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天王!”吕绍说出一句在这个年代极为犯忌讳的话,“关东的地方,我只要襄樊一线,其他的地方,我都敢放弃!南线守住白帝城,重兵堵住入川的通道,中间守住襄阳,函谷关,北边守住萧关,然后把关东这花花世界,留给这些野心家们去折腾!我则休养生息,厉兵秣马,我绝不相信,江南有能耐吃下这么大的土地,外面一定是各方势力争斗不休!等到他们折腾的差不多了,我再大军出关收拾残局!到了那个时候,主动权则是操之在我,呵呵呵,不怕不能扫平他们。>八>一中文>网 w≦w﹤w≦.≤8<1zw.”
段业心中也是悚然一惊,吕绍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把自己摆在一个想要争夺天下的人的位置上了,他的野心,几乎是**裸的不加掩饰了,这个吕绍看不出来,居然也有这般志向。
而这时候吕绍也转过身来,热切的看着段业,道:“段大人,不,世民兄,吕绍的志向,你已经知道了!自从八王之乱以来,天下已经动荡了快一百年了!这一百年,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一切都是因为战乱频繁,而常年有战争,一定导致民不聊生,要解决这一切,靠什么?只能靠国家的统一!让天下只有一个王!让天下只有一个国家,这样的话,就没有那么多争斗,没有那么多不必要的杀戮,百姓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世民,你愿意帮我么?”
段业几乎要被说服了,因为他面对的是一双火热的眼睛,里面只有真诚,只有憧憬,只有强力的使命感!
想了一会,段业还是问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世子大人,您真的相信,您可以做到这一切么?”
“有何不可?”吕绍傲然道,“且不说我早已有了部署,也积蓄了相当的力量,光是这天下,入得了我的眼中的人,除我之外,不过三个人。”
“哪三个?”
“第一个,是大秦太子苻宏,此人过去不显山不露水,看起来文质彬彬,不过守成之主,我必须承认,我看错了他,没想到上一次在那般不利的情况下,他居然能够力挽狂澜,啧啧,想不到啊想不到,看起来,他也是留了一手,如果不是那个时候国家风雨飘摇,他也是不会站出来的。”
段业坦然点头,苻宏这个人,也是在段业自己名单里的。
“第二个,自然是刘裕,这个人我过去却是没有听说过,直到淝水一战,他让天下人都知道,江南还是有人的,北府军还是后继有人的,而且那一次北伐,他是打得最顽强的,听说这一次他又带人北上了,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他这一次能打成什么样。”
吕绍虽然说得轻松,可是段业也看得出他对刘裕的重视,只是只有段业才知道,吕绍还是低估了刘裕。
历史上的刘裕,说成是天下第一简直毫无问题,别的不说,单单是看看他手下的阵容吧,王镇恶,檀道济,王修,朱龄石,朱石,刘穆之等等,这样的班底,这样的阵容,里面随便一个人,拿出去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可是他们偏偏就愿意聚集在刘裕的周围,听他调遣,奉他号令,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况且,现在的刘裕,比起真正的刘裕,崛起更早,更早得立下了巨大的战功,更早的开始掌控军队,而且天下的局面也比刘裕当时面对的要有利,因为北方分裂的更为彻底,因此力量也就更为分散,刘裕完全有更大的空间和更多的时间。
段业真的不敢相信,刘裕最终会取得什么成就。甚至段业有预感,如果自己最后真的输掉,那绝不会输给别人,而只会输给这个刘裕!
吕绍接着说道:“至于第三人么,呵呵呵,那自然是世民你了。”
“我?”段业一惊,旋即笑道:“世子说笑了,您方才说的二人,一个是储君,一个是北府新帅,都是当今天下炙手可热的人物,我区区一个敦煌太守,可不能也不敢和他们相提并论。”
“不!在我看来你的潜力甚至比他们大!”吕绍严肃说道,“苻宏不必说了,他生下来就注定是太子,是的,他做的很出色,我也承认他很强大,可是,他从小要什么,就有什么,可以说是无所求,所以他才能有如此宽容的气度和宽阔的视野格局,他是太子,天生就是要接班的,根本不需要礼贤下士,就有无数的人才会自愿的投效到他周围形成班底,他只需要稍微施恩就能让他们效忠;他是太子,所以不论文武,从小都有最好的老师教给他训练他,他可以随时在天王身边学习如何处理政务,所有的大臣们也都会自觉不自觉的指点他,这样的人,虽然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是,我还是不会佩服他。”
顿了顿,吕绍接着说道,“至于刘裕,是的,他是寒门出身,可是据我得到的消息,长期以来,他一直是作为晋国的密探,在各地活动,结交各色人等,可以说是走南闯北,遍历三山五岳,而他又有军方背景,这样打磨出来的人会成才,并不奇怪,所以对于他,我会佩服,但是不会欣赏。”
“只有你!”吕绍注视着段业,道:“你却和他们都不一样,你也没有显赫的出身,你也没有做过情报工作,更没有去走遍名山大川,却单单靠书本,靠观察,靠文牍工作,居然能彻底参透这些复杂的问题,把书本里的道理和实际能够融会贯通,厚积薄,最终走到今天的位置,你这个才是真本事,才是我吕绍真正既欣赏又佩服的人!更何况你还这么年轻,就做到了太守的位置,我不佩服你,又佩服谁呢?”
段业颇为惊讶,没有想到,吕绍功课居然做的1这么足,对自己的了解也算十分精准,如果说自己不是穿越人士的话。这样一个人,其实也是可怕地人,因为他对于任何细枝末节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如何和他做对手,恐怕会死的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