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想听什么?”我看着他问。“不知道我究竟能不能说服你,但是我今天是一定想要说服点什么的。”
迪诺笑了笑,道:“就算你再怎么厉害,现在也躺在那里,像条死狗,我想,你已经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这个村子的人,现在杀不杀都是可以的,只要没人走出去,那我就可以留他们一条活路。”
“留下来,全部帮你们种罂粟?”我冷笑着问
迪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行吗?不行又如何?你现在能怎么奈何我?陈教授,你也不用拖延时间了,现在我给你足够的时间,开始说吧。”
“要是我跟你说,这样做是不对的,你应该知道什么是该做,什么是不该做,你一定会笑话我。”既然他想听,我也就说咯。“可要与众不同的话,我也不晓得什么叫做与众不同,这样讲吧,你们虽然求财,但是过于冒进。”
“路过的村子只要有不听你们的,都杀之,那么,被抓,被杀,是迟早的事儿,只怕你们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我们早就想过,不就是一些巡逻的部队?你还真以为他们能奈何我?”迪诺回答道,“要是你说我们继续做下去,你会杀了我们,我多少还有几分相信,并且也会给你点时间,让你说下去,可是陈教授你让我好失望啊。”
“话题一开口,我就明白了,你根本不想说服我什么,你不过是耍我而已,我看也不用继续谈下去了。早死晚死都是死,陈教授,现在就上路吧,早点去投胎。”
“你说我根本不想说服你什么,那你回答我,你想被我说服什么吗?”对于他的威胁,我丝毫不在意。
迪诺先是一愣,接着笑道:“这个还有点意思,我没觉得我有什么需要被别人说服的,你倒是说说看,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撇撇嘴,随口回答道:“累。”
这是个很简单的字,我的意思也很明确,迪诺的眼神中却有了几分讶异。那家伙愣愣地看向我,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厉害的家伙,被你说中了,我是很累。不过,从开始做这行的那天起,我就知道除了死,我根本不可能停下来。”
“这还不是全部。”我告诉他,“你想要的不是说服,而是一个休息的理由。”
迪诺一下子站了起来,吓得村民纷纷后退一步,都以为他这是要动手了。
他走近了,方言慌忙喊道:“你要杀,先杀我哩,你答应过的,放过陈教授。”
“嘘。”迪诺伸出了食指在他跟前竖起来,方言没再说下去。
这家伙走到我跟前,蹲了下来,道:“如果早点遇到你,一切都可能不是这样,原来你并不需要什么长篇大论,已然看透了我。那你就该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打算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啊!”方言怒了,“你这家伙言而无信!说好的哩,现在又变卦,你不是个东西!”
“你,方村长,你很有胆识,也是个让人佩服的家伙。”迪诺不再显得那样凶神恶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只是几个老朋友拌嘴几句而已。“可是我是坏人,我亲手杀了很多我佩服的人,我这里,没有信誉这两个字的,你没看到我脸上写着的坏人二字吗?”
“跟坏人讲道理,方村长,我该说你太嫩呢,还是说你太傻?可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迟迟不肯动手吗?”
“说你的混账话哩!”方言就差跳过去了,后面的林松死死把他拉住:“还走江湖的,我看你们就是三个败类!”
“哈哈……”迪诺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笑得每个人心里都毛毛的。
方言也被林松拉了稍微安静了下来,迪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道:“这样看你,我才稍微觉得有点儿尊严,陈教授,对不住你了,放走你们,好让你们带人来剿灭我们?我不傻,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能给我一个休息的理由吗?”
我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道:“很遗憾,只有你说的那一个,死!”
“我看我还是先杀了你!”迪楚立即不爽了,抬枪对准了我。
迪诺把他的枪口给压了下去,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智慧如你,也不能拯救我,算了,既然天意如此,可我还是顺应天意比较好。迪楚,别在这里发疯了,去把养伤的那几个给我带过来,好让他们死在一起,黄泉路上有个伴儿!”
“你必须要知道的是,你没有改变的可能,更没有被改变的可能。”我开口接着说道,“你的坏,渗透进了你的骨子里!”
“陈教授,可不敢继续说了哩。”林松赶忙跟我说道,“我们都知道你有骨气,但没有这么激怒别人的哩!”
迪楚还是想先杀掉我,可是对上迪诺的眼神,他还是乖乖出去了。我继续说道:“就在刚才,我看到你的脸上似乎有悔改之意,于是在心里想了很多种如何去挽救你的方法,但很遗憾猛,都行不通,像你这样的人,该怎么挽救?我想,死亡是最好的归宿!”
迪诺的嘴角抽了抽,这家伙显然是开始对我的话生气了,他再次蹲了下来,瞪着我道:“很好,陈教授,你的每一次说话,都能让我有不同的情绪,你现在是想死了,所以才故意激怒我,对吗?”
“也对,也不对!”我回答道,“我只是替下面这些人感到悲哀,人家在他们自己家的祠堂里面商量怎么杀死他们,他们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甚至是说一句,哪怕一个字来维护自己的尊严,他们都没有,所以,我想让自己死之前有点儿尊严!”
迪诺起身,看着下面的人,高声问道:“怎么?他说的对不?当着你们祖宗的面儿送你们下去团聚,你们开心吗?啊?哈哈哈!”
下面的人却一言不发,迪诺快步走到了牌位前面,下面顿时开始轰动,不知道是谁喊了一这么一句:“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