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音带着小贼头绕进木屋,屋子里满是药味。而白衣女子正在制药,她的手指格外纤细修长,然而这样的手指竟然正在捣药,让小贼头内心觉得真不适合,甚有些可惜了。
白衣女子闻有脚步声,偏过头来。怜音恼怒:“姊姊,您确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吗?他啊,人品极坏,把姊姊昨日深夜辛苦采下的药材统统给废弃完了。”
怜音转过头看向小贼头,见小贼头瞪着眼珠儿盯着白衣女子蒙着面纱的脸,两眼发直。怜音心中不快,用手肘狠狠碰了下他的手臂,然而小贼头却一动不动。她大吃一惊,她承认她碰小贼头那会儿,使用了三成内力,但是小贼头竟纹丝不动。白衣女子见状,笑了笑,露在面纱外的两只悲伤的眼睛极有神采。
小贼头心道:“神仙姊姊笑的真漂亮,她的眼睛好好看,闪亮闪亮的,好似会说话一样。神仙姊姊既然这么的漂亮,为何要蒙着面?”心里想着就说了出来:“神仙姊姊,你何故蒙着面?”
白衣女子清理完了药罐,洗了手,坐了下来。眸色沉下几分。怜音道:“姊姊这么做,有姊姊自己的原由。你何故多问?”
“怜音,无碍!”白衣女子声音提高几分,有点像呵斥。
怜音抽泣着鼻子,心道:“都怪你这个混蛋,姊姊从未吼过我,因为你来了,所以姊姊就吼我。”
“怜音,你先出去吧。”白衣女子向怜音挥着手,声音缓和许些。
“姊姊!”怜音故作可怜样看向白衣女子,心中不情愿。见白衣女子坚定的眼神,她还是征服了自己,走向门外。“砰——”怜音的额头再次撞到门上。她转过头,见小贼头正在笑话自己,有些可气的啐了他一口才离去。
白衣女子见怜音的背影隐没门前,示意小贼头走进桌子坐下来。小贼头在桌上看到自己的玉佩安静的躺在桌上,心中不由有疑。白衣女子见小贼头疑惑,不做解释,反向小贼头问道:“你可知我房中有何种药味?”
小贼头抽抽鼻子,忽然一笑:“神仙姊姊,你这是考我,还是生气我浪费你的药材了?”白衣女子笑而不答。
“好吧,你这药的药材相对普通。是以倒钩草、火油草、刺青菜为底料做拌,然后筛出药水,接着加上山豆根…呵,在这些普通的药材中你竟然还添加天山雪莲。你这做药法子和老贼头一样奇怪,普通的药中加入奇补大药或是富含毒素的草药,就有神奇功效。”小贼头道。
“据我所知,江湖上能用这种方法做药只有我师傅和食人岛上的白怪前辈。可惜我师傅乘鹤仙去的早,庆幸的是我继承下他的衣钵。”白衣女子说到白怪时眼眸轻轻颤动,接着又道:“按照你的话,你确实从食人岛来。那么你口中的老贼头可是白怪前辈?”
“我不知道你们江湖上的人是怎么称呼他的。我的玉佩?”
“可是白怪前辈给你的?”白衣女子问道。
“嘻嘻——,老贼头就是这样,喜欢塞些小东西给我。我知道这玉佩长的有点丑,可毕竟是老贼头给的。”
白衣女子从怀中掏出属于自己的那块玉佩,紧紧地捏在手中,没有让小贼头看到。小贼头本能的伸长脖子。白衣女子抬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贼头。”小贼头爽快的答道,伸回自己的脖颈。
“老贼头,小贼头?”白衣女子若有所思喃喃。又道:“白怪前辈是不希望你涉身于江湖吧?”小贼头耸耸肩,表明自己全然不了解老贼头的意愿。白衣女子心道:“十三的年龄,身怀绝世内力,却不懂半点功夫。白怪前辈只是想保护他,那么这内力并不是他自己练就的,那又是谁冒着两个人的生命危险,向一个小孩子输送内力呢?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小贼头,你现在还小,恐怕还不在乎一个名字。但是你总会有长大的一天,总会有一天交到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莫不是你还想叫小贼头?如此不知我可为你另取名字?”
“只要神仙姊姊不介意的好。我对这个倒无所谓!”
“我姓姬,名少月。你若姓姬,不大好。我曾听师傅说过白怪前辈的姓氏,你就同他姓。唤、阮栋朝可好?”
