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束黑光,包含着无渊对于他们三人天大的怒火,就这样直冲冲的挡在了他们的去路上。〔 (小说?网 w?w?w>.}8〉1>z?w>.?c]o}m?
无论宁远朝哪儿移动,无渊都能够精确地操纵着黑色光束拦在他们的面前。
难道真的要折损在这儿吗?宁远眉头紧拧,不由开始有些担忧。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忽然,一个道火红的光亮从程逸的手中飞出,直直地朝着下方的无渊击去。
幼稚。无渊在心底冷哼一声,显然没把程逸朝他扔来的火球放在眼里。
宁远也是有些诧异,在他心中,程逸可不是莽撞之人,只是筑基中期修士的普通火球,岂能拿一名结丹圆满的修士如何?
唯有虚弱躺倒在木舟后方的颜笑,在火球出现在程逸手中的那一刻,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开了双眼。
那团火,似乎和她的身体,存在着某种共鸣。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在火球出现的那一刻,她体内的阳气似乎出了一阵欢呼,而盘踞在丹田中的那团玄阴无形火,也罕见地跳跃了几下。
那种跳跃不是从前遇到危险时那种不安的跳跃,也不是在冰窟中遇到冰灵根时舒坦的跳跃,而是一种,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友,想要打声招呼的那种、亲切的跳动。
这意味着什么?颜笑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她看向程逸的眼神带着惊讶与复杂。
虽然她自诩使用玄阴无形火时已经很小心很谨慎了,但是她现在忽然对程逸很佩服,佩服他隐藏之深,即便二人多次共同犯险,也从未见他暴露过。
反倒是她,似乎早就在他面前使用过玄阴无形火。
程逸手中的那团火出现后,她的体内会有这样的共鸣、玄阴无形火会有这样的跳动,想必,在她用玄阴无形火时,他的身体产生的反应也是一样的。
而聪明如程逸,怎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没有说明,没有对她说明过,而是选择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身份。
他,究竟是不是另一个命定之人?
颜笑此时的脑海中突然会放出了各个画面。
第一次见到程逸,他还是一身墨衫的小小少年,站在对面的队伍里,给银焰一种熟悉之感。
银焰,他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呢!颜笑眉心微皱,却心知现在无法向其求证。
再次见面,就是二人共同追逐风极草的时候。
风极草是什么草?是银焰要她去寻找的啊!那株草药分明就是天命宗的引路草,就是为了引他们参加天命宗的宗门试从而得到天命宗传承的!因为命定之人,本就应该出自天命宗啊!
而当时,程逸和她都被分别支开,那时的她却没有把程逸往另一个命定之人上去猜测,现在想来还真是异常的疏忽。
天命宗如今的一切设置,恐怕都是为了命定之人而存在的,什么天命血玉、藏宝阁,这一切,都是她和程逸共同拥有的。
为什么自己每次去寻找银焰交待寻找的东西,都会碰上程逸?这究竟是巧合,还是程逸或者是银焰有意为之?
