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玩意!居然可以让人失了魂!”崂万峰想到了琼山茵并非似是他一般经历了以身铸剑的过程,她现在还算是肉体凡胎,只是因为破晓的强化而显得无坚不摧,但本质还是个半人半剑。
看来此物是可以影响到人的神志的,正是因为他本人是邪魔不可侵犯的明断剑,所以才保持了神志的清明。
此地居然还布置了此物,琼山禾族长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崂万峰无法阻止她的脚步,只能顺着她的意思,看看接下去可以遇到什么妖魔鬼怪。
在那走的尽头,那虫子缓慢的似是河水流淌,不徐不疾,而她的步伐也是平稳矫健的,能在这艰险的地方如履平地。
到了尽头,便是一处封印地、
这一处封印门,依旧是用白骨和血所构造的,这些血还是新鲜的,时间并未过去太久。
不知为何,这个阵法让他感觉毛骨悚然,但是看到琼山茵还是往里面闯入时,崂万峰一把抓住了她,不得已只能小声道:“得罪了!”
他手起刀落,一把打晕了失魂落魄的琼山茵。
来到此处遇到了这种奇怪的阵法和机关,也是崂万峰没有想到的,他只能暂时将琼山茵放在一旁,而摸索研究这个阵法,而从这里往里面看去,倒是能看得到在中央有一副棺材。
只是这个棺材的大小,似是并非放置成人,而是应当只能放置一个孩童进去。
而从四面八方,有着无数的透明的管子,链接着那个玉石棺材,管子里缓缓的流淌着液体,呈现的是金色的样子。
崂万峰实在是想不通琼山族长在这里搞一个这么个幺蛾子是做什么,这个阵法看起来就诡异的紧,而摆放阵法的骨头巨大,应当是他们所需要的夸遗的遗骸。
果然都被琼山族长给收为己用了!
虽然不知道他这是做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不是什么好事,再加上多次迫害自己的孩子,此事倒是能有个让人大义凛然的出师有名的号。
“所以,我的老丈人,看在你女儿的面子上,不管你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不拆穿你了,但是也不会让你得逞。就在这里先谢过你的宝贝材料了。”
崂万峰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试图再一次撕开裂缝,让他拿自己要的夸遗的骨头。
但是却在精力分散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到了背后一阵凌厉的风袭来,痛的他眼前一花,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去,看到了在自己面前站着的,面无表情的琼山茵。
她的背后,是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看不清人脸的人,但是露出的下半张面容,挂着得逞的笑。
“多谢你们,自投罗网。”
……
崂万峰是被琼山茵浑浑噩噩的架着绑在了一旁的石柱子上。
他固然是剑灵,无人可伤到他,但是唯独破晓可以做到。
“你是什么时候……控制住了她的?”
那些虫子最多只是催眠,让人神志不清,但是像是这样如傀儡般能够听取命令的控制,显然更加高人一等。
琼山禾冷笑道:“这你不必知道。”
“是那只虫子!”崂万峰一下子想到了之前他看到的,琼山阴手臂上的奇怪的疤痕。
“真让我惊讶,你的观察力倒是比我想的要好。”
也不知道这一句算不算是夸赞,崂万峰有气无力,他的额头破了,血蔓到了他的眼睛里,刺的他只能闭着一只眼:“我未来的老丈人哟,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女婿吗?”
听闻此话,琼山禾几乎是爆起而怒,一把扣住了他的咽喉:“你给我闭嘴!”
“怎么?你就这么接受不了你的孩子是个女儿?”崂万峰半点都不怕他:“女儿又如何?她可不比任何人差!”
“他是我儿子,永远都是!”琼山禾手指收紧:“你给我闭嘴!”
“咳咳,你若是能杀了我,不妨就动手,我可不怕你。”
琼山禾冷笑,将手指移开:“我现在动不了你,但是有人可以。”
被下了命令的琼山茵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逼迫着他抬起头来。
“嘶嘶嘶——哎呀,这么暴力可不是我认识的你啊,小茵。”
话还未落,就感觉到了脖颈贴上来的冰凉。
是破晓剑。
“真是卑鄙!”崂万峰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可以尽情在这里挥洒你的愤怒,我乐见其成。”琼山禾那阴沉的声音陡然间一变:“但是我觉得在这里杀了你,并不会让我的愤怒减轻半点,所以我改变了主意。”
他挥手,而琼山茵听话的缩回了手。
琼山禾走上前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摩挲着她的下颚,崂万峰眼底蔓延上了怒意,
他嘶哑着喊道:“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我要在你面前摧毁你所珍视的她,这样才能让我的心头之恨,想要折磨你,我还是有着无数种方式。”
琼山禾说完之后,便一下子收紧了力量,崂万峰只听到了她的喉咙发出了硌的一声,口中溢出血来。
“你!!那怎么能这样对待她!她可是你的孩子!!”
