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凌昊然换了一身素衣,带着人到了循阳城北三十里处的荒原,将去世的士兵们埋在了这片荒原之上。用了半个下午的时间,上午死在战场上的人们悉数下葬。凌昊然手持一柱香,对着墓碑拜了拜,“各位兄弟,你们家中的父母妻儿,我会派人照料好,放心去吧。”
他转过身,却见君兰立于不远处,她身后跟着一个士兵,那个士兵见他转过身来,忙向他请罪:“王爷,王妃要来,小的……”
凌昊然摆摆手打断他的话,他对着君兰张开双臂,话却是对那士兵所说:“不怪你,之前她也是磨着息影息音带她追来的,你下去吧。”
“是,王爷。”士兵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退到了一边。君兰瘪瘪嘴,慢慢投进他的怀抱,“昊然,我想来看看他们。”
“那为何我来时你不与我一起,嗯?你自己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君兰在他怀里轻轻勾起了唇角,蹭了蹭他的胸膛,说道:“我那会儿不是怕你不让我跟着嘛,现在过来,还是我磨了好大会子的。”
凌昊然唇角含笑轻轻揉着她头顶的发,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拍两下,“乖,要不要去上柱香?”
“嗯,好。”君兰离开他温暖的怀抱,走到墓碑前接过一个士兵递来的香,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三鞠躬后,她将手中的香插好,纠结了一番,她只说了一句话:“请安息。”
蔚蓝天际一碧如洗,白云快速地奔走变幻,忽然大风卷起。在这边塞地区,强劲的风并不少见。凌昊然望了一眼天空,走到君兰身后,将外袍脱下覆在她肩上,见她回过头,他笑着对她说:“起风了,走吧,免得受了风寒。”
“好。”君兰点点头,将他的外袍给他穿上,这才笑道:“昊然,我不冷的,还是你穿着吧。别忘了,你可是咱们的主帅,你若病了,岂不是会乱了军心?”
凌昊然本想说自己身强体健不惧一场狂风,但对上她那双暗含担忧的眸子,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她牵起她的柔荑,让所有人一同回营。
当天夜里,狂风更甚,更有鹅毛大雪飘然而下。大帐内点着一盏油灯,简易的床上铺着两床并不算厚的被子,帐外狂风呼啸,大雪纷飞,帐内虽燃着火炭,但君兰依然觉得冷。凌昊然见她缩成了一团,不断往手中哈着气,放下手中的事钻进了被窝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另一只手掖紧了被窝。
他的胸膛宽而温暖,似乎靠在他怀里寒气便不敢入侵,君兰不禁满意地合了合双眸。“还冷吗?”凌昊然寻了个合适的姿势,既使自己舒服,又使她可以安稳地靠在自己温暖的坏中。
“现在不冷了。”君兰伸长了耳朵,聆听着外面的声音,只听得“呜呜”的风声夹杂着“簌簌”声,君兰双眸瞬间亮了起来,她兴奋地望着凌昊然英俊的面孔,问道:“外面是不是下雪了呀?”
凌昊然哂然一笑,轻轻刮了下她有些发红的鼻子,回答说:“是,外面下雪了。过了这场雪,就要进入冬天了。”
听罢,君兰摩拳擦掌想要起身,却被凌昊然紧紧勾住纤腰不得动弹。一眼瞧透她的心思,凌昊然无奈地说道:“现在夜深寒气重,再加上风雪很大,你这一出去,不在床上躺几天才怪。兰兰乖,明天再出去看。你想,到时雪估计也止了,一片白茫茫的,多漂亮。”
“可是……”
不等她说什么,她的唇便被凌昊然噙住,似是为了惩罚她的不听话,他加重力道吻着她娇嫩柔软的双唇,一点一点,反复厮磨。情至深处,她忍不住嘤咛一声,如猫儿的爪子一般轻轻抓着他的心房,撩拨的他心中的火越大高涨。他欺身而上,唇由她的娇唇一点点往下移去。外面狂风大雪,呜呜的风声,簌簌的落雪声交织在一起,将那大帐内男女动情的声音淹没。
第二日,凌昊然温柔地看了一眼尚在睡梦中的爱妻,将她要穿的棉衣找出放在一侧,又钻进了被窝。他单手支肘,唇角含着一抹满足的浅笑。等这件事过后,他便做个闲散王爷,永远与她一起看日出日落,观春雨冬雪,手牵着手,一直到老。看着心爱之人美好的睡颜,他如是想到。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床上安静睡着的人儿羽睫轻轻抖了抖,接着睁开了那双如水的杏眸,她习惯性的想抻个懒腰,刚露出双手便被凌昊然一把握住塞回到被窝里,“天冷,不怕凉?”
君兰“嘿嘿”笑了两声,这才想起夜里下了大雪,忙问道:“雪停了吗?”
“嗯,停了。待会吃过热饭我带你到外面看看。”说话间,凌昊然拿过一条粉色的肚兜帮她穿上。君兰看到自己一起不挂的上身,再想起夜里他的疯狂,顿时羞红了脸。她忙缩回到被子里,瞪了他一眼。“怎么,害羞了?”凌昊然好笑,低下头凑近她的耳畔轻声道。
“还说,你快转过身去,不准看我穿衣服!”
凌昊然笑着背过身,大手指向床边放着的棉衣说:“棉衣我放到那儿了,快点穿,别着了凉。不许少穿。”
“嗯,知道。”君兰一边应着,一边快速地往身上套上厚厚的棉衣,穿好后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唔~真暖和!凌昊然转过身,见她一件不漏全都穿在了身上,这才去外面吩咐人把热着的汤饭拿进来。君兰穿上做工精美的小棉靴,接过凌昊然递来的热毛巾,认真地擦着脸。
吃过饭,凌昊然又在君兰外面围了件狐裘披风,这才撩开帐帘走了出去。外面一片雪白,视线所见,皆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走进了一个银妆素裹的世界。在初升的朝阳的照耀下,白茫茫的雪反射着耀眼的光。
凌昊然以为她闹着出来肯定要疯玩一通,但没想到,她只是站了站便转身回去了。他稍稍一愣,随即也进了大帐。这样也好,省的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