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不死的男人?
这家伙不是鬼神吗?
我又是仔细打量了这家伙一番,还是没有得出正确的答案。
不过不管他是什么鬼东西,既然他是梅派来找我的,总归不会是对我不利。
不过,我看着那个男人被面具遮挡住的脸庞,发现了一件很让我惊讶的事情。
这个男人的两只眼睛,和五妖仙还有我姐一样,都是青色的。
这时,那个男人转身,走到了已经被吸成人干的梁天旁边。
他抬脚,脚上牛皮靴的靴尖,重重的踢在了梁天的脑袋上。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很不爽,这家伙,为何要愚弄死者?
不管梁天和这男人之前有什么仇怨,现在梁天死了,又何必再鞭尸泄愤?
“我没有在鞭尸,他没死。”黑衣男人说。
我顿时被吓了一跳。
我明明一声都没有吭,黑衣男人也是背对着我,看不清我脸上的表情。
这家伙……难道会读心术吗?
“不过这回,他没有机会再跑了。”黑衣男人凝视着梁天的尸体。
黑衣男人这句话才说完,梁天的尸体突然张开了嘴巴,像是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脑袋里爬出来一样!
而黑衣男人也是早有准备,出手似电,抓住了梁天的脑袋。
梁天的脑袋当即是爆开,红白之物喷洒了一地,我看在眼里,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呕吐。
“纠缠了这么多年,终于解决掉你了。”黑衣男人说,然后用梁天尸体身上的衣服,擦干净了自己的手。
“那个……你为何要追杀他?并且赶尽杀绝黄河水鬼一脉?他们亏欠了你什么血海深仇?”我忍不住问。
黑衣男子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之前你又为何一直在那透明棺材里?有人把你关在了里面?”我继续追问那黑衣男子。
“透明棺材里的不是我。”黑衣男子说。
“啊?”我无比茫然的看着那黑衣男子。
“我同黄河水鬼无冤无仇,刚才之所以把他们三个全部杀光,是因为魙(zhān)可能隐藏在他们三个中任何一个人的体内,我已经追杀了魙将近十年,了解它的狡猾,刚才我如果不果断动手,你和你的几个伙伴,也随时可能被那魙夺取身体。”黑衣男子说。
“魙?就是那透明棺材里的东西?”我问。
黑衣男子点头。
“透明棺材里的魙,在当年这群黄河水鬼不知死活的接近它的时候,便是蛰伏在这个人的体内了,我是奉着乌里罕采格的命令,来解决魙的,不然光是对付这群水猴子,我根本就不需要耗费那么长的时间。”那黑衣男子看着梁天。
“魙又是什么东西?”我问。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是凌驾于鬼之上的灵体,那透明棺材里的聻,更是已经活了上千年,本事也不是一般的高。”黑衣男子说。
我顿时是吃了一惊,同时也联想到刀疤脸老头之前讲述的故事里,那要他们命的东西,一直都隐藏在他们的身边,而梁天之后带他们进这凶宅村堡的一系列动作,也着实可疑。
而且,以我所见的,这牛角黑衣人的本事,想彻底灭绝黄河水鬼一脉,着实不需要十年之久。
“不然,你以为这个梁天,为何会通晓饲养鬼神的法子?那可是上古异术,他这个捞尸水猴子的首领,怎么又会有能耐学到?”黑衣男子说。
我挠了挠头,感觉黑衣男子说的着实没错,之前刀疤脸老头告诉我,梁天是从黄河水鬼祖上传下来的《镇煞谱》中,学到的饲鬼神之术,我当时就觉得不能相信。
关于《镇煞谱》的事情,水鬼王之前也跟我们提过,那里面仅仅是记载了一些如何处理黄河中尸煞的手段罢了,而饲养鬼神,的确并非是一般的术法,甚至都可以说凌驾于神法之上了,梁天居然会使用这种术法,着实太蹊跷了。
“不多说那些了,都和你没有关系,乌里罕采格让我来找你,只是让我送给你一样东西。”黑衣男子说。
我刚想问什么东西,嘴巴却是猛的被黑衣男子给捏住。
然后那黑衣男子,往我的嘴巴里塞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像是活物一般,立刻就顺着我的喉咙,钻进了我的肚子里。
而那东西进入我肚子里的一刹那,我立刻是站不住了,当即是跪倒在了地上。
疼的要死,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疼的要命。
我都想破口大骂,这个黑衣男子是不是有毛病?
