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把皇位让给别人做。不过还要等枫儿再大一点。”萧瑾晟故意试探她。看她到底承不承认枫儿是他的孩子。
郝若初抬眼看着他。神色中带着质疑;她可是知道。萧瑾晟和贞岚膝下也有一子。而他这话明显有意想把皇位传给枫儿;说的这么轻而易举。让她很怀疑的他的用意。
“你看着我干嘛。难道你不希望枫儿继承南北朝这座江山吗。”萧瑾晟一脸认真的说道。
“枫儿尚小。且出生低微。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不希望他被卷入争夺皇位的战争中;我这辈子欠他的太多。如果可以。我只希望你能给他一份无忧无虑的生活。至少不会像跟着我一样受苦受难。”郝若初犹豫了一下。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萧瑾晟剑眉凝起一道凝重。“那你呢。不打算跟我回去。”
“时间不早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郝若初说着便欲要起身。
可是身子光溜溜的。就这样起來未免太不注意形象了;她又缩了回去。蹙着眉头犹豫了一下。
萧瑾晟原本想追问到底。可外面万福在等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看出郝若初的心思。他笑了笑。在她额头上轻轻的落了一吻。又靠在床榻上闭着眼睛。
郝若初偷偷瞄了他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一地凌乱的衣服。她慌手慌脚的捡起衣服套上。转身再看向萧瑾晟。他已经睁着兴味佻达的眼神在看着她。
“你……”郝若初气的只能干瞪眼;羞恼之下。她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听到哐当一声门响声。萧瑾晟一个人傻笑了笑。随即也赶紧忙起身穿好了衣物。
本來想直接离开。又听到厨房里叮当叮当的响声。看來郝若初还真给做吃的去了。
“做什么好吃的。”萧瑾晟好奇的探头进去看了看。
“不许进來。马上就好了。”郝若初凶巴巴的把他推了出來。
不到一分钟时间。郝若初端着一杯茶盏走了出來。
“先漱漱口吧。”郝若初把茶盏递给他。
萧瑾晟笑了笑。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么细心了;结果茶盏。喝了一口在嘴里漱了漱。
这样一耽误。他是沒心思留下來再陪她用早膳了。
“那个……我还有事。可能要先走了。”萧瑾晟有点恋恋不舍。但还是不得不实情相告。
郝若初有点迟钝的点了点头。刚才还见他沒有要走的意思。这才一会的功夫。怎么走的这般匆促。
忽然她想起了刚醒來时。好像隐约的听到有人跟萧瑾晟对话。可能是那个时候事情。
等她回过神來。萧瑾晟已经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莫名的有种失落感;好似害怕这一别。又会是一个五年。甚至更久。
萧瑾晟走出院子后。万福正徘徊在不远处。看样子确实很焦急。
这边见他的身影。万福便匆促的迎了上來。并一副恭敬的说道:“皇上赎罪。奴才有急事上报。”
“若此事不够让朕重视。朕要了你的脑袋。”萧瑾晟板着一张冷凛的俊脸。狠狠的怒斥道。
“皇上息怒。今早奴才前去宣明殿巡查时。发现那个孩子突然面色发黑。口吐白沫。奴才便立刻招易太傅前來救治;这会那孩子性命垂危。恐怕是……”万福说到这里。已经不敢再把结果说下去。
“恐怕什么。”萧瑾晟一把揪住万福的衣襟。怒目瞪着凶狠。语气中透着紧张和担心。
“皇上还是赶紧回去看望他最后一眼吧。易太傅正在全力保住他最后一口气。”万福兢兢战战的说道。
“如果他有什么事。你们全部都给朕去陪葬。”萧瑾晟一把甩开万福。怒‘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拂袖离开。
万福跌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后。也连忙跟了上去。
郝若初躲在院内看着他们。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从萧瑾晟的举动和表情中。不难看出一定是发生了很大事。否则萧瑾晟不会这么动怒。
刚刚隐约只听到陪葬两个字。郝若初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加上乱糟糟的思绪。她一下子现付烦躁不安中。
