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娇花(1 / 1)

在秦娇美的连连交待下,秦娇娇硬着头皮和温汐走了。

庙市大街依然热闹非凡,秦娇娇在人群里左钻又钻,想故意想甩掉身后的温汐。

令她始料不及的是,温汐和牛皮糖似的,刚离远了,过上片刻,他又会出现在她身后五步范围之内,甩都甩不掉。

温汐见她憋了一肚子气,嘴上的笑容更得意了。

没有其他人在场,他终于不装清高公子,露出那副惫懒嘴脸。

秦娇娇越是烦躁,他便越高兴,温汐好笑地看着她:“我好心好意救下你二姐,又心甘情愿送你去庙里,你该拿什么来谢我?即便是亲戚,也得礼尚往来罢。”

秦娇娇小脸一黑,瞬间纠结了。

若方才没有这个“变态”的帮忙,她二姐不知道会遇上什么麻烦,秦娇娇只能向恶势力低头:“温公子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不如温公子说一句,我该如何补偿?”

“你说呢?”温汐展开骚包的折扇,扫了扫秦娇娇身上的穿着打扮,一挑眉,“本公子品性高洁,虽然财帛是身外之物,但若你执意要给,本公子也只好屈尊笑纳了。”

总而言之,钱是个好东西呀。

秦娇娇顿时眼睛一圆,她就知道“变态”难对付!

他们二人之间如今烂帐一堆,说到底谁欠了谁,根本说不清楚,当然了,从今晚来看,究竟是秦娇娇欠他多些,而他这副讨债的模样,看着又让人生气不已。

秦娇娇狠狠地揉着袖子,气急败坏。心道,既然你无耻,便也别怪我无耻了。

她蓦地转过脸,也不管脸烫不烫,厚着脸皮地望着温汐:“今日我撞破你的秘密……我权当未曾发现过,如何?”

温汐的脸瞬间一垮,她还好意思提今日早晨!

一看秦娇娇看他的怪异眼神,便知她又想歪了。

天可怜见,他当真是个正常男人。

温汐提起一口气,本想开口解释今日之事,可见她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他脑中灵光一现。

温汐恶向胆边生,顺着她的话:“那又如何,本公子喜欢什么还怕人知道不成?你拿这个来威胁我,我可是不怕的。”

比没脸没皮,他怕个啥?!

“算你狠!”秦娇娇瞪着他,咬牙切齿的。

“所以你怕我吗?”温汐整个人靠了过来,让秦娇娇全身鸡皮疙瘩暴起。

秦娇娇刚往后一步,忽地想到,此人其实个龙阳,她有什么好怕的?

一想到此,秦娇娇胆变大了不少,任由二人之间距离缩短为一道缝儿,秦娇娇冷道:“那你到底想怎样!”

“这帕子我要了。”温汐老神在在道。

看秦娇娇宝贝这个帕子得紧,他最喜欢抢别人喜欢的东西了。

秦娇娇颜色一变,这上面临摹的,可是温潮的字!

这世界当真太小,喜欢的人姓温,讨厌的人也姓温,要别的东西可以,帕子绝对不行。

秦娇娇恼羞成怒道:“不可!你若想要我还帕子,我明日再送你一个便是,但,这张帕子你得还给我。”

“那便一言为定。”秦娇娇没想到的是,温汐突然一口答应下来。

还没等秦娇娇回过神,温汐又道:“你也知道我晕血,这帕子今日我得带走了,等你考完太和书院考试后,你拿来新的和我换,咱们还是在王家书阁见。”

温汐心道,这普通的帕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值得秦娇娇如此宝贝。反正只要看到这帕子长什么样就行,至于换新帕子,那完全无所谓的。

“一言为定。”秦娇娇这才放下心,不就是赔个帕子么,她又不掉块肉。

二人一路斗嘴直到庙门口,秦娇娇整个人精神十分振奋,肚子叫得愈发厉害了。本来晚饭没吃饱,方才刚出炉的猫耳朵被二姐拿走了,加之温汐此人太过难缠,体力消耗巨大,令她好不难受。

温汐早就听见秦娇娇肚子叽叽咕咕了,见她快要站不稳了,他终于心满意足:“我看你都快饿晕了,还是吃点东西再进去罢,我可不想抬着一具尸体回王家。”

“要你管。”秦娇娇心生恼怒,这家伙嘴毒不说,还十分不长眼,她是个姑娘家,是很要面子的好不好。

熟料此时,温汐上前一步,将一个温热的东西塞到她手里:“喏,实在感动的话,磕几个头叫几声大少爷来听就行。”

“这是?”秦娇娇低头一看,摆在她手里的,竟是个烧饼!

方才温汐一直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他从哪顺来的烧饼?

虽然这烧饼看似普通,但对于饿极的秦娇娇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烧饼的香味香得秦娇娇肚子叫得更欢了。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道:真的好饿,可是这烧饼是“变态”送的,她是吃,还是不吃?

