的双手楼主凤晋衍的脖子,就这样沉沦其中倒也不错,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不会的,你是我的人。”低沉的嗓音,夹杂着甜腻,两人拥抱在一起,抵死缠绵。
许久过后,楚云轻的情绪才稍稍稳定,她嗤笑:“也许哪天你腻了,我走了你正好可以续弦。”
“不会有那一日。”凤晋衍笃定地很,将她的衣服整理好,微微有些凌乱。
楚云轻砸吧砸吧嘴:“我打个比方嘛,你都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多便宜的事情。”
“莫要胡闹,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凤晋衍柔声道。
一瞬,那充斥着磁性的语调,楚云轻完全没有抵抗力,招架不住,腿脚都是软绵绵的,她赖在凤晋衍的怀中,笑得咯咯咯地抖了起来。
其实也没多少事儿,说开了就是。
她拔着男人腰间的穗子,想起什么似的,坐直身子:“对了我今儿来是问你讨要那些商铺,反正留着也无用,谢沉又不能用,倒不如给我呀。”
“夫人是觉着,为夫养不起你,要在外抛头露面,还是说夫人打算养我?”凤晋衍欺身上前,笑得甚暖,“你瞧着,我有做小白脸的潜质么?”
楚云轻一愣,捏了捏他的脸,翻了个白眼:“不要脸倒是看出来了,小白脸么,你想得美呢。”
“哈。”趴在桌子上的谢沉突然坐了起来,“神特么小白脸,长得白就活该啊,呜呜呜。”
又是一阵哭,楚云轻吓了一跳,她蹙着眉头:“给不给嘛,那些商铺。”
“都是你的。”凤晋衍轻笑,连他的人都是她的,她纯粹没事找事。
楚云轻摩拳擦掌,暗自兴奋,那些铺子不是最主要的,她要弄一个巨无敌厉害的信息网,御鬼堂虽说厉害,可是对于信息这一路,来得还是有些慢了。
那些藏在暗中的人,才是最致命的,只有将讯息掌控在手里,才能在这样的帝国掌控最强大的力量。
“人要么,墨家那几位。”
凤晋衍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云轻给驳回了。
她眯着眼:“自己培养的人才好用,你的人我用不习惯,不过洛衣就归我了,还有连夏。”
“好。”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满脸欣慰,她要做什么,他都会放手让她去做。
不管前路如何,凤晋衍都任由她折腾。
“我就不打搅你们喝酒了。”她兴致盎然,也懒得留在这里,率先下了楼,凤晋衍嘱咐再三,要她千万小心些,走路看着地,总归是叮嘱地极其详细。
“知道了,老头子似的啰嗦呢。”
她笑着下楼,正巧对上谢允那张厌世的脸,楚云轻挑眉,气势凌人:“谢小姐来得正是时候,你兄长喝得酩酊大醉,不如上去瞧瞧。”
“你,你怎么在这里?”谢允脸色周边,咬着下唇,她忙捂着嘴就跟见了瘟疫似的。
“娘娘,不是说以后见了面就得……”
“理她做什么。”楚云轻懒得管谢允。
“王爷还在楼上呢,这小妖精上去指不定又要做什么。”洛衣嘟囔一句,实在看不惯这种女人。
借着谢沉的缘故就想着接近凤晋衍,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走吧我带你做大事去。”
楚云轻拍拍洛衣的肩膀,她的确担心的有点多了,且不说凤晋衍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儿,就算是谢允脱光了站在凤晋衍面前,也只能讨一顿打,那男人压根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认知。
也不会因为是个姑娘,还是故人的妹妹就手下留情。
两人拐过长街,到了久经堂,早前被查封的一家药铺子,在京中很有名望是凤亦晟手下联络细作的暗渠。
“好大的灰尘。”
“啧啧,单就这个院子都能发财。”楚云轻瞧着满墙壁的药抽屉,上面写着很多珍稀的药材,里头都放得满满当当,她往前走了一步,二进的院落,后面是给伙计睡得地方也是极其宽敞。
楚云轻只是简单地查看了一番,等到姜昕和白棠来了之后,她也没有说到底想做什么。
“都照着你说的,把消息散播出去了,我刚从家中出来就被人盯上了,不过早被我甩开了。”白棠深呼吸一口气,她的继母一听到她有孕,愣是在白家大闹了一顿。
可惜白少左今儿在宫里,她就是再怎么闹,白棠也懒得理会。
“来,今晚睡觉前把这个吃了。”楚云轻伸手,将药瓶子递了过去,转身到了白棠伸手,解了几个穴,“他们也不傻,定然会小心谨慎,今夜会有人来确定你的脉是不是喜脉,你吃了这药,脉象就会变了。”
“真有这么神奇?”白棠愣了一下,将瓶子攥在手里。
“是,等他们确定了才会对你下手,到时候我跟姜昕会守在院子里,你别惊慌就装作娇弱小姐就成。”楚云轻嘱咐了几句。
姜昕慌了:“万一不慎……”
“你个乌鸦嘴,少诅咒我,有云轻在,我才不怕呢,倒是你白白占了个大理寺少卿的名头。”白棠笑言,完全不给姜昕面子。
姜昕气得呲牙,恶狠狠地朝前面去。