易呈墨原本打算草草了事后。再赶回宣明殿。却不想这一睡。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得知枫儿出了事。他才从昏睡中惊醒。
只可惜。当他赶到宣明殿时。枫儿已经身中剧毒。奄奄一息。
而且这种剧毒十分罕见。经过他仔细研究后。才得知此毒并非是宫里的毒药。具体毒药的來源地。他还需进一步调查。
当务之急。他给枫儿割腕解毒。不管用什么法子。他都要保住枫儿一命。否则他拿什么脸去面见郝若初。
经过一上午的排毒。止住毒素大作。易呈墨就像经历了一个世纪。满汗淋漓的他。正在为枫儿输送真气和体力。已经摇摇欲坠的他。看着一旁的宫人都为他捏着一把汗。
“参见皇上。”
萧瑾晟迈着箭步走进來后。宫人都怯怯的压低着头。生怕这场即将來临的暴风雨会來的太残酷。
唯独易呈墨依旧是专心致志的为枫儿输送体力。而且样子随时可能会因为内力不支而大损自己的身体。
萧瑾晟毕竟是有武功之人。对于这种现状有所认知。所以他见状后。二话沒问。便上去用自己的功力。将体力传送给易呈墨。
有了萧瑾晟的援助。易呈墨状态明显渐渐稳定了下來。枫儿的面色从乌青到渐渐的发紫。然后又渐渐的转变为苍白。也就是毒素控制在他体内的一个过程。
过了约莫几分钟的时间。萧瑾晟在感觉到易呈墨在收回功力。所以他也适时的先收手。紧接着易呈墨也收回手。枫儿娇小的身体倒在他怀里。依旧是紧闭着双眼。
易呈墨把枫儿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躺下。看着他一张煞白的小脸。他眉宇间的凝重又加深了几分。
“到底怎么回事。”萧瑾晟站在一旁。冷冰冰的开口。
随着他冰冷的开口。整座殿内瞬间被凝结在他身上散发出來的寒意中。
易呈墨二话沒说。直接在他面前跪下。绷着一张凝重的俊脸。他低沉的说道:“枫儿中了一种奇怪的毒。恐怕……”
最坏的结果。他实在说不出口。更不愿去接受。可是事实还是要面对。他内心的自责和愧疚还在折磨着他;此时此刻。他宁可躺在那里的人是他。也不愿让枫儿受到一点伤害。
萧瑾晟一时气急。他抓起易呈墨的衣襟。一脸盛怒的大吼。“朕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呈墨低着眼帘。一张俊脸面无表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口解释自己的失职。大意。更沒有颜面去替自己请罪。
萧瑾晟见他不语。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易呈墨也有沉默的一次。想必一切真的是他一手造成的。
“來人。把易呈墨拖出去给朕砍了。”萧瑾晟把他甩在地上。一脸怒不可歇的吩咐道。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万福连忙下跪求道。
“微臣失职。甘愿接受任何刑罚;但请皇上在此之前。请容许微臣再做最后一点努力;就算是救不活他。至少也要让她见一眼最后的亲人。”易呈墨这才沉重的开口说道。
萧瑾晟嘴角抿成一线。一对星眸中噙着冷凛的怒色。此时此刻。就算是易呈墨死一千次一万次。都难消他心头之怒。可是死了他有用嘛。能换回枫儿一条幼小的生命嘛。
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反而易呈墨死了。就等于断送了枫儿唯一的一线希望。他不能这么冲动。他要枫儿活下來。甚至还期盼他们一家团聚的那一刻。
“易呈墨。朕警告你。你最好祈祷枫儿平安无事。否则你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朕都不会赦免你的罪过。”萧瑾晟留下怒狠狠的话。便拂袖离开。
他清楚的知道。现在他不该是治罪易呈墨的时候。而是先弄清楚事情的來龙去脉才对。
薛子沐得知枫儿出事后。第一时间从战场上赶过來探视;当然。为了避免别人怀疑。他只是约见了易呈墨。
易呈墨在宣明殿守了整整一天一夜。在寂静的深夜。他才才能宣明殿走了出來。拖着疲惫的身体。迈着一步比一步沉重的步伐。对于他而言。现在的他。就连呼吸都感觉是沉重的。
夜色中。站着一抹黑影在他不远处。但是心神不定的他。显然是沒有注意到。
突然眼前一黑。被人拉着躲进夜色中。易呈墨才从自己凝重的情绪中回过神來。不过他回神后也沒有表现出紧张。因为來人正是薛子沐。
“枫儿到底怎么样了。”薛子沐压低着担心的音声。一脸紧张的问道。
其实。以易呈墨从未有过的反常來判断。几乎已经可以猜测到枫儿此次出的意外。一定非常严重。
易呈墨始终压低着眼帘。一脸疲倦中透着凝重和黯然。对于这件事。不管对谁。他都只想只字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