“好极了!但是我想看神仙姊姊长何样。”小贼头道。姬少月垂下头:“我长得极丑,不值得一看。以后你就随怜音唤我姊姊,你现下先回屋,若是按耐不住,可去采药。也可与怜音去集市,你要怎么样全凭你自己喜好。如是要回食人岛,我也不会阻拦。”
“回食人岛就不必了,好不容易跑出来了,要好好玩一番。姊姊你有事那我先出去的,玉佩我可拿走吧?”
姬少月轻轻点头。
待阮栋朝离去,姬少月放开手心里的玉佩:“娘,我找到弟弟了,可是我不能与他相认,更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您。我瞒着,一个人瞒着,大家都将好。白怪前辈将他保护的如此好,我何故告诉他真相,伤害他呢?他姓阮,是父姓,这样若有一天他真的出了江湖,也惹不了什么祸上身;姓姬,无独有偶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我会保护他的,不许任何人伤害他。”她移了个位置,坐在铜镜前,揭开自己的面纱,一张面目清秀的瓜子脸蛋模糊的出现在铜镜上,皮肤白皙,在镜中见的清晰。她抚手摸上自己的脸庞:“娘,您知道吗?十二年了,您可能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长的愈来愈像你。三岁那年您因为我已有您的面目轮廓,让我蒙上面纱,一辈子不可摘下。我知道您讨厌我长得像您,所以您把我丢到幽幽谷的那一天我未留一滴泪,师傅夸我心性坚强,其实娘,我是在乎您对我的想法的,我甚至想过毁掉自己的容貌,留在您的身边,但是…。我曾听怜音说起你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我不相信您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可是你连女儿儿子都抛弃了,还有什么是您做不到的?但您又为何让我习本门功夫?只是想让我做第二个您么?”姬少月说着,眼泪顺着眼眶儿沿着白皙的脸蛋,流下来。
“怜音,这里叫什么地方?”阮栋朝扯着怜音衣袖问道。两人一前一后在街上穿行,街上满是行人,繁华热闹。
“常州,这里就是常州。喂,你不要老跟着我,跟屁虫!”
“你都叫我跟屁虫了,我不跟着你是不是太对不起你这个称号了?”小贼头嬉笑着。
“好吧,跟屁虫,您老就跟着我吧。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看你那傻样你肯定不知道我要去哪。你又不会轻功,你要是和我一起去,跑都跑不赢!”
“那好吧,你这是朝哪里去?”
“青帮,青帮你知道吗?一看你那熊样你又不晓得吧。你知道你从悬崖下掉下来的是什么地方吗?”怜音追问。阮栋朝一脸狐疑,怜音不无好气。阮栋朝讪讪道:“小魔女,不要老给我灌上一些稀奇古怪的称号,我发现我幼小的心灵承受不了。你说我从悬崖掉下来,那么你看到了?这么说,你也看到小*了?”
“我是在你掉下悬崖,姊姊救了你后才从悬崖下飞身上去的。悬崖上的寺庙叫禅中寺,寺中死了的人有青帮的人。我这次去青帮帮姊姊打探消息,也许…也许青帮把这件事直接算在禅中寺的头上也说不定。虽然说禅中寺被灭了,可是…呵呵,禅中寺乃禅林寺的分支,我且去看看他们是否去了禅林寺。至于你再次提到的小*我是真不知有此人。莫非你说的是那十岁的小女孩?”
“对对,就是她!她怎么了?”
怜音内心纠结:“我能告诉他,他的小*中了‘丝丝入扣’一辈子也不能习武吗?不、我要瞒着,不然他肯定嚷着要去找她,姊姊好不容易找到失散多年的弟弟,我不要再让姊姊为弟弟的事烦心,对,不能告诉小破孩这件事。”
“她啊,我是见过她,她现在应该很好。她的同门师兄把她救了回去,我还知道那个长的清秀的,有些女子气的叫、叫、叫度秋来着。这个我可没骗你。”怜音保证。
“姑且相信你。她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爹娘了。”
“哼,别人见她爹娘,关你何事?”
怜音说完这话,一个穿着道服的人举着一块旗,上面写着‘江湖神医,包除百病’出现在阮栋朝和怜音面前。指着阮栋朝嚷道:“小公子,你印堂发黑,精气不佳,像是中了邪,不要紧,江湖神医再此,帮你斩妖除魔驱除病症。只要你有足够的银两。”怜音听此捂着嘴巴笑。这时街上有一人站出来指着道士骂道:“你这臭道士,又在这里骗人,上次被打的不惨?让你没长记性,现在又来哄骗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