“孩子?”琼山禾露出来了古怪的笑容,他的视线朝着一旁的棺材转了过去:“你说得对,他会是我的儿子,我花了这么长时间培养他,如今他已经能成为我手上最锋利的剑,他将是我最棒的作品。”
这一番话说的让崂万峰毛骨悚然,尤其是这家伙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更是让人没来由的产生一股奇怪的感觉,他的心念一转,看着琼山禾将琼山茵往阵法中心带去。
阵法中心是有着一个孩童躺在棺材当中的。
“我的儿,你马上就能醒来了。为父已经将……这一副身躯给你准备好了,你很快就能回到为父的身边了。”
那个家伙如恶魔般的低语,崂万峰再脑子不好使,也懂得了这家伙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你!!!你果然不是她真正的父亲!”
琼山禾转头嗤笑:“你现在才发现?”
崂万峰震惊到语无伦次:“她既然不是你的孩子……她,她是从哪里来的,你为什么要抚养她?你明明知道她是女子,还非得把她逼成男子!”
琼山禾望了一眼头顶上的光影,时辰倒是还未到,他也不介意在等待的过程中,将自己漫长且无聊的一生告知这两个人。
“你应当感觉庆幸。”他转头看向了崂万峰:“我的目标一开始本来是你。但是因为你根本不是人,所以我只能作罢。”
这回让崂万峰又目瞪口呆了:“你说什么?”
“长老们一直隐瞒着关于你们的事情,但是纸包不住火,你们迟早都会恢复过往的记忆,这只是时间问题,但现在我已经即将达成目的,所以就不妨做一次好人,让你死个明白。”
琼山禾将自己的兜帽缓慢的摘了下来,他揉捏了一下自己的嗓子,发出来了粗哑的声音。
“文悦。”
这个声音如此的耳熟,正是将他们害到了这个地步而且还让班陆齐也至今无法丢失了苏金水的梦魇当中摆脱的人!
“班陆师!!!”崂万峰眼底充血的怒:“不,应当叫你琼山明才对!”
崂万峰说完此话之后愣住了,以不确定的口吻道:“你……你……你还是琼山禾!!!”
琼山禾以猎人的目光静静的捏住了他的心脏,崂万峰只觉得自己实在是遇到了太过奇幻的事情,这家伙居然一直都没有死,而且还亲手抚养琼山阴长大。
“但是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又为什么说你当初的目标是我?”
崂万峰嘶哑着嗓子问道。
“无冤无仇?”琼山禾扬天大笑,仿佛听到了此生最可笑的事情:“好一个无冤无仇!我的孩子,我的妻子,我的妹妹,都是因你们而死,但是你们却现在告诉我,我们之间毫无冤仇?你们当真以为,只要失去了记忆,就可以抹杀掉你们曾经做过的事情吗?!”
崂万峰静静的听着他发泄怒火,而他在背地里努力的聚集着力量,想要将绑缚自己的绳子解开。
而琼山禾走到了阵法中心,抱着昏迷过去的琼山茵放在了另一个早就备好的棺材之中。
那自上方所落下来的管子,从中灌入金黄色的液体,应当就是从班陆家族所带出来的极其珍惜的苏金水,每一滴都让班陆族足以心疼万分,但是他却毫不在意的全部注入了那棺材之内。
苏金水是极其好的防腐功能,如今想来,琼山明变成了班陆师的样子混入了班陆家,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些控制和不公的对待,应当就是为了这些苏金水……来防护他那死去百年的孩子。
至今不腐。
“真是个疯子。”崂万峰心底几乎是将他划定成了比夸遗更为可怕的存在,他问道:“但是我不能理解,你说你是琼山明,但是那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不可能活到现在……”
“你们不也是活到了现在吗?”琼山禾不以为然:“只是你们和我,所活下来的方式不同……你们以这种轮回洗涤自己记忆的方式,试图将自己的罪孽连带着记忆一起被清洗干净,好让你们心安理得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我们,却连死都做不到——所以我要让你们好生的体会一下我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