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晋衍抱起楚云轻缓缓往前一步走。
“阿容,过来!”宋显儿看着这漫天冰雪,宛若冰宫一样的地方,“凤晋衍,我问你……”
那身影慢慢停了下来。
凤晋衍脸色颓然:“其实轻儿是隐族之人,对么,我早该猜到的。”
“是,但我问你,你能在隐族圣女面前起誓,此生不负轻儿么?”宋显儿声音明显颤抖地很,她抬头看向凤晋衍,心口某处跳动地有些快,她将雪狼抱在怀里。
“不是此生,是生生世世,我绝对不会负了轻儿。”
凤晋衍咬牙,一字一句坚定地很,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怀中人早没了呼吸,就在他抱起的一瞬间,楚云轻身上的温度在慢慢流逝。
心口多酸多涩,像是被人塞入一个拳头似的,脑海里满是楚云轻一颦一笑,不可能,她就这么没了……
“隐族圣女,体内有股力量不是寻常人能控制的,我自小将其封印在云轻体内,她是被反噬了才这样,只需要隐族之力便能将他们唤醒。”宋显儿轻声道,走过去站在楚云轻的面前。
男人神色动容,眼底满是激动:“拜托了。”
“也希望你能遵守诺言,待她好,云轻往后就拜托给你了。”
宋显儿身子颤抖地厉害,她伸手抚摸过楚云轻的身子,慢慢地撩开她的衣服。
“阿容,替我护法。”宋显儿沉声,身侧的雪狼唔咽着,似乎不愿,晶莹的眼中有几分泪,不舍地咬着宋显儿的衣服。
“乖,过来,这是我的宿命。”
宋显儿轻声道,在地上落座,她的手落在楚云轻的背部,脖间那儿一处印记缓缓在她的掌心处落下,纯白的气息包裹着他们,只见着那些冰雪,在慢慢融化,能听到冰碎的声音。
宋显儿身上慢慢起了鳞片,她的额间有两个角,掌心附在那印记之中,唇瓣一启一合,在念什么咒语,是凤晋衍不曾听过的语言。
许久,地上的人儿,眉梢微微颤动。
“轻儿?”
凤晋衍激动地很,慌忙上前一步,可也忍住了。
宋显儿面色惨白,她抚摸着楚云轻的脸颊:“我这一生早已经注定好了,为你死,云轻,隐族之仇便交由你,怎么选择都在你,我……噗……也好跟小姐在黄泉之下见面,终于能再见小姐了。”
宋显儿慢慢倒了下去,趴在楚云轻的身上,气息很弱,一字一句说完那些话。
“隐族之力,我依旧替你封印好了。”
“云轻呐,往后阿娘不在,你也要好好活着,记着了吗?”
“凤公子你过来。”宋显儿深呼吸一口气,将手心里那些冰碎子递给凤晋衍,“他们一个个都中了隐族之毒,这是解药,一共十三颗,也是我毕生的修为,你给他们吃下,只一人不能服,你的母后,可做得到?”
“前辈放心,你嘱托的,我都会照做。”
凤晋衍眼眶已经湿润了,彻底湿透了,他将那些冰碎捏在掌心里,看着宋显儿慢慢倒下去,雪狼急躁地很,撕咬着宋显儿的衣袖。
像是要将宋显儿提起一样。
“阿容乖,往后陪在云轻身边,不要胡闹,知道了吗?”宋显儿倒在血泊之中,慢慢的,一道刺眼的白光过,她化为一缕烟消失在光芒之下。
男人眼角落下一滴泪,他会好好守护云轻,会好好地陪着她。
一生一世,不会分离。
冰化得差不多了,那几个人颓然倒下,凤晋衍抱起楚云轻,看到哭得潸然,热泪融化脸上冰霜的人儿,哽咽半晌:“我都听到了,阿娘她……为什么这么傻?”
“轻儿,我在呢。”凤晋衍将她抱了起来,死死的搂在怀里。
身上的温度,包裹着冰冷的人儿,楚云轻哆嗦着环抱住他,声音沙哑,她紧紧地攥着他:“阿衍,阿娘没了,她为了我……”
心底再度酸涩难耐,这是第一次有亲人为了她牺牲自我,那是怎么样的痛,痛入骨髓。
凤晋衍抱着她,坐在地上哭了许久,他伸手抚摸她的脊背:“轻儿,前辈临走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别太自责,她不想看到你这样。”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阿衍,心,为什么这么疼?”
