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早。”女仆朝外喊了一声,又是几个人进来,要帮她擦脸穿衣漱口。
布兰琪在宫廷时,备受冷遇,所以养成从自己动手习惯,总跟艾咪互相帮忙,即便后来被锡德尼照顾,她也不改这个习惯,所以她摇头,並比起手语,希望找艾咪过来。
“小夫人别害怕,我们要帮您更衣。”女仆不懂。
布兰琪继续摇头,同时也注意兰德尔举动,只见他拿着鬃毛刷子,沾着不明粉末,再加点水后,往口中来去数十回。
这种洁牙工具,她见过,最近也传到阿拉贡地区,诺勒行省在阿拉贡地区,声名远播,都说那里有数不尽的工作机会,各种新奇发明,她婚事确定后,就有许多下人跟艾咪说情,想跟着自己陪嫁到此。
她偷用眼角余光看向兰德尔,那一口漂亮的牙齿,大概是她初见便心生好感的地方,干凈整齐,她以前都是用碎布蘸白垩土、或是植物粉等加上药水,很辛苦才有一口好牙,这也是她对自己身体最满意之处。
“小夫人,这里面沾着野菊花、蒲公英……等物,研粉后擦齿,能香口洁齿。”女仆也送上一套新的银制刷具,上面有刷毛,接着更拿起刷子,用手示范一次动作,简单易懂。
第一次用,布兰琪就爱上这种刷法,简单轻松还十分干净,刷完后,宫女捧上一杯有点浅绿色的水。
“这是牙茶,里面加了药材。”女仆递上,让她咕噜几下吐出在一个小杯内,女仆接着拿布擦拭布兰琪,完成了她的嘴部清洁。
女仆见布兰琪挺满意,在兰德尔身上的按摩步骤,便对其施展,虽然紧张,但几下之后,布兰琪被按得酥麻通体,也没那么抗拒了。
恍惚放松间,连最后穿衣部分,都由女仆帮她换上。完事后,她对帮忙的女仆,点头表示谢意,这可吓坏女仆,忙道不敢。
“好了吗?一起走吧。”兰德尔早就换好衣衫,在床边等候。他穿着无袖大衬衫,跟一件松裤,早晨他喜欢好活动的简单穿着。
布兰琪想快点见到艾咪,双手再度比划。
动作好像猜谜,一时没人意会,有名反应快的女仆,伸手靠近,布兰琪小心翼翼在她手上写了个名字,众人终于明白。
“她真没事,等会就会回来了。”女仆轻声道。
得到肯定答案,布兰琪暂时放心,多年起床,第一眼看见的总是艾咪,早习惯有她同在。
出房时,在兰德尔强烈要求下,布兰琪勾住他的手臂(紧张),两人一起行走,身后四名女仆跟着。
“少主,昨日有一些人,用了月光宫的套房,今早要找他们用餐吗?”霍亨早在馆阁门外候道。
“说说有谁?”
“伊木大人,罗博大人,拖密勒大人……鄂于大人。”霍亨看着手上名单。
“这小子也有?不是听说他对爱情忠贞不二吗?”兰德尔道。
“昨晚伊木大人带了一团外国歌姬来,见者有份,也许鄂于大人喝多了,上错了床,这可以理解。”
伊木是兰德尔叔叔养子,兰德尔的叔叔,十七岁时在自己领地捡到伊木,三年后去世,死前遗言就是拜托波尼照顾好伊木,后来波尼给他一个嘉德骑士的位子,赏了他奇利(亲密者)这个姓氏。
“叫鄂于来靶场,其他人都是花架子,尤其是伊木,力气全用在女人身上。”
兰德尔未伤时,早上会固定练箭,馆阁外约三百米,有块空地,布置了一处小型靶场。
“那今日少主跟小夫人想吃什么,我先让人准备。”霍亨道。
“清淡点,给我弄碗面吧,而我亲爱的妻子,妳想吃甚么?”
兰德尔问完,布兰琪並不做声。,
“我记得厨子有阿拉贡人,让他弄点当地菜色。”
“是。”
到了靶场,兰德尔热身后,先拿起弓来,他现在就如蒙眼射箭一样,他让旁人告知靶心位置,随后发了一箭,竟也射在环内。
“小夫人,你玩吗?”女仆问道。
布兰琪摇头,她有两项兴趣,一是跳舞,二是阅读,她读过很多书,里面说女人的本分是厨房和服从丈夫,教育子女,舞弄刀枪,是粗鄙之举,因此她从没摸过刀剑弓棒。
“很多女贵族,一辈子都没碰过他们父兄,丈夫,甚至儿孙每天握在手上的武器,这没那么可怕,试试,说不定你会爱上它。”兰德尔不给拒绝,他让女仆拿着最轻的弓和箭,送到布兰琪面前,这个靶场也有孩童用的轻弓,是他小时候使的弓具。
“玩玩。”兰德尔随后换了把更重的弓。
艾咪不在,没有任何人可以让她求救,布兰琪下意识的看了他的丈夫一眼,终于去拿,轻弓不重,她拿起来不费多大气力,接着拉了一次空弦,女仆在旁传递箭支,更有一名见习骑士随扈一旁示范动作。
“不过别练太勤,我也喜欢白嫩小手。”兰德尔说完,又出一箭,这次却是空靶。
“咻!”
过了一会,布兰琪终于也射出箭只,却半途坠地,骑士随扈见状,贴心的把靶心拉近一大半,之后布兰琪又射了三箭,进步了些,没偏移那么远,而靶心已经来到了两米左右的距离,使她第四箭中了三分环。
並没有想象中可怕,一直恐惧的新婚之夜,也没发生任何不快之事,丈夫对她也算尊重,这样的落差感,使她对兰德尔的感觉,从初次见面的恐惧,昨日的害怕,到现在的三分紧张七分害怕。
“二十!”
射完二十箭,出了一身汗后,兰德尔精神不错,鄂于也经过传唤来到现场,不过他有些拘谨,没有开口,等兰德尔射第二十一箭,量靶手才提醒兰德尔。
“鄂于大人来了。”
“见过少主,小夫人。”
“来了,这有三个靶,我们用第二,第三靶来比比,十箭为止。”兰德尔又道,“你先热热手。”
除了赏赐外,兰德尔也是常让手下人跟他一起活动,建立亲密关系。
鄂于暖身时,仆人又推出一台轮车,上面放了四把精弓和四壶箭矢。
“别拘谨,听说你也是神射手,上回我被救出,就是因为潘尼伯爵手下有个神射手,你今日好好射,全中有奖。”兰德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