“姜大人记吃不记打呢,还想挨揍么?”白棠恨恨。
楚云轻无奈地笑笑,一个凌厉一个聪颖,这两人在一起,肯定是会打起来的。
“好了别闹了,姜大人跟我一起入宫提审凤亦晟。”楚云轻朗声道,从腰间将凤晋衍签发的提审单子递了过去,“七王爷亲自替你签的,皇上就算阻挠也没办法,不过之间不多,也就半个时辰,我陪你一起进宫。”
“好。”姜昕眼底满是欣喜,他之前只是提了一句,也没发牢骚,可是楚云轻却记在心里。
本就是皇家斗争,没有七王爷这助攻,他是怎么都不可能接触到凤亦晟。
“多谢。”
“无事,只求你快些将案子破获。”楚云轻低声道,其实姜昕很有才华,奈何有些许腼腆,不属于姜大人的腼腆,有时候明明知道的线索,总会漏掉,但是他呈上来的案宗的确很详细。
两人一同入了宫。
凤璃毓就像是提前知道一样,在冷宫门前候着:“皇兄与我提过此事,不是朕不放心,只是……”
“皇上大可安心,我们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哪怕九王爷如今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也无所谓。”楚云轻率先堵住他的话,凤璃毓拿什么来搪塞,她清楚地很。
帝王眼底一闪而过的悲情,大抵是落寞,他依旧不能习惯,楚云轻对他这样陌生。
“好,跟我一起在门外等着。”凤璃毓沉声,就这样静静地候着也是极好的。
“妾身要与姜大人一同进去,还望皇上能够成全。”
凤璃毓顿了一下,面色有异,他咬着下唇:“倒也无碍,朕与你们一同下去吧。”
楚云轻无奈,也只能这样,虽说凤璃毓如今处处受限,可他依旧是大夏帝王,明着得给几分面子。
地牢之中,湿气很重,刚进去里面就已经闻到一股腐臭味,楚云轻略一皱眉,看到那白衫沾满鲜血,披头散发,被铁链锁着的男人,只剩下双眸还有些许精神。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凤亦晟深呼吸一口气。
可楚云轻压根没有理他,她上前一步,看到那破烂衣服底下,全都是腐肉。
很诡异,她明明只是封了他的穴脉,封了命门,照理来说,身上这些伤早该好了。
楚云轻要他忍受的是孤寂,而不是这样随时可能丧命,死对于凤亦晟而言是恩赐,她不会这样便宜他的。
楚云轻没有说话,哪怕心底有疑惑,可还是保持冷静。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当初谋划策反妄图推翻王朝之人,如今像是一个丧家之犬一样,不过你虽然被控制了,可是九王府依旧藏污纳垢,你挺聪明的嘛。”
楚云轻先发制人,率先将发现的事情捅破。
被囚禁在此的日子,磨不完他的脾性,只因为凤亦晟知道,外面还有自己的人,自己的势力一日没有被连根拔起,便还存了希望。
可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点本事。
“你胡说什么,我本就是被冤枉的。”
“是么,利风已经死了,就死在鬼市,你买凶手杀害那群无辜孩子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丝忏悔?”楚云轻往前一步,她的眼眸一闪而过的狠毒,凑在凤亦晟的跟前,“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杀了我,谁告诉你那些人的下落啊。”凤亦晟咯咯咯地笑。
那些散乱的头发下,枯瘦的脸,再没有之前的容颜,皮肤皱巴巴的,跟个老头儿似的。
那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杀了我,动手啊,死……是我所求,哈哈哈。”
“落月神教是你部署的棋子么?”姜昕率先一步,他看着惊心动魄,怕凤亦晟张嘴一口咬住楚云轻。
他总有这样的恍惚,可惜姜昕是没有见过,这女人发狠时候的样子。
“什么棋子,我还有什么棋子,落月神教若是我的人,你们早就死了。”凤亦晟一瞬间变得有些痴傻,他笑言,“你们以为控制住我,就掌控了一切么,你们傻傻地被人当枪使,还挺自豪呢。”
他笑着道,东一棒槌西一榔头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姜昕蹙着眉头,脑子里飞速消化这些讯息。
“以孩子心脏入药,如今又以胎儿入药,九王府到底养了一个什么能人异士,搞得人心惶惶,人人皆去信奉什么神教,还说没有瓜葛?”姜昕逼问一句。
凤亦晟的眼底,居然流下几滴眼泪。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整个大夏,落月神教不是你所能掌控的,你这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姜昕有些激动,他咬着牙,青筋暴起:“你知道多少个家庭被你毁了么,你知道如今京中妖言四起,多少人死在你的部署之下?”