这不怀疑,似乎什么都可以被轻易带过,可只要怀疑一起,一切都能被串联成一团又一团的疑点。
颜笑的目光,逐渐的清明起来,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而就在颜笑陷入种种思考中时,这一边,程逸的火球已经带着破竹之势直直击向了无渊的心口。
而无渊,对这团小火球,压根没有放在眼里。结丹之躯,岂是这点小火球能损伤了去的?他无心去闪躲,毕竟他要一边用双腿将自己牢牢固定在骨龙上,一面又要用黑色光束去阻挡三人的去路,还要分出一半的灵气,去解开手上无知无觉的状态。
可谓是一心三用。他自然是无心再去管这么一个小小的攻击了,就连宁远,对程逸的这道攻击都不是十分的看好。
然而,当小火球击中无渊的心口时,无渊却是双目圆瞪,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心口被那个火球烧开的小洞。
小小的火球,顺着他心口的小洞,倏忽一下,便蹿入了他的心脉之中。
一股异常燥热的气息,就这样在无渊的心脉中炸了开来。
无渊浑身一颤,黑色的光束顿时出现了一个缺口。
一直注意着面前那道黑色光束的宁远见此,迅循着那个漏洞,脚下一踩,支使着木舟就这样穿过了黑色光束的层层包围,向前冲去。
无渊只觉得此刻他的体内似乎有千把火苗在燃烧,一时之间,他觉得整个人都要炸了开去。
“啊——”他狂吼一声,狠狠地用双腿夹住身下的骨龙,调转了一个头,朝着前方的那条小木舟追去。
有些失去理智的无渊并没有现,在火球入体的那一刻,他失去知觉的左手,已经可以开始动作了。
此时他正用左手按在骨龙的身上,狠狠地催着它加。
无渊突如其来的狂暴并不在宁远的意料之中,可深知自己方才那一击可能造成效果的程逸,却是早有预料。
“我们下去!”程逸的语气并不是在商量,宁远眉心一皱,却还是选择了相信同伴。
他控制着木舟,斜斜地朝着下方以飞快的度下落。
无渊的心火不断地燃烧着,仿佛全天地间,只剩他和宁远三人,以及身周无形包裹着的火苗。
他见宁远三人朝下方直冲而去,想也没有多想,便紧追着他们的木舟,也斜斜地朝着下方冲去。
很快,宁远便看到了下方的景象。
那是一片巨大的冰原,一望无际,没有尽头,一片白茫茫的冰面就是他们即将要撞下去的地方。
而紧随其后的无渊也看见了这片冰原。他更加兴奋起来。
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异常的燥热,恨不得立即一头扎进冰面,好好的到下面泡一泡凉飕飕的水,来给他的身体和经脉降温。
“不要减,撞下去。”宁远眼见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便想要缓下木舟的度,好做一个缓冲。谁知,看出他举动的程逸立即阻止了他。
宁远心知程逸对这一带的情况恐怕更为了解,当下便听从了他的话,以相同的度,重重地撞上了冰面。
“轰——”“咔嚓——”“咔嚓——”
木舟撞进冰面以及冰面破裂的声音同时响起,木舟就这样,一下子掉进了冰面。
在掉进冰面的那一瞬间,木舟便自动回到了宁远的乾坤袋中。
而宁远一手拉着破碎的浮冰,一手捞起无力下沉的颜笑,拧着眉,与抱着另一块浮冰的程逸一起,看着空中并没有往下撞的无渊。
这悬浮在半空中,可不是无渊主观做出的选择。
现在的他,被一个人拎在手中。
那人皱着两道好看的眉毛,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无渊的衣后领,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是一脸的嫌弃。
而无渊身下的骨龙,早就不知在何时消失了,此刻的他,被来人拎着衣后领,面上的表情甚是狰狞,可身子却是一丝一毫都挣扎不得。
宁远、程逸以及半睁着眼睛的颜笑,都一脸戒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拎着无渊衣后领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脸,不若宁远冰冷之中的俊挺,也不似程逸神秘之中藏着的俊逸,而是近似乎女子的娇媚与男子特有的英气结合在了一起。
即便是一脸嫌弃的表情揪着无渊,都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若宁远和程逸没有远高于同阶修士的定力,恐怕当场身体便会出现某种反应。
能一手制住无渊的,那会是什么人?
