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看到枫儿不开心吗。”枫儿许是见他无动于衷。所以他站在萧瑾晟脚下。仰着一张无邪天真的小脸。一脸失落的看着他。
“当然不是。爹……我是看到枫儿太惊讶了。所以才一时沒回过神來。”萧瑾晟连忙蹲下身解释。甚至因为激动。还差点脱口承认了自己爹爹这个身份。好在他反应较快。随即便圆滑了过來。
“真的嘛。爹爹也想念枫儿吗。”枫儿一对乌溜溜的黑眸中。充满了期待。一张稚嫩的脸颊。更是处处惹人怜爱。
萧瑾晟心里涌起一股暖洋洋的欣慰。就枫儿因为口中那个‘也’字。说明枫儿心中也在挂念着他。不然他又怎会用也字询问。
不过他还是不想轻率的接受父亲这个代称。不管是枫儿是认真。而且很明确的能明白父亲这个称呼的意味。还是他口中的仅此一个代称。他都不想给一个孩子抱有任何依赖或想象的空间。
“走。我带你去那边坐会。”萧瑾晟牵着他手。便起身欲要走。当然他是转移话題。然后找个可以歇脚的地方。再将枫儿的身世。以及一切都问清楚。
“不行。枫儿还要给娘亲采药。”枫儿用力的将小手从他掌心里抽了出來。因为萧瑾晟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询问。所以他多少有点不开心。
“怎么。你娘亲生病了。”萧瑾晟又半蹲在他面前。有点担心的问道。
枫儿撅着小嘴。点了点小脑袋。“娘亲的风湿病又犯了。已经好多天不能动了;所以枫儿要赶在下雨天为娘亲找到草药。这样就可以早点减轻娘亲的病痛了。”
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孩子。这么小便能如此懂事乖巧。确实非常难得;萧瑾晟不免也被他小小年纪的一份孝心所感动。甚至是有一丝欣慰。
“为什么一定要赶在下雨天采药呢。难道都沒有人照顾你母亲吗。”萧瑾晟不明又带着一味好奇的说道。
“因为雨过之后的草药更新鲜茂盛啊。”枫儿一脸认真的说道。
萧瑾晟有点若有所思。连个孩子都知道这么简单的原理。他居然沒想到。
“那你要找什么样的草药。我帮你一起找可好。”萧瑾晟不想再像上次一样把他吓的不见踪迹。所以只能先跟他套个近乎。再慢慢盘问。
“就是这种草药。”枫儿将手中攥着的一把鲜嫩的草药递在萧瑾晟面前。
萧瑾晟查看了枫儿手中的草药。简单的几种。却都是有止痛效果的草药。他眉头一蹙。“为什么都是些止痛的草药。”
“因为娘亲生下枫儿的时候条件很艰苦。所以落下了好多病症;而且每到刮风下雨的时候。娘亲都会浑身抽痛。枫儿不能帮娘亲分担。便只能找点草药回去给娘亲减轻病痛。”枫儿嘟着小嘴。一脸难过地说道。
萧瑾晟见他心情低落。他自己的情绪也莫名的跟着低落了起來。这种时候要想询问有关他母亲的事情应该不难。可看一个孩子如此忧心忡忡。他实在是开不了口。
“沒关系。我陪你一起找草药。一定能找到很多。”萧瑾晟宠溺的挠了挠枫儿可爱的小脑袋。
“真的嘛。爹爹也愿意帮娘亲找草药嘛。”枫儿等着惊喜若狂的大眼睛。一脸充满激动的看着他。
“当然了。做好事。人人有责;更何况天色快晚了。你一个孩子出沒也不安全。所以等我们找够了草药。我送你回去。”萧瑾晟笑意满面的说道。
这样一來。看似是好意。但也是试探一下枫儿的反应。如果他能送枫儿回去。那么枫儿的身份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谢谢爹爹。”枫儿开心的挽着他的胳膊。一副亲昵的靠着他。
“快走吧。”萧瑾晟又挠了挠他的脑袋。同样也是洋溢着一脸慈爱的笑意。
也不知道枫儿是沒有注意到他后面的话。还是他并不排斥他送他回去。所以枫儿竟丝毫沒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不过这样也好。总之枫儿沒有拒绝他的相送。如果真的能送他回去那最好不过。但如果他坚持不同意。那也无所谓。反正他也只是想试探枫儿的反应。
嘀嗒。嘀嗒。雨水从屋檐上低落。发出清晰悦耳的音声。
郝若初和易呈墨并肩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郝若初懒懒的靠在他肩上。若有所思的聆听着雨水的音声。
“对了。枫儿去哪了。怎么一天都沒见到他。”各自沉默了许久。易呈墨又突然开口问道。
郝若初从他肩上离开。还是有点低沉的说道:“一大早就跑出去了。不过这会应该在打坐。”
“其实你不用把他管的这么严厉。毕竟他还那么小。”易呈墨转眼看向她说道。
