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子道士手一抖:“大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仙姑仙居何处。”
倒是机灵。
不过,迟了!
明媚眸光流转,如星辉点点散落人间,顾盼间令人心旌神晃,如果手上没有举着鞭子打人,简直是人间仙品。
山羊胡子瞪大了眼睛,在那鞭子之下,竟丝毫没有抗拒之力,被兜头打个正着,那鞭子上仿佛有克制他修行法力的铭文,他只觉得全身修为都要被打散了,忙高声叫着饶命。
良久,明媚停了鞭子,气度从容的坐在沙发上。
两个道士心中苦涩,战战兢兢的过来,嘴里不停说着道歉的话,等待着明媚的审判。
“多少钱?”明媚眉宇轻扬。
山羊胡子道士很机灵,反应过来,这是问阮父和陈美娟给他们开了多少钱,忙谄媚的答道:“阮先生给了五十万,陈太太给了五万。”
说罢,恭恭敬敬的把支票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口中说道:“仙姑肯定不差钱,不过这是一点儿心意,还请仙姑收下。”
明媚看着那些钱,唇角一抹讽刺的笑容。
五十五万,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夫妻两个连给阮明媚买一件衣服都舍不得,竟然愿意花五十五万用来驱邪。
不愿行善,却把心思放在魑魅魍魉之事上,人性,数千年来,从未变过。
“精神损失费?”
“啊?是!是精神损失费。”山羊胡子忙点头哈腰。
明媚鞭子一卷,五十五万元支票“啪”的打到山羊胡子道士脸上。“不够。”
山羊胡子被打的生疼,想哭!忙又从身上掏出来一张支票,忍痛道:“仙姑,您说多少合适,贫道就写多少。”
“五百二十八万三千六百五十一。”明媚淡定的说出来一个数字,有零有整。
山羊胡子惊呆了,身形凌乱如抖糠,不为别的,只因为明媚说出的是他身上现有全部资金。
小道士还不明所以,但看了自己师兄的样子,一哪里还不明白,怒道:“师哥,你不是说钱全部都给了祖师爷了,你身上一点儿也没留吗?”
山羊胡子脸上有一丝尴尬,“这个,容后再说。”
一股凌厉的杀气从沙发边传过来,两人忙回过神。
山羊胡子苦着脸道:“仙姑,能不能留一点儿,我上有老,下有……”
小字堪堪在嘴边停住,要让这位大仙知道他还是个娶妻生子的假道士,怕是更了不得。
明媚眼眸如风淡然从两人身上扫过。“一块钱也可以,剩下的就当你们后半生的诊治费,这样安排,可好?”
“不,仙姑!贫道愿奉上全部身家,但求仙姑留我二人性命。”
赶紧写下一组数字,握笔的手都是抖的,好不容易写完,人已经满头大汗。“仙姑,贫道……这就向您老人家告退?”
“不急。”
两道士心提了起来,脸上表情精彩纷呈,轮番播放着三字经:我错了,求放过,好怕怕……
明媚笑道:“怕什么?你们已经留下了买命财,暂时是安全的,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报仇报一半,会让我寝食难安。”
山羊胡子道士面上红红白白,思绪万千,捉妖没捉到,本来就已经够丢脸,如果再把客户交代进去,这就坏了行规,恐怕以后不会再有人找他们捉妖,那才是真正的绝了生路。
他和小道士两人相视一眼,很快拿定了主意,大不了离开这里,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有了决断,山羊胡子道士立刻打电话给阮父和陈美娟,说阮明媚这里已经捉妖成功,让两人过来确认一眼。
阮父和陈美娟两人当即松了一口气,就要往回赶。
阮辰宇却很警觉,让两个道士拍一张阮明媚的照片过去。
山羊胡子见明媚点头,立刻答应下来,挂了电话有些发愁,陈美娟交代要拍阮明媚满脸血的照片,他哪敢给这位弄上血。
还没开口,却见明媚的手机自动从空中浮起来拍了一张照片,紧接着手机竟然开始自动PS。
两个道士屏住呼吸,眼珠子快要瞪出来,这是什么黑科技?
明媚看着P好的满脸血的照片,缓缓吐槽:“丑!”
系统捂着小心心,很心累,它堂堂系统已经沦落到美工,它容易吗?
照片发过去,阮父,陈美娟,阮辰宇看着手机里狼狈不堪,躺在地上满脸血的明媚,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
阮父笑完,又皱眉道:“怎么还见了血?”
陈美娟撇撇嘴:“这说明附在她身上的东西邪乎,我看啊,这次以后,你赶紧把她送走吧,她妈不是还有个远亲在山里吗?你送过去让他们养,每个月给他们八百块钱不就得了。”
“像她这种体质,一看就是容易招脏东西的,万一以后再招了脏东西,你还破财消灾吗?五十万,那可是整整五十万,都是你的血汗钱啊!你不心疼钱,我可心疼你,你看你头上白头发又多了,辰宇和玲玲都还伤者呢,我这心啊……”
陈美娟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阮辰宇忙把她妈妈搂在怀里,拍着陈美娟的后背,两个人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阮玲玲在另外一边病床上,哭道:“爸,这个家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看着办吧!你忘了她妈妈对你怎么绝情了吗?”
阮父铁青着脸,阮明媚的母亲离婚离得那么决绝,没有一点点留情,让阮父很没面子,心里一直不舒服。
这根刺在心里扎了很久,如今被阮玲玲戳破了,心里的不痛快一下子爆发出来,便道:“行!我知道了,明天就送走。”
陈美娟忙道:“白天人多眼杂,晚上没人看见正好,再说趁着两个道士在,还有人给你搭把手,万一明天又沾上脏东西了呢?”
脏东西,简直就是阮父的最大忌讳,他背地里干的事情,大多都见不得人,疑神疑鬼的厉害。
想着今天和明天没多大区别,便点了头。
穿好大衣便出了医院门,陈美娟怕阮父又心软,忙跟了过去。
阮玲玲撇撇嘴,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没能去看看那个贱货挨揍的样子,真是不痛快。”
说罢,不舒服的动了动身体,一动伤口便撕裂的疼痛,脸上顿时阴云密布。
阮辰宇哼了一声,眼眸中厉色闪烁,他也想去看,可惜,他现在也负了伤,想到这里恨意更浓,他闭着眼睛想着阮明媚满脸血的照片,心里涌起莫大的满足。
忽然,他想到,照片上的阮明媚虽然狼狈,但她躺着的沙发却干干净净,这不科学。
这是陷阱。
他猛地睁大了眼睛,脱口道:“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