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父母亲,才发现了父亲家族……他们是祝融执行团的成员。
不止是如此,父亲不愿意待在这里,所以掩藏了身份,然后娶了母亲,他带着被祝融执行团打算处死的异能者,一路逃亡。
所以他们才会对他穷追不舍。
而且,在被抓住了之后,他的母亲才发现了自己怀了孩子。
那就是他从未见过的妹妹,在他回归家族的时候,她不过才一岁。
一股深恶痛绝的恨意开始像毒液一样包裹住了他的心脏,那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用鲜血拼凑的那个字眼,明明是那么的恨那个人,偏偏还要在他们面前当一条表面无比忠实的狗,极尽的苟延残喘下去。
好不甘心……他的眼瞳开始散射着无比的恨意,父亲明明没有背叛—明明只是想救自己最爱的人,为什么家人会被扣上叛帮的极恶罪名而被处决?
明明只是想救自己最爱的人,明明母亲已经放弃了,哪怕那么下定决心绝情的离开,为什么家人偏偏要追上去,替母亲挡住那一剑。
就这么一个举动,就被无情的判定是叛帮,两个人,就在漫天的血红,就那么绝情的淹没了他们……
“茗龙……你一定要,要好好活下去……”
家人临死前断断续续的遗言反复回响在他的耳边。
究竟是为什么?这么做值得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一幕,我终生不忘。
而现在,我才知道,这仇恨不会止休,只有复仇了,我才会重新拥有资格真真正正的审视自己的内心,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内心了,也许释放它,努力一次,才会让我从黑暗中获得救赎。
我才不要,被埋没在这种黑暗的坟墓里。
绝对不要!!!
茗龙狠狠地将自己再一次圈在又一个没有温度的黑夜里。言禾,请原谅我,现在才正视自己对你的情感。
这一次,我不会再逃避了,哪怕,我成为你最为难以相信的人。
我终于做好准备了。
开始了啊。
肖米儿在黑暗里轻轻的踩踏着那地板,缓缓向着尽头走去。
这是一场赌局,赌他对你的心,这将会是一场有意思的赌博。她一改平常的戏谑之气,而是极其坚定的握住拳头,在心里发誓:我也会押上我的心,一直属于他的那份心,所以,我绝对不会输。
只要心怀仇恨,你就一定会来,会乖乖的投到我为你,茗龙,精心编制的网里吧。肖米儿靠在墙壁上,淡漠的微笑着,像是把一切都操纵了在手心里,脸上是那样一副任凭猎物继续徒劳无功的挣扎,嘶哑尽了血肉的那一份永远的平静安然。
就算是不得不面对那样的自己,我也愿意,去接受,去承载,这来自世界那不得已的沉重。
茗龙步履匆匆的走着,锐利的扫过前方的绮丽的景色,但却无暇去欣赏,而是俯身确定没有人跟踪的迹象,压低了长袍的帽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敏捷的闪进一个悠长昏暗的胡同。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女孩口里的老地方,就是这里了吧……
茗龙伫立在胡同口,那里有一片较为开阔的天地,杂乱的摆放着一些废弃的杂物,茗龙不禁有些伤感,那童年无忧的快乐草地和欢笑,已经被埋没在时间的坟墓里,被现实吞噬和改变的如此可笑。飴灭到连纷至沓来的回忆都那么悲伤的,去祭奠那些再也回不去的人……
茗龙不忍的闭上了眼睛:再也回不去了啊,就算是人依旧在,但是再不会有那些往日娴熟于心的感觉,米儿,时间把你改造成了什么样子了?
“可是真是没想到执行团的人已经怀疑我了。”
茗龙看着斑驳的墙壁,不由得再一次义愤填膺的想:居然派出肖米儿当间谍,该死的!是我忽略了!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我说过言禾,你的命是我的,所以,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在我的生命的路途里,你早已深深埋下了一颗种子,让我不能回避的种子,只好迟疑的看着它渐渐发芽,在我的身体里絮绕盘旋。我不知道这究竟会给我带来什么好的亦或是坏的结果,但我只知道我的现在,做出的决定是无法再去收回的。
这将是无法回避的宿命,但却是命运早早预见的东西啊。
……没有面具,没有仇恨,就那么再一次的让喜悦重生,哪怕只是一瞬,也会给我带来莫名的勇气。继续走进这不归的路途,但是,这里却是不属于你。
赌上我的一切,我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他瞳孔呈现出深邃剔透的幽暗,仰面看着湛蓝的天空,深深的从心里吐出一句疲惫不堪的话。
“看来,我是不得不出场了啊……”
好冷,好黑……的地方。这是那里?
