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迟早会想法子解决掉。不过。近來宫里流言四起。薛将军难道就不打算解释一下流言的來源吗。”贞岚清冷的开口说道。
薛子沐嘴角微勾了一下。俊脸上划过一丝得意的冷笑。“那就有劳郡主。从今往后。咱们互不相干。此祝郡主前程似锦。名垂青史。”
这话听着是恭维。可到了贞岚耳边。怎就那么刺耳呢。贞岚又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并不打算再去搭理他。而是一心等着他接下來的解释。
“至于所谓的流言。我想郡主不应该來问我。而是问问你自己。是否利用过什么自以为可靠的人。”薛子沐顿了顿又开口。只是这次他留下话。便自顾自的离开。
而贞岚则是若有所思的低着眼帘。思來想去。和她走的最近的人。也不过只有媚儿一个人。但媚儿怎会知道她的这些秘密。难道……
冷宫里。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杂草茂盛。处处都狼藉一片。经过一段时间的收拾打理。虽然沒什么大变样。但至少不像开始那般荒凉。
“咳咳。。”
一声声剧烈的咳嗽声。从殿内传來。伴随在咳嗽声中。还透着作呕的音声。
“娘娘。您沒事吧。”只听明霞担心又紧张的询问。
郝若初正爬在床榻边上。对着地上的痰盂一阵阵作呕。吓得明霞在旁急的手忙脚乱。
“明霞。我感觉心都快要被吐出來了。我是不是要死了。”郝若初无力又虚弱的爬在床榻边。一张蜡黄的小脸。瘦的几乎就剩下皮包骨头。
“娘娘休得胡说。奴婢这就去给娘娘找太医來。娘娘再忍一会。”明霞说着便匆匆的跑了出去。
只是一头冲到院门口。明霞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沒有钱财。而且出入地方有限。想去找到太医。恐怕根本不可能。
退回去。郝若初肯定失望透顶。但就这么杵着也不是办法。
就在明霞急的來回打转时。院门口出现一道身影。让她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不是易呈墨一步步走进來。眼看就到眼前。明霞恐怕还傻乎乎的愣在原地。一心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易……易少傅。”明霞在易呈墨停在面前时。终于回了回神。不过还是显得有点迟钝。
“怎么。有事吗。”易呈墨从走进來。便发现明霞不对劲。索性就直接问一声。
明霞这才彻底回神。她急着说道:“少傅來的正好。娘娘尽早便开始呕吐不止。这会整个人已经虚脱了。求少傅救救我家娘娘。”
“走。快进去看看。”易呈墨瞬间紧张起來。说着便朝屋里走去。
郝若初这会已经晕了过去。看到她面黄肌瘦的样子。易呈墨眉宇蹙出一道凝重。忧郁的双眸中噙着怜惜。
简单的处理后。易呈墨也为郝若初仔细查看了身体状况。之后又让明霞将他带來的补药拿去给郝若初煮了一下。
郝若初的病状并不碍事。只是一个令人都意想不到的结果。
易呈墨趁着明霞不在。给郝若初输送了自己的真气和内力。不到片刻。郝若初便迷迷糊糊的苏醒。
当她看到易呈墨出现在眼帘中时。她同样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她不希望这种幻觉消失。所以不敢眨眼。就这么盯着他。
“有沒有感觉好一点。”易呈墨从她的眼神看得出她的惊讶和质疑。所以他轻声的先开口。
“易呈墨。真的是你。”郝若初激动的抓着他的胳膊。湿润的眼眶是中激动和惊喜。
“预感到你身子不适。所以就过來看看。”易呈墨微扬着嘴角。一脸迷人的笑意中掺着一味打趣的意味。
“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有这么神奇的预知之明了。”郝若初也难得露出一丝嬉笑的表情。只是苍白的脸色。还是那么伤眼。
“我一直都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易呈墨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说道。他起身。将一碗已经熬好的粥端过來。又回到床榻上。看似是要喂她。
“你身子不好。需要多补点营养食物。这些都是我给你配來调理身子的补膳。你先服用。待过一阵子。我再给你换一种试试。”易呈墨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吹着碗里的热气腾腾的粥。顺便还盛了一勺送在郝若初嘴边。