温汐抱着双手,嘴角带笑,秦娇娇每次矛盾的时候,都会露出这副傻愣呆样,简直笑死个人。

他之所以顺手买下路边摊一个烧饼,就是故意拿来气人的,依照他的推测,秦娇娇很有风骨,定不会吃这嗟来之食。

只能看不能吃,一定很难受。温汐心里乐开了花。

秦娇娇两眼似饱含泪花,捧着烧饼的模样活像个三日没吃过饭的小乞丐,正当温汐想笑出声来之时,她忽地低下头,对准了烧饼,狠狠地咬了下去。

于是,温汐看见,那偌大的烧饼直接少了一半,上面还有一排牙印子。

温汐:“……”

好牙口!好口福!

更出人意表的是,秦娇娇大嚼特嚼几口完事后,还用他剩余的半张帕子抹干净嘴,笑嘻嘻道:“大少爷您身上袋子里装的都是碎银子罢,我觉着铜板太掉身份了,烧饼又不值几钱,我就不还了,多谢大少爷您的好意。”

那副贼精贼精的小模样,好似生怕对方继续携恩求报一样。

没想到秦娇娇嘴巴小,吃东西的速度倒是挺快。秦娇娇将纸往篓子里一扔,转身进了庙里,留下温汐一脸无语。

温汐不知道的是,秦家条件一般,张氏向来偏袒大姐秦娇花,吃饭的时候只要稍微慢上一点,肉就全进秦娇花的肚子里去了,这么多年过下来,秦娇娇吃东西能不快吗?

庙里大多数是女眷,温汐一个大男人横来横去,倒显得鹤立鸡群了,不过他这人惯来厚脸皮,眼神又杀不死人,他一脸坦然,任其他女人随便看。

秦娇娇在前殿逛了三遍,连秦娇花一片衣角都找不着,心道,莫非大姐未曾来庙里?

不可能啊,她不来庙里,又会去哪儿呢?

秦娇娇向门口的知客僧打听,秦娇花多么张扬的人,知客僧又没眼瞎,自然是见过了的:“小施主说的可是那位紫衣粉裙的施主?小僧半个时辰前还曾见过她,应当和李子爵去后院了。”

李朗府上给这座庙捐了不少香火钱,连佛像金身都是他家镀的,连住持都得给他三分薄面,平日这庙就和他家后花园似的,李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故知客僧对李朗带人进去的行为不足为奇。

李子爵?

秦娇娇吃了一惊,心道,大姐竟然瞄中李子爵,又开始乱来了?

此处不是庐县,而是一省州府,堂堂的青州府!

得闻此事,温汐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早知如此。他们三人约好来逛庙市,可李朗一见秦娇花便甩开他和孙兴,定是独自去会秦娇花了。

秦娇娇向知客僧道了谢,一脸焦躁朝后院奔去。

温汐想了想,忽道:“我看……你最好莫要过去。”

他虽与李朗不相熟,但从眼前来看,此人和秦娇花混在一起,定没什么好事。

秦娇花和一头犟驴似的,埋头往前冲:“不可,那位李公子不知是何等人物,今日定要瞧见大姐无碍,我才能放心。”

温汐挪了步子,叹了口气:“行罢,那你莫要后悔。”

他虽觉得李朗不像什么好人,可是,秦娇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两个人私会不可能是简单的金风玉露一相逢,怎么着都不会简单,能出个什么好事儿?

秦娇娇这般莽莽撞撞进去,指不定会碰上什么糟心事儿呢。

碍不住秦娇娇的坚持,温汐只好带着她在庙里绕了一圈,偷偷从一道小门摸进了后院。

秦娇娇见他对此事熟门熟路,忍不住再次低看他一眼,心道:温汐对偷鸡摸狗之事这般熟门熟路,果然不是一般的变态。

还好温汐听不见她腹诽之语,他还颇为沾沾自喜:“看罢,没有本大少爷,你连门都寻不着。”

“是是是,少爷您智勇双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秦娇娇翻了个白眼,推门而入。

前殿热热闹闹,庙里的后院却十分安静,秦娇娇一间间敲开厢房,连漆黑的屋子都不放过。

每间屋子几乎被她寻了个遍,连柴房堆的柴都被踢了几脚。

“大姐到底去何处,莫非从后院出去了?”秦娇娇揉了揉脑袋,一脸郁卒,“不可能,我们再去那小片园子里看看。”

温汐总有什么不好的预感,皱了皱眉:“别去,兴许你大姐和李朗已经回去了。”

秦娇娇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提了裙子就往那园子里走,温汐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这小丫头既倔强又固执,若肯听他的就有鬼了。

“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看你撞个头破血流。”温汐小声嘀咕道。

园子里不像方才走廊灯火通明,仅有几盏冷清的石灯,秦娇娇小心翼翼在石子路上走,以免摔跤。

忽地,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娇吟。

“噤声!”