枫儿是他自小看到大。而郝若初对他的管教。他也算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然知道郝若初是为了孩子好。但孩子也该有个童真的年华。而不是从记事就被管在鼓掌中。
“如果生活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下。他还不知道时刻提高自身的体质。那么今后还拿什么去面临坎坷的前景。”郝若初只是平视在眼前。神色却空洞厉冷的说道。
从郝若初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她的话意。其实不管怎么说。郝若初自始至终都沒有放弃重回皇宫的念头。即便她一再的强调自己已经释怀了过去的点点滴滴。但她骗不了自己的心。
易呈墨若有所思的瞟了她一眼。心里暗自深叹了一口气;也许一切都在冥冥中进行着。或许他本不该抱有送她离开的念头。
“对了。你知道薛子沐最近在忙什么吗。我好像有一段时间沒见到他了。”郝若初突然想到。好像有一阵子沒有看到薛子沐出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婚事在忙碌。
想到这里。她心里还是会有那么点失落;她甚至开始越來越讨厌这样的自己。不能给任何人承诺。却有割舍不下任何一方。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有种像是滥情中的女人。
易呈墨低眸的瞬间。流光转动在眼底;枫儿消失了一天。而他來时明明看到薛子沐的身影。可偏偏到现在都沒有见到他的踪影。郝若初显然也不知道他來过;那么只有一点。那就是薛子沐并非是为了來看望郝若初。而是奔着枫儿來的。
“近來军情变动较大。想必是一时半会分不开身吧。”易呈墨故意将军情不定透露给她。如果郝若初真的够聪慧。迟早也会意识到薛子沐的处境也是悬在浪尖上。
郝若初点了点头。心里在纠结。要不要询问一下薛子沐的婚事。毕竟也是知己一场。不闻不问也不妥当。只是易呈墨会不会以为她是在意。
郝若初沉浸在思绪中。不由自主的暗叹了一声。也沒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常。易呈墨观察到她心事重重。猜想也知道是因为薛子沐的事。不然她也不会无端端的提起薛子沐來。
“他要成亲了。你知道吗。”省的让她为难纠结。易呈墨索性帮她把话題问出口。
郝若初看向他。心里有种如释重担的感觉。易呈墨总是能看穿她的心事。就比如他从不会为难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一样。
她不禁的抿了一下嘴角。点了点头说道:“听他说过这件事。”
“他娶的是一位老将军的孙女。据说此人家世显赫。祖上乃是军中三朝元老。算是南北朝开国功臣;此女子也是家中唯一一名女子。对薛子沐是一见钟情。事后由皇上亲自下旨赐婚。婚期估计也将近了。”明知道她也想知道。易呈墨索性就全部都告诉她了。顺便还可以透露一下对方的身份。
放在众人眼里。这门亲事是门当户对。又是萧瑾晟亲自赐婚。表面不知要羡煞多少人;但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先透露给郝若初。等将來她重回皇宫时。兴许能帮得到她自己。
薛子沐能找到这样一位红颜知己。确实事件值得祝福的事;如果是真爱。郝若初会发自内心的祝福他们。但如果只建立在权位关系上。恐怕又是一桩悲哀的婚事。
“娘……”两人即将又陷入沉默时。一声稚嫩的音声传來。
循音看去。只见枫儿从院门口开心的跑了过來。郝若初连忙收起多余情绪。起身迎了过去。
“易伯伯……”枫儿一头跑进來后。好像才发现易呈墨也在。原本奔向郝若初的小脚步。转身又朝易呈墨跑了过去。
易呈墨半蹲下來。掐着枫儿腋窝。将他高高的举了起來转來两圈。乐的枫儿开心的咯咯直笑。
“许久不见枫儿。枫儿又长高了。”易呈墨将枫儿抱在怀里。洋溢着一脸开心的笑道。
“易伯伯许久不來看我枫儿。可是不曾想念枫儿。”枫儿嘟着可爱的小嘴。一脸认真的说道。
“当然不是。易伯伯是最近太忙了。所以一时沒顾上。都是易伯伯不好。让枫儿挂念太久了。”易呈墨抿着嘴角。有点歉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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