楚云轻吸吸鼻子,身上冷得很,慢慢地有了些许知觉,眼睛干涩难耐,男人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太阳穴。
“哭过了,就会好多了。”
凤晋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都入不了心,他只要这么抱着她,陪着她,让她感受道他的温度就好。
比说千言万语都暖心。
她抓着他的脖子,慢慢爬起来:“什么天,什么命,我不信,那些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怒吼一声,眼底的泪痕干了,那抹恨意一闪而过。
楚云轻死死的揪着他的手掌,起来看到那些倒在地上的人,所有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
悲痛去的那么快,不过是被她藏在心底了。
“轻儿,这里交给我。”
凤晋衍心疼她,楚云轻越是表现地无所畏惧,心底越是伤的疼。
“我没事的,阿衍。”楚云轻柔声道,慌忙过去一把将太后拽了起来,她亲自将其捆在椅子上,家仇国恨,就因为这个恶毒的女人,她的亲娘,她的夫君,她的阿娘都受了苦。
她,才是最该死的!
手里的刀子,放在焰火上烤了许久,楚云轻抓了一把粉末洒在上面,顺着蒲玉榧的脸颊慢慢划过去,刀子所到之处,皮肉皆开,那些血肉翻了出来,里面漆黑一片像是堆着无数小虫子一样。
被疼得醒过来的女人,面色惊恐:“你……”
“太后娘娘,疼么?”
“隐族之人,都该死!该死!”蒲玉榧呵斥一声,可是很快,喉咙间有什么东西在爬动,她的嗓子难受地很,发不出声音。
蒲玉榧痛苦地看向面前这个像是从修罗地狱出来的女人,楚云轻嗤笑一声:“这药可以让你体内的蛊苏醒,穿破你的五脏六腑,让你感受一下真正的疼。”
“你……贱人……”蒲玉榧吼着,捂着她早已经被毁去的容貌,她想反抗,可身上绵软无力,哪里还有力气反抗。
“别白费力气了,隐族之毒不是你能解开的,你杀了我的母亲,又害了阿衍,如今又害死我的阿娘……蒲玉榧,这么死,似乎太便宜你了。”
楚云轻双目瞪得奇大,她的刀剑上缓缓流下漆黑的血液。
那个疼得快要晕死过去的人,神色慌乱:“谁让他们都是隐族之人?”
“你连半点悔恨之心都没有么?”楚云轻挑眉,看着她,“疼,不过是表现,万念俱灰才是对你的惩罚,皇上已经下令,收回你手里所有的权力,你从边陲小国安插在大夏的那些人,一夜之间也都死了,至于你身边那四个嬷嬷,我还有用,蒲玉榧,没想到吧。”
“忘了告诉你,阿衍还活着,你这狠毒心肠的女人脸自己亲身儿子都不放过!”
她低低地说了一声,看到女人神色骤变。
蒲玉榧惊呼一声,脸上写满惊恐:“你说什么,衍儿还活着?”
“是,你苦心孤诣密谋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他死,可他还活着,意外吗?”楚云轻咯咯咯地笑,对付这种人,就必须彻底摧毁她的内心,而从她的脸上能看的出来,蒲玉榧已经彻底的颓然了。
“你是那个贱人的女儿,是吗?”蒲玉榧神色慌乱,“她抢了我的男人,如今,你又要抢走我的儿子?呵呵呵,楚云轻,你真以为杀了我一切就都结束了么?”
“你不是西凉的嫡公主,你还有一个相好在外,是西凉大国师,可惜昨夜惨死在京都花魁的床上,你,还有什么王牌?”
楚云轻笑着,死死地捏着手里的刀柄。
看着女人面色露出惊恐,到一步步溃散:“是衍儿,一定是衍儿做的,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你凭什么见他,蒲玉榧,等所有蛊虫复苏,再与你四个嬷嬷一同上路,我以前听说过,养蛊之人把所有的蛊放在一块儿,最后会留下一个最厉害的,太后娘娘是这样么?”
楚云轻话音落下,便听到一阵惨叫。
蒲玉榧咬着下唇:“你这个魔鬼!你这样狠毒的心肠配不上衍儿,你还我儿子!”
“别着急,慢慢的来。”
楚云轻嗤笑一声,眼底满是笑意,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殿门外进来一道人影,洛衣点了点头:“娘娘,人已经安排好了。”
“好,把她给我抬起来,丢入大瓮之中,我倒是要看看谁的蛊比较厉害。”
话音落下,那人浑身颤栗,她眼眸猩红,瞪着楚云轻。
“你这个毒妇,你这个贱人,哀家是七王爷的生母,我要见衍儿,衍儿不会杀我的。”
“是么?”门外那道颀长的身影,凤晋衍处理完那些事情便往这边来了,他看着那被捆绑起来的太后,低声道,“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母后错了,母后不该贪恋皇权,可是衍儿你看我是你亲生母亲的份上……”
“不必与我求情,从你暗杀我那一刻开始,我便已经死了。”
凤晋衍寒声,眉头都不带皱一下,一挥手,决绝地很。
“带下去!”