到底给了我什么东西?连解释都没有向我解释。
“你……给我吃了什么?”我问。
黑衣男子没有回答,只是低头俯视着我,他那对青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无限的悲悯。
“彻辰让你来金沙镇,本来是想用你的命,去给另一位候选人填补的,乌里罕采格顾及和你之间的旧情,一直在反对,于是彻辰做出了妥协,只是给了你指引,在你来到金沙镇后,他便是不再插手,让你和另一位候选人公平对决。”黑衣男子说。
“这个……我知道,和我对决的,是不是那个想用禹王覆水大阵害我的人?”我问。
黑衣男子眨了眨他那对青色的眼睛,表示正确。
“可是后来又出了一些变故,乌里罕采格觉得这场对决,你绝对是不能输,所以安排少布同你一起来到了金沙镇,暗中保护你,让你不要太早死去,后来又把你引到了这里,同我见面。”
听了这话,我睁大了眼睛。
少布?是那个萨满辫子男?他一直是在暗中保护我?可我怎么感觉他一直想杀了我?
可我转念又一想,那个少布,好像的确是没有对我造成过生命威胁,之前他也只是用移魂咒,附在各种动物身上,偷偷的监视着我们,我们唯一和他在梅家老楼里发生冲突的那一次,他也只是想要无名和小惜月的命,并没有对我下手。
之前,关乎那个萨满辫子男的身份,一直是梗在我心头的最大疑惑,因为我不知道他来这金沙镇,究竟是想干什么,他好像没有目的似的,却从我和小惜月刚坐上驶向金沙镇的船时,就一直跟在我们身边。
现在清楚了他的身份后,我却是感觉自己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以及恐惧中。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我把我这趟金沙镇之行的前因后果全都给捋了一遍。
我为何会来金沙镇?小神枪的嘱托是其次,真正驱使着我前来的,是青马镇的道观里,彻辰给我的那两张照片,他甚至都给我准备了路费盘缠。
我刚到金沙镇后,在那艘船上,就遇到了那萨满辫子男,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跟着我们,并且暗中监视我们。
再之后,我拿着那两张照片,住进了吴子轩的家中,由梅家老楼的事情,追查到排教的邪人们和灵鼋珠,再由灵鼋珠追查到镇河印,所以来到了这里。
从头到尾,我好像一直在被他们这伙人牵着鼻子走。
我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但是根本不敢去想第二遍。
这时,那黑衣男子突然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觉得,乌里罕采格,她为什么要替你做这么多?为你改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你,不让你死,你觉得,她爱你吗?”黑衣男子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黑衣男子的这个问题。
可还没等我说出答案,黑衣男子就说出了他的答案。
“答案是否定的,除了我,没有人真正了解过乌里罕采格,就连五妖仙也未曾真正了解过她,让我来告诉你,她不爱任何人,她只是乐在其中罢了,你是否知道,我之前所说的变故是什么?”黑衣男子说。
“什么?”我忍住身上的疼痛,看着那黑衣男子。
“张福如没法打开第三只眼睛,乌里罕采格的希望,便全都落在你这个第二候选人的身上了。”黑衣男子说。
“这是……什么意思?”我茫然的看着那黑衣男子。
“五个候选人里,只有打开第三只眼睛的人才能活,你最好为自己祈祷吧,希望你能活到那天,那样我们就能在永夜之地重逢了。”黑衣男子说。
随即,黑衣男子便是转身离开了。
我还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他,这个人是不是脑子进了屎?莫名其妙的在我嘴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又说了一堆没头脑的话,然后就这么走了?
我伸手,想要拽住他。
突然,一种强烈的眩晕感袭上了我的脑袋,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我看见了那黑衣人停住了脚步,然后转头看着我,双眼浮现出戏谑的笑意。
“你以为你是她的爱人吗?你只是她的祭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