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呀。”清越将手拢在袖子里看着欢快的凰陌,自从明鹤长老飞升,他继承衣钵成为了蜀山掌门之后,谨记着一言一行都为准则,好久不曾像是很久以前一般的如此轻松的笑着了。
岛上都是些桃树,结满了硕果,穿过这千亩的花堤,就能直接到目的地,那里处于岛上最中心的一座山庄,以作为各家弟子修行使用,往日里这里还有着其他教派进行互相学习和切磋,所有也有着巨大的空旷地。
“看来蜀山掌门近来心情不错。”
自一旁走过来了一个人,朝着他作揖,清越回过神来亦是回礼“原来是即墨宗主,您来的倒是早。”
即墨宗主轻轻摇晃着羽毛扇道“掌门您才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关了,想来是心系天下事,一刻都不敢懈怠啊。”
两个人相视大笑,即墨宗主道“您这一次来,还带了一个小友?可是您的关门大弟子?”
“嗯……这倒不是。此人是一位挚友托付给我的,片刻不敢离身,所以才一并带来的。”
“嗯,看来与这位挚友关系很好啊,掌门所认定的人定然是人间大能者,改日若是有机会,可否能给在下引见一番呢?”
“当然可以。”清越笑道“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至于能不能遇见……”
他忽然间看到树荫旁边走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清越一下子怔住了,他定睛往那一方看去时,却只剩下了花影浅淡而已。
“……”清越愣住。
“怎么了吗?掌门?”
他被即墨宗主关切的唤回了神,有点不好意思道“抱歉,我走神了,若是下次有机会,我肯定会向您引见故友的。”
两个人一边聊着往里面走,这里不方便外人进入,所以凰陌乖巧听话的在林子里待着,她看到桃树林里有一条小溪,玩心大发,看着左右无人,所幸脱了鞋袜淌进河里去。
在镜深谷时,她便从小这么玩到大,夏日的小溪像是一条流动的银河般,在日光之下波光粼粼,让人目眩神迷,她时常盯着水里发光的云母发呆,然后再抓住一条漏了单的小鱼,满心欢喜的递给师父,他虽然时常会严厉让她送回去,但她就是想要将自己觉得最好看的东西统统给他。
那个时候的欢喜,至今都还残留着。
凰陌感受着脚下潺潺的流水,这水带着一丝的清凉,她还在回想着师父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这脚下的溪水正在凝固成冰,从远方缓慢的朝着她蔓延过来。
凰陌觉得脚下的水冷的厉害,她准备要抬起脚时,忽然间感觉到脚下的水十分的沉重,就像是她踏入了泥潭
般,无法将脚拔出来。
凰陌心底一惊,脚下一晃,她半个身子都卷入了那水中,这下更是玩完了,她拼命想挣扎起来,越是挣扎,这水越发沉重,那冰已经蔓延到身畔,将她一寸寸冻住。
“救命啊!!”她这才发现自己无计可施,连忙朝着四周大喊着,但是这地方空荡荡的,清越他们都去大堂内了,凰陌急的直冒冷汗,生死关头用尽全力大喊了一声“师父!”
一道锐利无声的锋利牢牢的钉在了冰上,咔嚓,露出来了细微的缝隙,这缝隙迅速的朝着四周裂开,她身边的水像是退潮般朝着四周四散而去,有一道身影一把抓住了她,将她从水中拔了出来。
凰陌神魂未定,转头看着救了自己的人。
一袭的灰色长衫似是在水中晕开的墨染,他的侧脸紧绷着像是一道锋利的匕首,但转头看向她的时候,他那锋利又全部敛去,他挟着她的腰际,她的心怦然狂跳。
“师父……”郁结在胸口酝酿了无数日夜思念的话语终于脱口而出,她的声音一出就哽咽了,她眼底涌出泪来,但是又不敢眨眼,她担心只要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又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但是他没有消失。
眼睛已经瞪的酸涩,他们落在地上时两相沉默,君鲤看了她片刻,然后从她的脑门上取下一枚桃花瓣来,他吹了一口气将那朵桃花幻化作了一方桌椅,他让她坐下来道“怎么了?”
这沉静的口吻,和与她一直保持着距离却细致入微的贴心,果然是师父没错了。
凰陌也是个长大了的孩子,她不愿像是小时候一样总是哭,这样她这坚强不让自己哭的几年里,岂不是白白费了功夫,她憋着眼泪转过身去,默默的擦了擦,红着眼睛道“师父?”