“啊——衍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太后面露狰狞,在那儿叫嚣着,她从未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楚云轻亲眼看着蒲玉榧被丢入那瓮中,那五个人纠缠在一起,皮肉缠在一块儿,血肉都翻了出来,肠子紧跟着流出来,慢慢的,只剩下那几个脑袋在那儿胡乱地动着。
漆黑一片的蛊虫,覆盖着他们的人。
楚云轻抓着凤晋衍的手,轻声道:“檀修他们没事吧?”
“嗯,都吃了解药没事了,只是凤亦晟那儿……”凤晋衍神色有变,蹙着眉头,“九王府连夜被人搬空了,他人也失踪了,不过御鬼堂的人已经将其抓获,人被我带进皇宫,你要去看一眼么?”
“连夜搬空?”楚云轻微微蹙着眉头,大理寺那件诡异的案件,还有九王爷身上的秘密,就好像被人抹去一样。
楚云轻点头:“走吧,去看看。”
在这场宫变之中,除却太后的人,还没有其余的人卷入其中,凤亦晟好像提前知道这些消息一样,有了那些动作。
大殿之中,凤亦晟被五花大绑起来,他跪在地上,头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
“皇兄,你没死?”凤亦晟激动地很,殿内其余的人也跟着激动起来。
一个个,视线都没有离开凤晋衍。
“嗯,我没死你很失望么?”他寒声,目光灼灼盯着他。
凤亦晟慌忙摇头:“皇兄哪里的事,我怎么会失望呢,我高兴、高兴还来不及,快,皇上,七哥没事,快将我松绑,咱们兄弟许久未见面了吧?”
“松绑,凤亦晟你想的还真美呢,你密谋皇位、诛杀无辜之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兄弟之情?”楚云轻冷笑一声,站在凤晋衍的身侧。
两人瞧着那样的般配,郎才女貌,看得殿内的人移不开眼。
凤璃毓暗自揪着手,他狠狠的攥着手指,捏地都快发白了,什么时候,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是他先认识云轻的,怎么他们会在一起?
凤璃毓整个人都慌乱了,可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他浅声道:“七哥,九哥也是我们的亲兄弟,这一次不如……”
“皇上何必妇人之仁,是见他没有将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么?”凤晋衍寒声,不退让。
他怎么会退让,这种养虎为患的事情,凤晋衍不屑去做。
地上跪着的人慌忙磕头,哪怕身子不利索,也是重重地磕:“七哥我错了,是我心生邪念,可是今日之事我并没有掺和,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恕我一次。”
“是啊,七哥,九哥知道错了,朕……朕求你看在兄弟情面饶了他吧,朕给你跪下了。”
凤璃毓往前面去,凤晋衍慌忙拉着他,他压低嗓音:“皇上这是折煞微臣,忤逆之罪,定当问斩,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么可能法外开恩。”
“七哥,你想要什么,你想要这天下,朕也可以给你,只求你放过九哥,咱们兄弟自相残杀,父皇若是在,见了也不会开心的。”
凤璃毓近乎哽咽。
楚云轻站在一侧,嗤笑出声,她轻蔑地很,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皇上若是执意要救下九王爷,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必须废去他一身的本事,囚禁在宫中,此生不得出宫,如何?”
说得好像他们夫妻在乎他这皇位一样,可笑,若真的着眼于天下,哪里有他凤璃毓什么事情。
他要自己留着这个隐患,楚云轻倒也不在意,挑去这废物的手筋脚筋,喂下她秘制的毒药,就算是想造反也不可能了。
“皇嫂所言可是真的?”
