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竞先被他这句话噎住,保持了沉默,服务员上完菜笑着询问:“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谢谢,不用了。”郝竞先说完,对方就退了出去,还替两人关上了门。
季诗礼一直蒙头喝粥,郝竞先用干净的筷子每样都夹了一点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他问:“你中午是抓筷子不方便所以没吃饱吧?”
“谢谢。”季诗礼对他帮忙夹菜的行为道了谢,随后回答说,“差不多吧。”
“现在还早,你就喝点粥晚上不会饿吗?”
“饿了可以再吃,郝总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他的语气有些疏离,郝竞先没有再开口,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筷子碰撞以及有规律的咀嚼声,郝竞先看了下坐在对面的季诗礼,偶尔替他夹两筷菜,他觉得就这么坐着,一句话不说也挺好。
季诗礼的粥很快就喝完,他等了郝竞先一会见对方没有搁筷的想法,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桌上用左手的手指开始敲击屏幕。
郝竞先看出了手机并不是他让秘书送去的牌子便问:“你平时用几个手机?”
“现在就这一个。”伴随着他的回答手机叮铃铃的一串响,季诗礼在刷微博,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想问的是什么,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去看屏幕也没有解释。
吃完饭郝竞先为了拖延时间又要了壶热饮,进来的服务员又是个生面孔,这一次的比较大胆,光明正大地看着季诗礼,给季诗礼倒饮料的时候问:“请问你是季诗礼吗?”
季诗礼锁了手机屏幕抬头对她微笑说:“我是。”
服务员立刻胀红了一张脸,语气激动地问:“等下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签个名?”
郝竞先正要拒绝,季诗礼已经先他一步开口说:“签在哪里?我等下就要走了,如果要签就拿进来吧。”
“好的,稍等。”服务员替两人都倒好热饮就匆匆出去了。
郝竞先不赞同地看着他说:“你右手不是连筷子都拿不了吗?怎么还答应签名?”
“没那么严重。”只是扯到伤口有点疼,他想早点好才尽量避免使用右手。
服务员拿了笔记本便签纸和笔进来给了季诗礼,她歉意地说:“我不是负责这边的,要回去忙了,能不能等下再过来拿?或许麻烦你留在桌上。”
季诗礼好脾气地答应了下来,等人出去后郝竞先问:“要不我帮你签吧?”
季诗礼没有理会他的话,摊开笔记本开始签名,虽然他尽量维持表情,但他微皱的眉头还是显露出了他的真实感受。
郝竞先评价说:“自讨苦吃。”
季诗礼回他四个字说:“与你无关。”在这个圈子里温和对待每个粉丝都是必要的,从某方面来说,这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某些时候又是自己的后盾。
现在能够跟季诗礼相处的时间并不多,郝竞先决定暂时把自己的脾气收敛收敛,免得又闹出一次不愉快来。耐心等待他签完名,然后喊了服务员结账,季诗礼说:“谢谢郝总请客了。”
郝竞先看了看桌上还剩下些的菜,对他说:“你也没吃什么。”这倒不是客套,季诗礼除了那两碗粥就没吃什么菜。
出门时季诗礼又戴上了那顶帽子,郝竞先觉得这样反而更招人注目,他说:“我去拿车,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季诗礼笑着说:“我坐车回去吧,不麻烦郝总了。”
“我真不觉得麻烦。”
两人像是商场上签订有关利益条款一样,互不相让地对望,最终还是季诗礼败下阵来,他说:“好吧。”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郝竞先开了车载音响,是首英文歌。
……
Love,can'tyouseeI'malone
Can'tyougivethisfoolachance
AlittleloveisallIask
alittlekindnessinthenight
Pleasedon'tleavemebehind
No,don'ttellmeloveisblind
AlittleloveisallIask
andthatisall
……
坐在副驾驶的季诗礼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郝竞先伸手按了下一曲,在前奏响起来的时候他问:“你英文好吗?”
“嗯?”季诗礼似乎没有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几秒后说:“一般。”
“歌不是我下的。”郝竞先解释,只不过他解释后更加糟糕,季诗礼似笑非笑地说,“我想也是。”
这首歌仍是首英文歌,郝竞先很憋闷地抿着唇在想,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要换辆新的、干净的车!他开口问:“你喜欢听什么歌?”
季诗礼语气冷淡地回答说:“没什么特别的喜好。”
一路沉默地到了季诗礼所住的小区,季诗礼要求在小区门口就下车,郝竞先将车靠边停下。
这个小区从外面看就能看出有了一定的历史,墙体的颜色都呈现出一种老旧的感觉,小区门口的门卫室里此时还没有人,大门开着随便进出,郝竞先问:“你住这里方便吗?”
“方便。”季诗礼开了车门下车对他说,“今天麻烦郝总了,谢谢。”
“不客气。”郝竞先说,“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都可以给我电话。”
季诗礼点头应下,但是会不会打给他就不知道了。
看着季诗礼进了小区,郝竞先才驱车离开,这个点公司已经下班,他就直接回去了。
等他到家正好遇到家里开饭,老太太转头就让人加菜添碗,她笑着说:“总算你今天没在外面应酬了,我们有好几天没在一起吃过晚饭了呢。”
郝竞先只好把“已经吃过”这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吞了进去,坐下陪二老用餐,他之前为了拖时间吃了不少,这会又在老太太的热情下硬着头皮吃了平时一半的量,吃完已经是快要撑死了,只好去后面院子里散步消食。
这个月份的风还带着股暖意,吹得人毛孔舒张,格外惬意,他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夜空,繁星满天,口袋里传出悦耳的铃声,是郝竞先的秘书打来的,他这个秘书上下班的概念很强,下班后很少会给他电话,要是打电话来那就是有事发生了,他的心立刻就有些乱糟糟的,觉得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的预感。
他省略了问候,直接问:“什么事?直说吧。”
秘书犹豫了下说:“我听到了个不知真假的消息,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
“嗯。”郝竞先发了个单音节表示自己在听。
“北城区那个工地出过事故,而且不止一次。”秘书在电话那头顿了顿说,“外面已经在传那里风水不好。”
北城区建的是别墅园,如有了风水不好的传闻,很影响后期销售。郝竞先对这个工程提出意见时其他都考虑到了却忽略了这一点。出事故的事情肯定是被原来的开发商压了下去,所以之前也没有得到相关的消息。
郝竞先问:“真实程度有多少?”能做到郝竞先秘书的位置,能力和关系网肯定是可以的,郝竞先也没有过问他的消息来源。
“发生事故百分之百,风水问题不好说。”
“具体细节再打听一下,有消息给我电话。”郝竞先吩咐完就挂了电话,这个项目虽然是郝季平负责,可真要有问题最后还是企业亏损,他也不能不管。