秦娇娇正想拨开草丛往前看,耳旁忽地被喷一口热气,还未等她下一步动作,嘴又被一只大手给捂住了。

秦娇娇不明所以,转过头回瞪他。温汐朝他示意,二人慢慢蹲了下来。

此时,二人的距离极近,她甚至能看清楚温汐眼皮上的睫毛。秦娇娇顿时脸一热,方才的莽撞顿时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温汐不知她在走什么神,朝她使了个眼色。

秦娇娇一脸疑惑往前方看去。

透过低矮的树丛,依稀能瞧见前方假山里的景色。

只见那假山的石头里,露出个女人白嫩如藕节般的小腿,顺着那漂亮紧致的小腿往上看,是一个光滑而油腻的赤背,虽然此时夜深,但秦娇娇依然从背影认出了这个女人。

踏遍铁鞋无匿处,此人——正是她家的大姐秦娇花!

模模糊糊的,另一人秦娇娇瞧不大清,依照身形来看,应当是个男人,想必便是温汐口中的李朗,曾经撞翻他们家马车的李子爵了。

秦娇娇尚且年幼,何时见过这等场景,还傻傻地往外面探脑袋。

而在她的另一侧,温汐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假山里的李朗和秦娇花正在兴头上,二人之间不断传来调笑声,听得他是热血沸腾,血脉喷张,平白无故在这凉夜里生出一身热汗来。

他又转头去看秦娇娇,没想到这丫头呆得可以,竟还一动不动,他拉了她一下,发现她竟是连路都不会走了。

温汐的手还捂在秦娇娇嘴上,他干脆一不做而不休,换了左手捂着秦娇娇的嘴,右手环住她的脖子掐住肩膀,像是提麻袋般,将秦娇娇拖了出去。

“放开我!”

二人拉拉扯扯走了好远,温汐才甩开她的手。

终于有空停下来说话了,秦娇娇抬头看他,颇觉十分尴尬,赶紧错开眼。温汐此时也不好受,他感觉脸颊似火烧,几乎不敢再看眼前如花似玉的少女。

还好夜间漆黑,将他的窘态掩藏得极好。

秦娇娇虽然年纪不大,但在温汐的一言不发和古怪的氛围中,突然灵光一闪,福至心灵,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家大姐……怎会在做这样的事!

“此处不可久留。”温汐迈开步子,一深一浅先逃了,秦娇娇顾不上许多,如游魂般跟后头。

秦娇娇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觉得自己随时要晕过去。

她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心道,这个时候不能乱,若连她都乱了,该如何处理后续之事?

从前在庐县时,大姐秦娇花便经常神出鬼没,还勾来不少男人上门求亲,从前事推断,看来秦娇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本朝不比前朝,自女主昭明帝当政后,女人地位提高不少,不仅可立女户,和离、寡妇再嫁也是常有之事,贞节牌坊除了那等前朝沿下来的世家以外,在普世中倒是少见了。但,在未曾婚配前,乱来成秦娇花这般,若传出去,也不会被常规世俗所接纳。

秦娇娇郁闷得差点将头发揪掉几根,大姐如何行事她管不着,可万一今事被捅出去,大姐和她们姐妹们都落不到好处!

出了后院的小门,秦娇娇和温汐几乎是落荒而逃,待得瞧见庙市出口不远处的马车,秦娇娇忽地放慢了脚步,在街角处停了下来。

温汐往后一退,拢起袖子,十分默契地偏头看她。

“温公子,今日之事,只盼你莫要说出去。”秦娇娇脸上火辣辣的,掌心早已被掐出血痕,她一字一字道,“此事关乎我家名声,望你保守秘密,你此番相助,我定会记得,唉……我也不知该说什么……”

秦娇娇根本不敢抬头见人,她实在是太羞愧了,姐妹本是一体,大姐这个样子,温汐会将她当做什么人?

“温某会守口如瓶,你放心便是。”

温汐知她在担心什么,虽与她冤家路窄不对盘,但在对待这等事上,他还是分得清的:“你不必如此,你与你大姐不同。”

秦娇娇顿时松了一口气,也不知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

“时候不早了,你且去罢。”一看见她,就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堆破事儿,温汐赶紧打发她走人,还忍不住腹诽一句:真真儿是个丧门星,倒霉透顶了啊。

“那便多谢了。”秦娇娇朝他福了福身子,也不多说,大步流星朝马车走去。

“等等。”忽地,背后又传来温汐的声音。

秦娇娇蓦地转身,只见温汐静静站在街角,宽大的袖子垂在两侧,像是有什么话要认真对她说。

街角柔和温暖的灯光罩在他的侧脸上,衬得他鼻梁挺拔,眉眼深邃,没有初见时的惫懒,倒是多了几分宁静豁达的意味。

温汐眼眸沉沉,嘴角却依然挂着那熟悉的、挑衅的淡笑:“这等荒唐之事,我不屑对你携恩求报,你不必对我有任何愧疚。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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