三人心中警铃大作。他们不知道这个人是敌是友,但是仅凭他一出手便制住无渊,便能知道,他的修为定是元婴之上的。
元婴修士,只消一只手指头,便能将他们三人摁死在这冰凉彻骨的水里。
若是敌人,恐怕他们三人今日是在劫难逃了。可若是友人,那简直是上天恩赐的天大机缘。
可如今在三人的对视中,便很清楚地可以看出,他们无一人知道来者是谁。
“你们三个小家伙倒是还有点儿本事嘛。”那人一手将无渊从面前拎开了一点,一边凭空唤出一只浴桶,跃了进去。
元婴修士能够凭空而立,此时的曲蓝天不过是觉得自己站着有些辛苦,便唤出了他的浴桶。
而下方的三人看到偌大的浴桶,心中不由沉了几分。
浴桶,是曲蓝城主曲蓝天的飞行法宝。外观这么特殊的飞行法宝可不多见,因此曲蓝天的飞行法宝对于他的身份,是很具有象征性的。
据传闻称,这位曲蓝城主天生就是个爱享受之人,否则,也不会耗费巨资建了一座冰窟供自己偶尔进去修炼一番了。
若是放在以前,颜笑三人恐怕还不会认为自己与这个曲蓝城主有什么仇怨。
可如今三人中有两人可是曲蓝城的通缉犯,还有一人是通缉犯逃跑的帮凶,这个问题可就大了。
这曲蓝城主莫不是心疼自己的冰窟被两个小辈给用了,有些气不过,亲自出关不远千里追他们来了?
若是这样,问题真的就大了。
只是这一切不过是三人在心中的小小揣测,这曲蓝城主可是性情难测之人,据说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
曲蓝天看着抱着浮冰,有些戒备地看着他的三个小辈,怎么会不知他们心中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却有心想要再逗一逗他们。
“我说这个是瑶光派的宁小子吧?你说说看,你借用了我的冰窟多少次了?”曲蓝天的话让宁远不由一怔,在心底默默地算了算。
“三次。”耿直的宁远倒是不会说谎,面不红心不跳地看着曲蓝天说出了实话。
“哦?”曲蓝天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向颜笑,“素见的小徒弟?你可知道你师父借用了我的冰窟多少次?”
颜笑也是一怔,这问宁远的问题还好说,毕竟是宁远自己做的,可问她师父借用了多少次,她如何会知道?
颜笑也十分耿直地摇了摇头,“前辈,很抱歉,我师父没有跟我说过。”
曲蓝天显然不太满意颜笑的答案,甩了甩手中不断想要挣扎的无渊,轻哼一声:“无趣。”
颜笑心中一凛,却见曲蓝天将目光又放到了程逸身上。
“你这小子倒是老实。”他虽是这么说着,目光里的不满却还是十分的浓厚,程逸也不敢胡乱应承,只得回道:“前辈过奖。”
曲蓝天似是觉得程逸的回答也十分的无趣,便轻轻一哼,又甩了甩手中的无渊,后者难受地哼吱了几声后,似乎就被曲蓝天用什么特殊手段禁了声。
颜笑三人只能看到他不断张合的嘴,却听不到他出的声音。
“我说你们两个小家伙,知道自己的身份吗?”曲蓝天用特殊的手段关闭了无渊的五感后,看了眼颜笑又再看了眼程逸,问出的话,却让二人一惊。
要说颜笑知道自己是命定之人,那已经是很早的事情了。
按说,她以为这世界上知道命定之人存在的,无非便是她与银焰以及另外一位命定之人与他的伴生兽了。当然还要加上被她告知的师祖师父师爹以及她身边的这位师兄。
而就在刚刚,她才后知后觉的现,程逸或许便是另一位命定之人。
可这位曲蓝城主,明明只是一位没有晋阶元婴多久的元婴初期修士,怎么会知道她和程逸的身份?
程逸此时的面色也说不上淡定,他的眸子中也出现了与颜笑相同的惊讶。
“哈,你们的疑惑,我现在可不能告诉你,等你们此行目的达到了,再来曲蓝城找我吧。”曲蓝天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将他们满肚子的疑惑堵在了肚子里。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满心的不解。
“你们既已找对了地方,这便去吧,我把这个碍事的家伙帮你们带走了。”曲蓝天再次晃了晃手中似乎已经毫无知觉的无渊,有些嫌弃地摆了摆手。
“希望不久后,我们便能再见。”
说罢,曲蓝天自顾自地驾着浴桶转了身,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三人的视野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