“是,不过得我亲手来废。”楚云轻恶狠狠地瞪着眼,她不会这么便宜凤亦晟,废了他,等到大理寺那件案子结案之时,就是凤亦晟忌日。
凤晋衍慌忙拉了她一下,提醒她养虎为患:“轻儿,不可。”
男人摇头,面色平淡地很。
“放心吧,夫君,我定有分寸。”她沉声,凤璃毓不愿意处置九王爷不过就是缺了一个名头,今儿之事凤亦晟的确没有参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可是,姜昕手里那件案子,足以让整个九王府颠覆,顺便还能抓一抓那些漏网之鱼。
很合算的买卖,给皇帝一个面子又怎么样。
省得旁人说七王爷功高震主,那些流言流出去惹人心烦。
“多谢皇嫂,多谢七哥。”凤璃毓轻柔的说道,他松了口气,抹了抹额间的冷汗,“朕,有些不适,先下去休息了。”
“嗯。”
凤晋衍淡淡地开口,他显然不想再理会这些。
跪在地上那个男人,慢慢抬眸,眼底慢慢变得恐惧,那股恐惧在蔓延。
“洛衣,把人带走吧,我要好好地帮帮九爷。”楚云轻轻笑声。
凤亦晟身子一抖,可想而知这个女人会做什么,她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可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凤亦晟又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能活下来已经是莫大的恩赐,还好昨夜部署的一切都撤了,不然的话……
后果不堪设想。
……
楚云轻在永寿宫地牢之中给凤亦晟挑了个地儿,还能瞥见一丝光线,她手里的长针慢慢没入,铁爪刺破琵琶骨的时候,男人身上已经受了许多伤。
凤亦晟浑身冷汗,尖锐的喊着。
“你……”
“不用说了,你所说的话,太后都已经说过了,还是想想怎么忍着痛不自我了断吧。”
她低声,再没有多余的话,银针没入,看到面前那个人瞳孔放大。
多痛,楚云轻不知道,但她想,这是他罪有应得的。
楚云轻拿过帕子擦了擦手,对身侧的洛衣道:“锁链锁在这儿就成,不用派人看着,他逃不出去的。”
“你,楚云轻,你就不怕么?”
“我怕什么,是怕你九王府死灰复燃,还是你的党羽会找我算账呢?”楚云轻嗤笑一声。
“你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就不怕那些死去的亡魂晚上来找你么?”
“九爷真爱说笑,没什么事情,好好待在这儿,别扯那些无用的鬼神之说。”
她嗤笑道,再没有多余的话,丢下那早已经脏了的帕子,往地牢外面去了。
……
一夜之间,皇城的风向都变了。
楚云轻一袭素衣站在月色之下,她的脑子里全是穿越过来的种种,关于宋显儿的一切。
“轻儿,这是前辈留下来的。”
凤晋衍将那颗残存的冰碎,十三颗,包括太后也有一颗,作为解药。
凤晋衍自然不会喂她吃下去,蒲玉榧罪有应得,就是死也是便宜了她,不过没有办法。
“谢谢,阿衍我想一个人静静。”
月色之下的人,显得形单影只,她从凤晋衍手里接过那冰碎,捂在掌心里,可不管怎么样,都捂不热那冰的温度。
凤晋衍遥遥地看着月色之中的人儿,满眼疼惜,可也只是站在那儿看着,他会陪着她,只要她愿意。
“七哥?”身后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凤昭然光着脚丫从宫殿里跑出来,“七哥你没死么?”
“昭然?”
凤晋衍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出太大的声音,那抹单薄的身影依旧在月色之中,没有过多的动静。
“七哥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母后……母后她,你要小心母后。”凤昭然浑身一颤,想起昨夜太后入她宫门,喂她喝药不许她掺和那些事情的时候,眼底泛着森森地狠毒。
“你别害怕,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太后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是说,母后死了?”凤昭然僵了一下,她鼻尖一酸,“是不是?”
“嗯。”
“七哥,母后在哪里呢,我想再去看她一眼,就一眼绝不多看。”凤昭然身子抖动地有些厉害,“我知道母后罪有应得,可是她……”
“昭然,从今往后,兄长在,你若有什么事情,与我说也是一样。”凤晋衍沉声,虽说与凤昭然也没有太多的交集,可毕竟是他的亲妹妹,有些感情还是不用多说的。
凤昭然木讷地点点头,也很懂事,她应了一声:“昭然知道。”
她说完便跑了,落荒而逃。
一夕之间,宫内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她不过是个一个公主,自然需要时间来消化。
凤晋衍也没有多管她,派了墨泠暗中护着,也怕她会出事。
凤昭然从宫门前跑出去的时候,依旧没有穿鞋子,她撞上沈家老夫人入宫吊唁的轿撵,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见过老夫人。”
“昭然公主?这般急匆匆地是要去哪里?”沈老夫人面色有异,她是来打听消息的,顺便看看如今宫内是什么形势,也好早做打算。
九幽台之变,她惧怕那把火迟早会烧到沈家身上。
凤昭然慎慎,她摆了摆手:“没,没事,我不过是胡乱走走而已,老夫人夜已经深了,宫门落钥,你们进不去的。”
“如此这般,公主可愿随老身一叙?”老夫人目光闪着光,落在凤昭然的身上,“天寒地冻的,公主还是上来吧,免得冻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