君鲤嗯了一声。
她想过自己要找到师父之后一定要将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和疑惑都说出来,但是在见到了师父之后,她却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师父。”她噗嗤笑了出来“我来找你了。”
“……”
“您不要怪谷主他们,是我自己要出来的。”
“……”
“我已经长大了,您一直不回来,所以我来找您了。”
“……”
凰陌还没说完话,身体已经被揽入了怀中,良久之后,他才轻声道“果然是长大了。”
“……”凰陌犹豫的朝着师父抱去,她有点吃力只能踮着脚,他俯身下去时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处,她有点心酸“师父,您瘦了。”
两个人身影交叠在一处,旁边的鸟雀不愿意打扰这一番相会的情景,在另一旁沧蓝婼悄悄的探出
头来,见到君鲤抱着一个女子,她不敢打扰,她有点不敢置信,之前君鲤对着棺材的女子那般的深情款款,如今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不敢出声,悄声的往后面退去,她虽然早就知道这位很厉害的仙人心中有了人,但她心底的念想在作祟,她很想要看清那个姑娘的面容,让她彻底断了念想也好,但被遮挡住了,她又有点失落。
五老会上都是当今的世家大能者,即墨一族,沧蓝一族,燕虚宫,镜深谷,还有一个行踪成谜不怎么出现的行花一族,蜀山是作为存在的时间最为悠久的修仙家而参与,但论资历最强者还是沧蓝一族,所以主持为沧蓝一族的老族长。
五个人围着大堂,但神色都十分的严峻。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在下召集各位来的理由。”沧蓝寻说道“如今人界已经出现了不可控制的趋势,不知天忽然出现,且在这里已经扎根,给了我们巨大的撼动,它的势力范围之广和力量之大,实属罕见,而入教者,无一不被夺去了心智,再这样下去,怕是将会成为邪魔歪道的傀儡。此事严峻,事关苍生,然某力单微薄,还望诸位能齐心协力,抵御此等邪教!”
面对着沧蓝一族所提出来的问题,蜀山暂时没有做出来任何的表示,倒是行花一族不紧不慢道“您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不过就是一个后起之教而已,需要我们五老一齐抵抗吗?岂不是给天下人留下笑柄?”
“看来你还是没有发现这个不知天的可怕之处,你绝不可低估了这个不知天,从来没有记载,却忽然间出现,瞬间席卷了整个人界,你不觉得此事很是蹊跷吗?”
“蹊跷不蹊跷我是不管的,反正我们行花一族对于这种教是不管的。我们是游走在四野的小种族,只想要,不愿参与到这种你争我夺的事件之中。他们又没有对我们不利,何须大动干戈?”
“不利?看来你是忘记了五年前的事情了。”
“五年前我们就应该集合起来将这个毒瘤摁死在腹中。”即墨宗主无不气愤着,燕虚宫主摇头道“您当我们没有去追究此事吗?但是自我宗主被杀后,我们一直都在追踪不知天,但它消失的干干净净,我们四处去打听消息,一会在东方,一会又去了西方,我们这么多年别说是人了,只能一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转!”
说着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
“你们家族是不是和不知天有着什么仇怨?所以他们来报复,仅此而已?”行花宗主挑眉问道。
“这怎么可能?我们燕虚宫自古就是名门正派,绝不会干出来什么不齿之事!至于结仇,也是和一些邪佞妖魔的道派,但他们哪里来的胆子和本事在五老
会上杀人?!你当时不也在场?那来历不明的黑雾,你忘记了?”
所有人都想起来了当初所见到的那团黑雾,传闻这是将神之领域直接覆灭的黑云,想起当初的情景,他们全部都没有反应过来,那黑雾就吞噬了燕虚宫宫主。
“镜深长老,宫主是死在镜深谷的,想必您最有说服力,当初的情形,您能否再给我们阐述一番?”
镜深长老站了起来,他当时并未将君鲤处理掉了那些黑雾的事情说出去,而是以镜深一族的秘术将其封印住了作为对外的说法,君鲤的存在是他们绝不可流传出去的秘密。
“这么多年来,黑雾一直都没有冲破封印,能查到它们的来源吗?”
“来源?只要去找不知天问它们搞的什么鬼不就好了?”即墨宗主将杯子抬了一下撂了下来“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将它捣毁了再说!”
“看来即墨宗主已经做好了要武力对抗的准备了。”行花宗主道“既然这样,那么在下就等待即墨宗主的凯旋归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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