言禾打了个寒颤,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一团漆黑,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关在这个又黑又冷的地方多久了。当她头疼欲裂的在这里醒来时,言禾一时没反应过来——好黑,我不是已经死了吧!?她试图想站起来,却触碰到了一团冰冷的手铐,她才反应过来,不是吧,——难道我是被绑架了吗?!
言禾顿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瞬间结冰了。
诡异的气氛渐渐弥漫在空气里,这里安静的毫无声息,如此静匿,以至于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来到异度空间的错觉。
这里是……那里?
“喂!!……有人吗?!”言禾试探般的喊了一声。但是她惊恐的听见她的声音越飘越远,但是随即回音又返回来:“喂……有人吗……喂……有人吗……喂……有人吗……”
不会吧,这里怎么这么大……言禾觉得心里一悸,冷汗直冒,头脑一片空白:怎么办?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啊。平静下来,平静下来……
言禾突然想到家人说的话:在黑暗中,不要过度的睁开眼,否则就会造成爆盲。她立刻就闭上了眼,仔细搜索自己头脑里的知识——首先,不能慌乱,保持镇定,其次,听,自己的大致位置,但是这里一点声音也没……
慢着——刚才的是?……
鸟叫???
言禾心里一阵狂喜,终于知道了一点线索,鸟叫,刚刚的是——没错,是只有林子里才有的柳莺!那么……这里就是位于林子不远,或者就是在这隐藏的房子,可是这么大的房子……也太不好隐蔽了啊。
可是,这究竟是谁绑架了我??为什么绑架我??父亲一定会急疯了,不过,还好他就是执行司的人,他一定会来救我的,可是,茗龙会不会担心我呢……
“你的命,是我的。”言禾凄凉的笑了一下,现在恐怕是不保了……要是再也回不去了的话……
想到这,言禾的心再一次颤抖了一下:他们会不会杀了我?……
正在这个时候,言禾又听到极其微小的一丝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但是却不紧不慢,似乎是在悠然自得的散步。
有人来了!!!言禾立刻闭紧双眼,心脏咚咚的快要跳了出来,即刻,一声刺耳的次啦声传来,好像是一道门被打开了,但是言禾却没有感受到亮光——外面还是房子吗??
言禾眉头紧皱,真是硕大,看来这里真是个不简单的地方。
忐忑不安的等待了许久,那个人好像根本就没有再移动,而是静静的看着她,就算是闭着眼,言禾也可以感觉到那个人眼神如鹰一般的透彻和锐利,看的言禾心里直发毛。
但她还是极为镇定的继续装睡,可是心里还是不住的打鼓响锣,满脸通红和汗涔涔的。就在这一刻,言禾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却充满不屑的声音:“行了,别再装了。你的演技实在太烂了,本小姐再没心情陪你演下去了。”
言禾心里一紧,暗叫不好:被发现了吗?这个声音……好熟,该死的,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还不肯醒过来吗?还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打算就这么自暴自弃??”
那个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从戏谑转变凛冽:“哼,还是不想接受那些残酷的事实?”
残酷的事实?她在说什么?
言禾睁开眼睛,映入眼脸的却让言禾吃惊不已:“肖米儿?”
“哼,你终于不装了啊。”肖米儿那鄙夷的眼神让言禾一头雾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快把我放开!”
“放开你??呵,你觉得进了我蓝蜘蛛的监狱还有可能要你完好无损的全身而退吗?也该认清现实了吧!言禾!”
肖米儿居高临下的看着言禾,像是在看一只毫无缚鸡之力的婴儿:“你就尽管的发挥你的作用吧,等利用完你,你也可以就此长眠了。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你的。绝不会让你那么容易的死去。”
“你……这个变态!!!”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言禾怒火中烧的问道:“那么,池轩也是被你绑架的吗?”
“池轩??就是那个口出狂言,毫无家教的小子?”肖米儿把手指抵在太阳穴那里,貌似头痛和无辜的说:“说过来,那个小子真是倔强啊……不过幸好那个不是我的猎物。我可没有绑架他哦。”
言禾大惊失色:“难道还有别人?”
肖米儿似乎很欣赏她此刻因愤怒和惊诧而扭曲的脸,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使劲的点头说:“就是呐……可是。”她的脸色又一变,随即笑逐颜开的说:“我不想告诉你哦~~不说,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