楚云轻忙伸手拉了他一下:“不用跟他说什么,他这样没有人性的人,又怎么会在意。”
“不,九哥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朕不信。”凤璃毓轻声,他上前一步,“此事朕已经驳回。”
“皇上,民生疾苦当为重,再者说,此番失踪之人都是权臣贵胄家里的千金,大夏根基会因为此举而动摇。”姜昕跪了下来,言辞肯定。
他刚说完,便听到凤亦晟又是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大夏根基,本就风雨飘摇,你真以为他能坐稳江山?”凤亦晟冷声道。
楚云轻盯着凤亦晟看,故意让姜昕装作情况万分火箭,京中陷入水深火热的地步。
她就是要看看,从凤亦晟的表现来看,这件事情与落月神教有什么关系。
他跟落月神教又是存在什么交易。
“九哥,朕信你。”
凤璃毓往前一步,却被凤亦晟一言吼了滚去。
“给我滚,我需要你的信任?你连自己都保不住,不过是从母后的傀儡变成七哥的傀儡,不过别着急,很快你就会解脱了,你们都会解脱。”
凤亦晟说了许多。
“你们不会是他的对手,他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凤晋衍算什么,你又算什么?”
他朗声呵斥。
楚云轻眉目之间的笑意越发深了:“他,又是什么人?”
“你没有资格知道,楚云轻,你这个贱妇,自以为将我囚禁,可你多无知啊。”
凤亦晟发了一通牢骚,听到楚云轻他们说起外面的情况,竟然深以为如今局势快要崩溃,他们大业将成一般。
姜昕依旧跪在那儿,楚云轻深呼吸一口气:“九王爷似乎不知道一句话,与虎谋皮,最后害了的人会是你,阿岚因你而死,九王府因你而衰败,如今那些人就像是过街老鼠,不过都是棋子罢了。”
“你别想套我的话,阿岚不是因我而死,阿岚没死。”
他咯咯咯地笑,头发下那双眼睛变得鬼魅,像是游离一样。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过了,凤璃毓执意要他们离开,楚云轻示意姜昕起身,明明知道在凤亦晟这儿挖不到太多有用的讯息,可是能让他得意忘形,也能够确认一件事情。
两人前后脚离开了冷宫,刚出大门的时候,她微微钝足,看到凤璃毓缓缓地走出来,他未免太慢了。
“瞧皇上这气色,似乎不太对劲,身体若是太虚,还是趁早请太医。”
她的目光炯炯,盯着那个男人。
凤璃毓捂着心口,好似很难受的模样:“九哥自小被排挤,心底不平衡也很正常,只是这般丧尽天良之事,朕不信是他所做,就算是他,还请你们顾及皇家颜面,对他网开一面。”
姜昕身子一颤,第一次听道皇上为一个罪人求情,他心底那扇明镜在动摇。
“如何判罪,视情况而定,可若是犯了必死之最,皇上还要力保他么?”楚云轻低声道,“妾身明白,你重情重义,在乎手足之情,可是有些人是魔鬼,你的怜悯只会助纣为虐。”
“不,九哥儿时也是心善之人,人性本都是善的。”凤璃毓想争辩什么,突然发现自己也没什么立场。
他的身影有些颓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替凤亦晟求情。
姜昕看着皇上的背影渐行渐远,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法外无情,不知真相出的那一刻,他又会怎么对我。”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若真要对你施压,也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