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的夜鸦在天空中徘徊，似乎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初时，大家还觉得血红色的天空很漂亮，荼靡花的香气很醉人，可是这么几天过去了，所有人也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异样。
比如到现在为止，天文台和气象台也给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比如城市里突然多出这么多成群的乌鸦，那样凄厉的叫声让人心生不安。
比如……
无数个比如。
这些个比如都在昭示这千城的不正常。
童歌一早就来到早餐店，买了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自己先在嘴里叼一个。然后才拎着早餐晃晃悠悠的往局里走。
季鸿也才到，刚从他那上了年纪的破旧车上下来。还是那副粗糙的大叔样儿，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就不像个正经严肃的警官。
两个人正好在大门口碰个正着。
“师傅！”童歌屁颠屁颠跑过去，把手上的早餐递给他。
季鸿只拿了那杯豆浆，然后和童歌一起进了大门。
刚进办公室，两个人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盛西岚。
看衣服，还是昨天的那套，恐怕盛西岚又是在办公室熬了一夜。
自从柯宇珩那件事以后，柯宇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像个冰雕一样冰冰冷冷的。
柯宇珩变了，连带着盛西岚也不好了。
一天天没命的工作，到手的案子都要深挖。
这不，已经不知道这是第一次累的在办公室睡着了。
季鸿瞥了眼睡熟的盛西岚，没打扰她，而是自己走回了里面的办公室。
童歌将包子放在自己桌子上，把自己留在办公室的外套披在盛西岚身上。然后才安稳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工作。
最近，千城太平的紧。
能出动他们的大案子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不过之前的那三起大案啊……
到现在童歌还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第一个6·1失踪案，具体的凶手还是不知道。唯一存活的那个女学生还在医院里，精神状态出了点问题。女蛹剥皮案，杀人凶手还没抓到，只是在公寓里发现了死者的皮囊。无头尸一案……虽说告破，简怡然也死在了火场里。
可是这些……都让童歌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童歌嘴里叼着一个包子，皱着眉头，不自觉的又从电脑里翻出了三起命案的档案。
睡梦中的盛西岚有些不安，她突然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扑棱的声响让童歌也吓了一跳，差点包子就要掉在地下了，幸亏他手快。他哀怨的看着盛西岚，“西岚，你这是做啥子诶？我小命都快被你吓没了。”
盛西岚的额头都是汗，两只眼睛有点发直。保持这个状态几分钟以后，她才回过神，眼睛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咕噜噜……”
没能开口说话，肚子倒是先响起来。
盛西岚：“……”卧槽！好尴尬哦……
童歌：“……西岚，你不会昨晚就没吃吧？”
盛西岚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干巴巴的说：“你以为呢？”
童歌看了看自己的包子，忍痛割爱，“吃吧，刚买的，还热乎着。”
盛西岚干脆噎了两个包子，吃的有些急了，还有些噎住。
童歌撇撇嘴，将水杯递给她。
等喝了水以后，盛西岚拍了拍胸脯，长出一口气。
童歌两只胳膊支在桌面上，双手捧着两颊，然后开口：“西岚，你好像还没刷牙。”
盛西岚：“……”mmp！好想抽他噢！
盛西岚：“你怎么不早说？”
童歌无辜的耸耸肩，无辜道：“看你太饿了，忍着没说。”
盛西岚觉得自己心里燃起一股子火气，“那你现在告诉我干嘛？”
童歌歪头笑笑，笑的特别阳光灿烂，“你不是吃完了吗？”他自然是心里有小九九的，以盛西岚爱干净的性子，没刷牙肯定不会继续吃了，这样的话，他还有两个包子。欧耶！
盛西岚：“……”死小子！
季鸿从打开办公室的门，靠在门边，抬手敲了敲玻璃，“收拾收拾，一会儿咱们去老楼区一趟。”季鸿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刮干净了胡子，还梳理好了头发，换上了另一身衣裳。
童歌趁机将包子拿回来，“是！师傅！”
盛西岚超级想翻白眼的，幸亏办公室有存放的衣服，不然以季鸿的邋遢形象，简直破坏他们警察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形象。
童歌咬着包子，笑的无害，默默插刀：“西岚，你还没洗脸。”
“砰！”盛西岚一拳砸在桌子上，然后急匆匆的往外面走。
童歌看向季鸿，季鸿表示无奈。
童歌将最后一个包子默默塞进自己的嘴里，心满意足的笑了。
十五分钟以后，盛西岚收拾好了自己。
童歌正拿着自己的小本子记录那三起案件的疑点。
季鸿拍了拍他的肩膀，挑了挑眉：“别记了，先去老楼区吧。那里有命案，先去查查情况。”
童歌合上小本子，“得嘞。”
盛西岚看着“吊儿郎当二人组”，无语至极。她超级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被安排进了这一组？why？
她看起来完全跟季鸿和童歌不是一个频率上的诶。
盛西岚走的慢了些，童歌干脆退了两步，拽住盛西岚的袖子，然后推着盛西岚向前走。
三个人是坐着季鸿的那辆老到掉渣的旧车去的老楼区。
实话实说，童歌和盛西岚都是第一次来。两个人完全不晓得千城还有这么个地方。
童歌趴在车窗边，一个劲儿的说话：“千城还有老楼区呢？我从来都没来过。这里看起来挺大的啊。哇，那台阶是石头的吧，看起来好老啊。”balabalabala……
盛西岚抬起手，迅速的来了个锁喉。将余下的balabala全部都让童歌噎在嗓子眼里。
“师师师……师师傅……救救救……救我……要要要要要……死了……”童歌脸都憋红了，说话完全不成句。
季鸿抬起眼，看了下后视镜，“别，师傅救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西西西……岚岚岚……放放放手……”童歌不敢拍盛西岚的手，就只能这么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