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脑海当中回想其薛宫初次入宫时的情景,那时的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世子,也不知道薛宫皇室之女的身份。
皇宫之中的无意间相遇,他伸手将摔倒在地上的薛宫搀扶起来,小心翼翼的为其将手上的沙子拿去,又将那娇嫩的小手放在口边轻呼两下。
薛宫怯怯的低着头,脸上的绯红早已爬上了耳根,想要将手坐回来,却被纳兰霆拽着,只得疼的时候往回缩一下,小小的眉头蹙成了小蚯蚓。
“没事了,待会儿去找太医那些药便好了。”纳兰霆微微笑着将手松开。
“谢谢你。”薛宫抬起双眸,咧着嘴笑了笑。
“宫儿,咱们该回去了。”两人本想多说两句来着,只是被一个温柔的女声给打断了。
无奈,薛宫只好嘟着嘴,不高兴的朝纳兰霆叹息道,“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既然你是这宫里的人,那日后我再来入宫之时再来找你玩吧!”
纳兰霆急忙将脖子上的一个玉坠子取下来,塞到薛宫的手里,“这个玉坠子你留着,我回去找你的。”
薛宫没有说话,快速的将那个玉坠子藏在袖子里,朝着纳兰霆微微笑了笑,便跑向了她母亲的方向,“母亲,来了,爹爹快要回来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你这孩子,真是顽皮,没有在御花园里闯祸吧!”
“没有,宫儿最乖了。”
纳兰霆就这样看着薛宫那小小的身影离开了,自打那时起,他便再也没有见到过薛宫了。
他也没有告诉薛宫其实他并非这宫里的,那时候在这牧越皇宫之中他身份由为尴尬,身为质子,他做什么事情都是战战兢兢,即便是出个宫身边也会跟着一堆人。
他根本没有自由,更谈不上喜欢上一个被牧越皇帝宠爱的商贾小姐了,弄得不好便是要被怀疑有叛逆之嫌的。
后来,纳兰霆趁着牧越的几个藩王叛乱,暗暗将那些兵力收过己用,后来他便知道了一个宫闱秘事―薛宫为牧越皇帝的公主。
正是凭着那次战乱,还有太后顾雅萱的帮助,纳兰霆一举成为牧越的皇,只是当他再次回到薛府之时,却发现儿时的那个女孩子已经消失了。
他也曾四处寻找过,只是因为薛宫的身份也是有些尴尬,明明背着一个薛家大小姐的身份,暗地里确实先帝的女儿,也算是前朝之女。
虽然顾雅萱因为曾经对他有着极大的帮助,再加上他年幼丧母,后来又知晓了她是薛宫之生母,即便其是先皇的女人,他还是给封了太后。
后来碍于久寻未果,再加上朝政牵绊,是以便被迫终止了。
纳兰书有些怪异的看着龙椅上回忆着的纳兰霆,“咳咳,父皇,您这是做什么?”
他并不知道纳兰霆同薛宫的那段往事,是以虽然一直知晓纳兰霆对薛宫的下落很是担心,也只当作是为太后顾雅萱找人罢了,只是现在纳兰霆见了薛宫的遗物这般伤感,倒是叫他觉得诧异非常,好奇心不由而起。
纳兰霆微微摇头,从袖口里拿出来条明黄色的帕子将面上的泪珠擦拭去,只是那红色的眼眶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宁析月眉头微蹙,看着那个玉坠子,母亲莫不是同这位牧越皇帝有过什么吧!会不会她的身世也有什么秘密什么的。
薛轻羽在旁边站着默不作声,虽然见到了纳兰霆狼狈的模样,但作为老百姓的他只能装聋作哑,但他心里早已经有了怀疑了,虽说当初薛宫在府中之时他年纪小,而且时常见不到面,即便是见到了,府中的人一般也不会让他唤其姑姑。
毕竟薛宫成为薛府的小姐已经很是委屈了,若是再被薛轻羽唤作姑姑,这可不是将薛宫的身份贬低了么。
良久,纳兰霆收拾好心情,从龙椅上起身,走到宁析月跟前,右手将她那放置在腹部的手拿起来,将薛宫的玉坠子交还给了宁析月。
他长长叹息一声,抿了抿薄唇,“这个玉坠子是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母亲之时赠予她的,原想着后来去找她的,只是后来身不由己,甚至直到她历来牧越都没有再见她一面,说到底是我负了她。”
纳兰霆说到薛宫都没有自称为朕,在薛宫面前,他一直都是已“我”自称的,即便他只见过薛宫一面。
宁析月有些诧异,一个帝王,既然心中如此想着一个女子,而且这个女子还是她的母亲,此刻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什么。
诧异归诧异,但她还是将那颗玉坠子朝纳兰霆推了推,双眸有些不舍的看着手中的玉坠子,“既然这是您赠予母亲之物,析月这便物归原主了。”
纳兰霆摆了摆手,往旁边挪了两步,“行了想,当初朕既然已经将此物赠予了你母亲,便不会收回来,再者这是她的遗物想必不会希望我留下它的。”
宁析月没再推辞了,便将那玉坠子放入了袖口,朝着纳兰霆欠了下身子,那绝美的双眸里闪过几许哀伤。“多谢皇上,析月想若是母亲知道皇上的这番情谊,在天之灵必然也会高兴的,析月也在此代母亲多谢皇上的情了。”
纳兰霆没有说话,扭过头看了眼宁析月,摆了摆手,“来人,给昭月郡主上茶。”
众人呆愣了,昭月郡主?难道说的是这位薛府的孙小姐吗?
“昭”这个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这皇家的女儿用这个字倒也没什么,只是宁析月名义上不过是个商贾之家的孙女,众人纷纷猜测纳兰霆对这位新封的郡主不一般。
纳兰书满意的笑了笑,走到宁析月面前,扯了下她的衣角,“怎么,昭月郡主对这个封号不满意吗?”
宁析月不可思议的看了眼纳兰书,又看了看纳兰霆,见其早已扭过头去后,急忙提了下裙子,“析月多谢皇上恩赐。”
纳兰霆坐回了龙椅,取了一道空白的圣旨,将那道圣旨展开,提起朱笔在上头龙飞凤舞的写下一道诏书,只是却没有公布,而是将圣旨丢了旁边的太监总管。
“太后那边想必析月你也该去看看了,她可想你母亲,这些年即便是朕放弃了,她也没有放弃,真不能做的事情她都为朕做好了。”纳兰霆面色有些担忧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