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一滴清泪溅落在浴桶当中,宁析月哽咽着:“华尹,值得吗?”
这话,从重生的那一刻,她就无数次问过自己,也想无数次的去开口问这个男人,只不过,宁析月一直都没有勇气去开口罢了。
前世,他为了她失去了一切,帝王宝座,权利,尊严,性命。今世,他仍然无条件的守护着她,这一切,既让宁析月自责愧疚,又让她彷徨无措。
封华尹静静的看着女人清秀绝美的侧颜,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值得。”
他的月儿,值得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宁析月浑身一颤,轻声道:“我困了,你抱我出来好不好。”
“好。”
封华尹请应了声儿,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宁析月从浴桶里抱出来,宁析月合上眼皮,唇角请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只是,这幸福不过几个时辰,似乎永无止境的噩梦将宁析月拉到黑暗当中,不断的回放着那些她不想看到的一幕。
“不……华尹,不要……不要……”
身侧的手紧握着,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滚落,那一幕幕似是无法摆脱的噩梦,无论她怎么抗拒,还是重复着又重复着。
“啊!”
一声惊呼,宁析月满身冷汗的坐起身,慌乱的环视周围,发现自己还在八王府,身边躺着的还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宁析月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躺下,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男人完美的俊颜,宁析月疲劳的合上眼皮,时间在流逝,她真的很珍惜现在,珍惜现在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光。
未来,胜天半子对她来说,是恐惧,又不可避免的事。
宁析月不知道,在她熟睡后,身侧的男人睁开复杂的双目,深深的看着熟睡过去的宁析月,眼底的情绪多的,就连封华尹都不明白。
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忧愁什么,害怕什么?封华尹寒眉紧蹙,整颗心变得复杂极了。
……
天大亮时,宁析月方才睡醒,封华尹正在院中练剑,晨光照在他的身上,为他度上一层柔和的光。
“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宁析月走上前,伸手拿出丝帕,动作轻柔的将男人额头上的细汗擦掉,封华尹笑了笑:“这几日没什么事,你有没有想玩的地方,我带你去。”
“朝廷上不忙吗?”
闻言,封华尹低声笑了起来:“月儿,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事,我不想你不开心。”
虽然不知道宁析月为什么总是担惊受怕,但封华尹到还是愿意抽时间,尽可能的陪着宁析月,只为了她能安心。
宁析月秀眉紧蹙,但转念一想,无论自己有多么逃避,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是必不可免的。
与其整日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不如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就不相信,封亦辞这一次真的能得手。
这样想着,宁析月唇角轻勾:“晚上去闹市吧,就像个普通夫妻一样闲逛。”
“好,都听你的。”
轻轻在女人额头落下一吻,封华尹宠溺的笑着:“只要是你想做的,我就一定会让你做到。”
宁析月点头,刚要说话,就听到院外传来一阵哭喊声,她皱眉,这不是那个碧儿的声音么,怎么,才一晚上,她就受不了了?
拉着封华尹出去,容夏立刻道:“王爷王妃,这碧儿一直哭哭闹闹的不肯走,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不容易看到封华尹,碧儿重重的跪在地上:“王爷,您就让碧儿回来吧,哪怕让碧儿给你端盆倒水,碧儿都愿意。”
那扫茅厕的活简直就不是人做的,一想到那味道,碧儿都觉得一阵反胃。
“月儿,不如赶走吧!”
几次三番的,显然,封华尹已经没有了耐心。
他最厌恶这样死缠烂打的人,还整日想办法要回来。
宁析月微微掀了掀眼皮,淡声道:“毕竟侍候你几年,我怎么好赶走,这样吧,看你实在是可怜,就留在院子里,浇浇花养养草好了。”
听到宁析月终于允许她留下了,碧儿高兴的不得了,连忙磕头谢恩:“碧儿多谢王妃。”
“好了,起来吧!”
宁析月神色淡漠的走向饭厅,封华尹跟着紧随而坐,无奈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的。”
就是从前,他也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这些下人,更多的则像个摆设。
碧儿连忙谢恩起来,低垂的眼底却快速的闪过一抹不甘。
哼,不就是有点姿色么,等王爷不要了,也一定会连懒得看一眼的。
宁析月挑了挑眉梢,话音不明:“王爷,我初来这府上,就让大家都去干活,心里头实在是过意不去,不如,你把大家叫来,我给他们一些补偿好了。”
“这事,让管家帮你就好。”
封华尹神色淡淡的招来管家,管家低着头,一脸恭敬:“王妃,有何吩咐。\”
管家的做事效率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将府中所有的下人全都召集在院子里,放眼望去,足足一百多人。
宁析月嘴角隐隐一抽,她已经想象的到,一百多人全都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地的画面了。
“王妃。”
管家凑近宁析月,小声道:“这些婢女中,有三十几个是这么些年间,皇上和皇后,陆陆续续的赐给王爷的女人,只是王爷对她们很冷淡,时间久了,她们也就成为这府中的下人了,这些人,恐怕不好赶走。”
毕竟头上顶着的是御赐,那就不能随随便便的处理,否则,会落人把柄的。
“这皇上和皇后,对王爷还真是关心的不得了呢!”
红唇轻勾起的弧度有着些许的意味不明,宁析月轻声道:“既然赐给了王爷,那就是我们八王府的人,王爷现在有了我,那就不需要小妾什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