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小时,月光宫西院,无数火把升起,高处望下,像一条火龙照亮大地,离宫外较近的居所,隐隐能见火光,不少人猜测月光宫内有大事。
“求主垂怜,永沐神恩……。”
宫内教士口念圣典,照亮阿什丽通往天国之路。
波尼终于冷静后,将女婴还给仆人,准备去邻房看看布兰琪并安慰她时,又听见医师喊叫。
“殿下您再使点力气,千万别泄气。”
“还有一个!”
峰回路转,波尼寒冷的心,再度热烫。
布兰琪接近崩溃,分不清现实梦境,床上满是血渍……。
清晨时分,布兰琪终于将这对姐弟从体产下,在看见女儿的尸体后,布兰琪心疼的晕眩过去,中间短暂清醒一次,因太过难受,泪流不止,虚弱中再度昏睡。
而兰德尔跟艾咪的手臂,都被掐的乌青,疲累不已。
“艾咪,你好好陪她。”
“嗯。”
随后,兰德尔令人将兰瑟轻放入推车,让仆人轻推,将孩子带到波尼面前。
像经历一场恶战,兰德尔表情憔悴。
“这是我的孩子,您的孙子。”兰德尔想起女孩,难受的弯下腰,仆人搀扶他起身后,他对波尼道,“我要再去摸摸“她”。”
兰德尔走后。
“哇哇哇。”
稚嫩的小臀被拍打,叫声清脆,这是一名十分健康的男婴,头上有一丝金丝发毛。
“兰瑟”来到世上,小小身体用着最滑嫩的白色丝绸包着,祖父波尼打开丝绸,看见那代表男性的象征后,叹出一口长气,“小子,我等你好久了!”
肉嘟嘟的小脸,留着口水,波尼看不腻,甚至兰瑟还突然尿了波尼一脸,换来的却是大笑。
波尼抱在手上时甚至舍不得放手,由于布兰琪太虚弱,无法喂奶,所以哺育工作交由聘雇的乳母(具有小贵族身份)负责。
新生儿让格勒罪犯体验到好处,除了罪大恶极,不可赦免者外,全减罪一至二等。
就这样,波尼还嫌不够,还不跟兰德尔讨论,直接降税一成,几日内,“兰瑟-冯-阿道夫”之名传遍领地。
此世,女性依附男性,何况是大贵族,兰瑟伴随光芒降生,完全将姐姐阿什丽的死亡悲影盖去,后来有许多阿道夫子孙,甚至不知道这名长辈存在,只在家族史时,发现一行简短文字介绍。
第三日,阿什丽被埋入家族墓园。
第五日,达斯送来一件祝福礼,雅高行省监察时,在朱古力侯爵领地探得一处丰厚铁矿脉,能解决境内平原多,矿产少,所产生矿石缺口问题。
第十五日,交好的奥特曼方,在教战方面打了一场胜仗。
领内学者们跟贵族都说兰瑟小殿下是天选之人,波尼深以为然。
七月底,高斯离开格勒,带回了赞同姻盟的正式文本,却没带着卡琳,让他继续留再格勒一段时间。
一名孩子的生日,却是另一名孩子的死祭,见过阿什丽的遗容后,产后的布兰琪陷入严重忧郁,整日无精打采,连给兰瑟喂奶都有些抵触。
卡琳看见这位漂亮的大姐姐如此伤心,时常黏着她,甚至唱曲给布兰琪听。
卡琳笑脸非常饱满,可爱,这带给布兰琪带了一些安慰。
“如果她不能成为我的媳妇,那我希望卡琳能成为我的干女儿。”
布兰琪至今就只抱过兰瑟一次,之后再不肯碰这孩子,兰德尔摸了摸妻子脸颊,本是一朵鲜花,今却日益枯萎。
“你喜欢就好。”
泪水让使兰德尔将她拥怀,同意婚事,让高斯满意回到西里交差。
婴儿多病,兰瑟出生后的每一日,医师们寸步不离。
一但觉着气温高了,波尼就让人取原本用在军事用途上的“硝石”改制出冰块散热,并把兰瑟的居房,移到靠近护城河的之处,再弄出一条长水管引水到其屋顶,水沿著屋檐滴下,屋前形成人工水簾,滴答不止,这作法有效降温,后更大手笔,找乌圭在护城河上立起水车摇动,弄出一股永不止息的风势。
到了夜晚,若觉太凉,烛火跟暖炉则有效调温。
波尼每日都要看兰瑟一眼,才能入睡。
算着日子,满七十七日后,已经渡过当时世人认为婴孩最可能夭折的时间。
月光宫发出邀请,举行欢宴,宴会中兰德向众人介绍了卡琳与兰瑟这对订婚者,高斯亦再度亲临。
此时兰瑟已经长大些,眼睛不再眯成一条线,皮肤白里透红,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宫内大钟敲响,声音传远后,城内各处呼应,卡琳穿着小礼服跟丝鞋,带着轻巧的宝冠,兰瑟则被仆人跪抱着,与她并肩,这对小情人,接受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在肉眼看不见的宫外,还有个节目助兴。
“雪礼”,一种古老的庆祝仪式。
波尼的祖父在他诞生时,便是如此作派,半世纪后,佩昂城再现此景。
仆人事先准备象征和平安详的白鸽,后在靠近闹区的塔楼上放出。
牠们大多从出自供应鸟肉的禽园,数量达到千只之巨,因准备时间仓促,一半以上是从封臣跟其他商人处所弄来。
当钟声一动,一笼又一笼子打开,白鸽振动翅膀,声音鸣啭,一瞬间,落下漫天白羽,有如雪花,领民见状,吟唱庆祝。
禽鸟是贵族美食之一,尤其鸽子是很受欢迎的美食,不少人嘴馋想捕抓,但城中卫队也准备就绪,比人还高的长枪威吓,没人敢出手破坏,满地的羽毛跟鸟粪,洒落城中,这场夺目的鸽子烟花秀,只有几十秒,却佔了活动花费的一半。
且在兰瑟六岁时,波尼还举行一场更大的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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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戒。”
布兰琪身体抱恙,并未与会,由艾咪代替她送上一枚粉戒,卡琳接过后,带在无名指上。
卡琳虽小,却不怕这种大场面,她两三岁大时,就开始接触这种事,她的小手,已替比她身子还大几倍的成年壮汉,施过多次册封礼。
她的心神都在兰瑟上,她觉着兰瑟很可爱,身体圆滚像颗球,皮肤很滑,耳朵小巧,让人想捏,眼珠总是对着自己傻笑,且这对眼瞳,很是特殊,宛如紫色宝石!
她最近刚学到一个法兰词,“梦幻”,用在其上,十分贴切。
仆人更说,兰瑟的眼中有星辰大海,每天起的话题都跟他有关。
“丈夫”之含义,卡琳此刻理解成家人(一起共眠的弟弟)。
而兰德尔跟布兰琪,还有看上去很可怕的老波尼,则是她的新父母和祖父。
“奥特曼与阿道夫,永不敌对。”以家族及我父亲的名义,高斯高举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