郝若初倒也不别扭的张嘴配合着。但吃了两口。她便忧心忡忡的说道:“你这样冒险过來。叫我又怎么能放心呢。况且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还是别过來了。”
“我可沒说会每天都能來。所以你也比想太多了。”易呈墨一边体贴的喂着她。一边随口应上一句。
郝若初抿了抿嘴角。这是她近三个月以來。最开心的一天。也是说话最多的一次。因为又看到了曾经那个英姿飒爽。玩性中带着不羁的易呈墨。
不知不觉中。一碗浓稠稠的粥。竟被她一口气吃光了。是心情大好。还是太久沒有吃到这么可口的美味。恐怕连郝若初自己都分不清。或者说。两者皆有。
她心情是难得见好。可易呈墨心里的那块石头。压得他已经快喘不过气來。不忍心破坏她难得较好的心情。却又瞒不住她。
郝若初体力恢复后。两人又來到院子里感受一下春末的阳光。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唯一遗憾的是。院子太小。太空荡。一桌两个凳子。好像正为他们而建设。
“对了易呈墨。你方才帮我检查的时候。可有发现异常。为何我近來总是会出现呕吐症状。而且胃口非常差。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郝若初早就发现易呈墨有点心不在焉。所以她才想到。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身体的异常。而困扰了他。
其实换个说法。主要的原因。可能还是这里饮食条件有限。兴许换点能下腹的东西。她也不至于遭这种折磨。
“是不是还会头晕。然后恶心。”易呈墨淡淡的开口。
郝若初点了点头。只是不能理解他表情中的凝重。所以她又担心的问道:“是不是我得了什么病。”
“你沒有病。你只是……”易呈墨犹豫了一下。又将凝重的眼神看向她。叹气。看似为难。却又那么怅然。
“只是什么。”郝若初心切于结果。却问的沒有底气。
“你怀孕了。”易呈墨淡淡的说道。
“什么……”郝若初一双愕然的美眸盯着他。时间仿佛定格在她不可思议的那瞬间。原本她不该是这样愕然。意外。不是嘛。为什么得知肯定的答案时。她却还是那么惊讶。甚至是不可置信。
郝若初的双眸从愕然中。渐渐的变得若有所思。分辨着内心的情绪。是悲。是喜。还是茫然。
易呈墨给足了时间让她去消耗这个突如其來的消息。他不想去揣测她是喜。是惊。或是悲。他只是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内心的苦涩。即便一切早已成了定局。但是心底那种生了根的情。还是会无声无息的蔓延生长。
过了许久。易呈墨才收起自己复杂的思绪。他又道:“还有个不好的消息。由于你的体质太弱。可能会存在小产的迹象。所以你要格外注意。千万不能让身体出现波动。”
郝若初从低落的情绪中缓过神來。听到这样的消息。她心里又感到隐约的不安。可是她无助。她不知所措。
从郝若初那无助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她对这个孩子的在意。原本易呈墨还想问她是否要下这个孩子。现在看來。应该是不用问了。
“你放心。只要你想留下它。我会尽力帮你。”易呈墨坚定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鼓励。
郝若初湿润的眼眶。被晶莹的泪水侵占。她怅然的一笑。仰头回斥眼眶中的泪水。仰望湛蓝的天空。视线是模糊的。笑意是凄美的。
她酝酿了许久。终于沒有低落泪水。也沒有像想象中的那么懦弱。
“我终于……终于……”郝若初有点颤抖的说着。神色显得有点恍惚。其实她好想说。她终于得逞了。她终于有了寄望。
从当初她给萧瑾晟下药陪他欢度的那一刻开始。她为的就是今天。她不甘心就这样任由贞岚宰割。即便是为了郝家。她也不甘心就这样了却此生。所以她必须要为自己的今后谋生。哪怕是不择手段。至少她全力以赴过。
易呈墨不明眼前的郝若初到底是惊喜过头。还是为孩子的到來感到悲痛。一时间。他竟看不懂她。
“你先别激动。当心动了胎气。”易呈墨猜不透她想什么。只能先安抚她。
“易呈墨。你说我该要他吗。”郝若初怔怔的神色。依旧是有点恍惚的说道。
易呈墨有点意识到。她的一切异常反应。应该都是因为消息的突然。或者说。她根本不能接受。在这种状况下。她根本沒有能力接受一个新生命。但是。这也是她翻身的最好时机。她可以利用这个孩子。兴许还能重回那座黑暗的后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